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谁给你的脸?
“薄忆绥!”
不远处的走廊里响起薄湛宁的愠怒声,没两秒,大长腿就夹着劲风从走廊里刮出来,但见云染抱着薄忆绥,对他怒目而视,脸色又冰冷了几分。¥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眸光一沉,厉声道:“过来!”
“我不……”
小团子哭的都快晕过去了,云染紧紧抱着他,胳膊上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也懒得去管,就冲他勾唇冷笑,“现在记得你有个儿子了?”
“云染,你别找事。”
“我找事?你满怀温柔都给了苏月桥,把阿绥落在门口的时候,也是我找事?”
云染冷笑,“幸而抱他的是我,若是旁人呢?”
阿绥被人抱走了,他拿什么后悔?
见他脸色阴郁,冷冷的盯着自己,也就兀自笑的灿烂,“哦,对了,你已经有了未婚妻,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也正好甩掉了烦人精,一举两得。”
“你闭嘴!”
薄湛宁脸色阴沉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但云染不怕他的脸色,挑了眉,凉凉道:“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你还是管你的心头肉去吧,阿绥受伤了,我带他去看医生,不用你这个父亲操心。:2\3?83,看t?t书@?网?;` ?\首uo?发?:”
她咬重了‘父亲’两个字,讽刺意味极浓。
说罢也就费力的抱着薄忆绥起身,但腰上使不了力,又跌坐回去了。
她眸色一犟,硬生生的撑着身体,抱着薄忆绥站了起来,忍着胳膊上撕裂般的剧痛,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向急诊台。
小团子的嗓子都哭哑了,“云姨,你的胳膊……”
那么多的血,都湿透了她的衣袖。
“别哭,云姨不怕流血,就怕丢了骨气,那就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云染咬着牙根,冷汗滴落在眼睫上,像极了晶莹的泪,朦胧了眼前视线,但她仍旧拼尽全身力气,将薄忆绥稳稳的放在了急诊台上。
衣袖上的血滴在地上,蜿蜒出一条血路,护士都被她惊懵了,这还是人吗?
这种忍耐力,男人也甚少能做到吧?
“他从楼梯上摔下去,手肘和膝盖擦伤了,且后脑勺磕出道伤口,给他仔细查查。”
云染的声音很是虚弱,搁在急诊台上的手臂在轻轻颤抖着。
小护士面有不忍,“我给你包扎吧?”
她那胳膊,必然伤的不轻。
“先给他看。”
虽然薄忆绥后脑勺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了,但终究是硬生生摔出来的,小心为上。?*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小护士不敢和她争,赶紧叫了同事送薄忆绥去检查,又忙着给她包扎胳膊,“你说你明知道胳膊上有伤,还逞什么能?”
“都已经进医院了,还不知道消停些?”
她就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
“争口气罢了。”
云染咧嘴笑笑,把病历本往旁边一推,“你儿子,你来写”
薄湛宁还站在不远处,那又如寒潭似的眼睛里凝聚着怒火,云染见他不动,也就撇撇嘴,“你爱写不写。”
抓过本子就要自己动笔,但一阵劲风陡然刮来,抢走了本子,“我看你非得把你自己作死不可!”
“放心,死了不用你收尸。”
云染挑眉,笑的很是无所谓,小护士轻嘶了声,“怎么净说些晦气话?”
“没事儿,我命贱,比不得人家那些有钱有势的人。”
云染笑嘻嘻的,小护士偶尔手重了些,她也只是皱皱眉头,随即又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好像伤的并不是她。
小护士也是服了她,“都是娘生爹养的,你也别这样妄自菲薄,有的人生来就不会爱你,你离他远些便是,自有旁人给你幸福生活。”
“小姐姐,你可以啊?”
云染亮了眼睛,“你不做护士了,可以改行去做哲学家。”
“你还贫嘴?”
小护士哭笑不得,利落的给她伤口消毒,又再缠上干净纱布,“急诊费用记你病房账上了,自己小心些,别再撕裂伤口,不然这么白生生的胳膊上,可是要留疤了。”
她肌肤柔嫩透亮,白的泛光,留疤就可惜了。
“疤痕是勋章,怕什么?”
云染扬扬胳膊,见小护士还给她的纱
布打了个蝴蝶结,又忍不住笑道:“这么少女心的东西,不太适合我吧?”
往常她受伤了,自己处理的时候,都是缠紧就了事。
“适合的,每个女生都是小公主嘛。”
小护士人挺好的,忙完了她的事,也就赶着去照顾其他病人了。
“小姐姐,我给你五星好评!”
云染扬声喊了句,小护士回头冲她笑了下,也就走了,云染耸耸肩,径直就要去休息椅那边等结果,但刚迈步,手臂就被狠狠擒住了。
吃痛皱眉,抬头冷冷的盯着薄湛宁,“薄先生找我有事?”
“你这样有意思?”
薄湛宁眼中怒意沉沉,“就为了故意激怒我?又或是想博得我的同情?”
“我说,薄家是缺钱买镜子吗?”
没受伤的左臂被他擒住,云染使了巧劲想挣脱,但他力气太大,她暗中使足了力气也不得行,只能作罢。
细眉微挑,那双明亮眼睛里扬起浓浓嘲讽,“也不知道薄先生是我的什么人,值得我为他生气动怒,甚至还不知廉耻的,想要博取他的同情?”
他也不看看,他配吗?
那双眼睛亮如骄阳,似乎所有光芒都汇聚在她眼睛里,令四周光彩都黯然失色。
薄湛宁一瞬间就看懂了。
她是真的不屑他,就算他如今声名显赫,于她也不过是个男人罢了。
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
这种彻底被无视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人生里,犹记得岁岁还没有出车祸前,看他也是如此吧?
虽然不及云染锋利,但也是淡漠的,疏离的,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感情。
神色微僵,薄湛宁松开了手。
云染轻嗤了声,眉眼如霜,径直去了休息椅那边。
也不知薄湛宁哪来的勇气,敢厚着脸皮说那些没来由的话?
自己是他能拿捏的吗?
只是她刚坐下没多久,就感觉椅子一沉,美眸微瞥,见薄湛宁坐在离她两个椅子远的地方,也就面色冷淡的收回了眼神。
他的事,与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