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实干派，什么才是吃喝
隔了几天，杨厂长去见大领导。
在汇报完正事以后，知道段部爱听什么；便把何雨柱的逼宫行为，定性为“厨子自费学艺，艺成之后勒索厂领导”。当做一个谈资，笑着和大领导说了。
程秘书因为刚才全程旁听了杨厂长的工作汇报，也听完了这个故事。很自然把傻柱这个人和事都给对上号了。原来最近几次去大领导家做菜的厨子，居然就是部长钦点的十大先进，平日里，为人居然还这么好笑。
等老杨走了。段部留下程秘，段部攥着钢笔：
“就这个叫傻柱的厨子，自己花钱去外面学本事，学完本事扭头找厂里要待遇。可轧钢厂有制度，厨子厂里最高只能按6级发工资，可6级也就40几块。可傻柱五级厨师了，小杨他们轧钢厂费劲巴拉的刚给傻柱破例涨到50块，他又要升四级了。
而且，现在这个厨子还因为手艺好，有人要拿80块工资诱惑他去国营饭店。小杨刚才的应对措施，你也知道了。如果你是小杨，你怎么办？小杨的办法是不是好办法，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程秘听到领导这样的考教，也是懵的，怎么一个厨子的工资待遇，还上了部长的案头了。看样子，领导似乎还挺上心。
本来当个乐子听的自己，居然还被考教。程秘一脸苦相的紧张思索，好一会，他取巧的说道：
“叔，如果我坐我现在这个位置，能拿出2-3个办法，但是如果把我放到杨哥那个位置，我觉得他的解法应该是最优解了。”
“哦。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你坐小杨的位置黔驴技穷，放你现在这个位置，还能有2-3个办法。”
“如果我是杨哥那个位置，现在最大的矛盾是和李怀德的争雄，一个厨子的存留，对杨哥当前的困境来说，无关大局。嘿！”
“怎么一惊一乍的。”段部有点不满。
程秘似乎刚想起什么来：“叔，这厨子不简单！”
“哦。怎么说了一半，又跳那个频道去了。”
“叔，我刚琢磨过来，这小子，这鸿门宴有讲究！”
“什么讲究，你说说看。”
“叔，按杨哥刚才说的，他学成了新手艺，没有单独通知任何人，而是用‘试菜’的名义，邀请一圈能决定他待遇和地位的领导一起吃饭。还公然说国营饭店给他开80块工资，自己给人做宴席一桌就要15块。这其实是告诉所有人 ，除非谁能摁死他，否则他离开轧钢厂一样风生水起，不管去不去东华楼，不管有没有正式工作，他都能活得很好。
而且，一次性跟一圈厂领导讲自己作私厨，就是表明自己完全没有政治上进步想法，这对杨哥和李怀德来说，他就是在打明牌。而且，把不算把柄的把柄直接曝光给所有人，等于就没有了缺点。杨哥那边和李怀德斗的激烈，他这个表态，就是说他有其他多条退路任选，你们要是收拾我，我可以参与进来，更可以抽身去别地儿，这小子，这顿鸿门宴摆的，太有深意了。”
段部，捏了捏钢笔：“嗯，有点意思，你继续，先说说你刚说的2-3个破局办法吧。”
“叔，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坐在我现在这个位置，他现在还是工人身份，条条框框太多。我从部里，随手扒拉个‘干部’身份就能解决了。杨哥在厂里，约束太多。他的难题，在部里根本就不存在难题。何雨柱要是转成了干部，套用的是另外一套薪酬，什么80块，都不带发愁的。”
段部没有吱声。神色如常，但跟了他好几年的程秘知道，刚才的说法并不是很讨好。程秘打起精神，接着说道：
“如果动用‘干部编制’来解决问题，闹得动静有点大的话。还可以把何雨柱这个食堂主任的组织关系调到部里工作，再从部里下派到轧钢厂。这样，他就算是部里的人了，我不知道部里是不是六级炊事员工资就是上限，但肯定操作空间无疑大多了。而且，即使仍然是工人身份，部里下派的，能申领外派的津贴和补助，也能高出一大截。虽然借调不能像转变干部身份那样一劳永逸，但涨一点还是没问题，而且，组织关系换成了部里，其他福利和身份，都比厂子里大多了，这些待遇相信那个何师傅也会考虑。”
段部，还是捏着笔，隔了一会，见程秘没有补充：“你不是说有2-3个吗，还有吗？”
“我刚想了想，好像都差不多，不是换干部身份就是调岗，差不多都是类似的，没有新意了。”
“嗯，那我知道了。那小杨在这件事的应对上，你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叔，这个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太多好办法。好像杨哥处理办法已经很好了。我没有更高明的主意了。”
段部伸了伸懒腰：“干部身份，他杨利民就能给，甚至，上午拍脑袋，下午就能给。他杨利民为什么没走这条路，你回去好好想想。另外你要考虑下，为什么都在会议室的李怀德也没提换干部身份。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
在一个你说的上调部门，我有点失望，部里对员工定级，是没有上线的，就算那个何师傅考到特一级大厨，部里都能不差分毫的发工资，事这么办确实能解决，但这不是正道，另外，你进部里也很多年了，办事毛毛躁躁，各类信息不尽不实的毛病我也不只说过一次了。小到管理一个科室处室，大到主政一方，人事待遇永远是最该先了解清晰的。”
程秘脸色有点微红，每次叔叔谈话，总给他很大压力。
段部接着说道：“小杨的处置，我只能给70分，及格以上，良好都还差点火候。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没想到，你也没想到。我刚没提点他，确实像你说的，他的精力没必要放在一个厨子身上，我表态多了，于大局无意义。你呢，临时当个故事在听，一时半会只能想到这么多，也在情理之中。但如果有一天，你下放出去，独立掌管一摊事务，今天这次突发策对每时每刻都会发生，你自己回去以后还需要每日三省。”
“哦，知道了。我一定会去再努力想想。对了，叔，那你给这厨子打多少分？”
“哦。那你觉得我该给多少？”
“80分以上吧。一个厨子，能把一众领导逼到墙角，给个90分都不为过~！”
“你对他倒是挺欣赏的。说到你小子，关于‘容人’这一块，确实做的比我好多了。这是你的优点，能团结更多人一起共事。周公也提醒过我‘过刚易折’，小杨那边一趟子事他也是刚猛有余，我在部里又何尝不是？”
“对了，小程，你要记得。他何雨柱能上这张牌桌，凭的不是鸿门宴摆的漂亮。而是他的厨艺，他确实有四级厨师手艺、他确实值80块一个月，私厨确实值15块一桌，这才是他的真正的底气。当着一圈人自污，等于没有自污。当着一圈人坦诚这种谁都摁不死他的缺点，只要还是凭劳动赚钱，依旧还是等于没有缺点。
另外，吃喝总是小道。但是人，就总不能免俗套。在小道和俗套之间，你要善加因势利导，而不能沉溺期间。
无论什么岗位，都能为人民做贡献。如果一顿80块的吃喝，能解决80个工人的生计，不，那怕只解决8个工人的生计，那这种吃喝不但要搞，还要大张旗鼓的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