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韵居的琉璃瓦 “轰” 地炸开,碎瓷碴子像冰棱似的四处乱飞。
老斩刚把木勺里的灵界晨露凑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喝,就见一道齿轮状的强光闪过,晨露 “呲” 地一下全变成了白汽。
那股热气糊得人睁不开眼,他手忙脚乱擦了把脸,一抬头差点吓尿 —— 天空裂开一道道齿轮纹路,原本好好的太阳,这会儿竟变成了个巨大的齿轮,每道齿缝里都往外喷着带尖刺的太阳光!
“老锅!这太阳该不会是让天机阁那群家伙的傀儡妖给吞了吧?” 老斩大喊一声,抄起斩龙刀就砍。
可刀刚碰到光线,“刺啦” 一声响,跟触电似的。刀刃上瞬间爬满暗紫色焦痕,还直冒黑烟。“我去!这光比幽冥熔炉的三昧真火还猛,再砍下去,我这刀非得化成铁水不可!”
老锅顶着铁锅当头盔,连滚带爬地冲出来,沾满灰尘的围裙上直往下掉金粉。
他怀里的灵日罗盘正往外淌沥青似的黑汤,青铜纹路都锈得变了形。
本来刻着 “灵日东升” 的地方,这会儿全变成了 “永熔日渊” 几个血糊糊的字。熔液滴到青石板上,“滋滋” 地冒白烟,石板上转眼就多出一个个坑,坑边还长出齿轮状的倒刺。
“别慌!肯定是灵日空域的阵眼出问题了!” 老锅一边喊,一边拼命摇晃罗盘,结果越晃熔液冒得越凶。
滚烫的金属在空中凝成个大齿轮,转起来 “嗡嗡” 直响。
热浪一过,松韵居院里的玉簪花 “嗖” 地就变成了黑炭,百年老榕树的树皮也 “噼里啪啦” 裂开,流出来的树液遇冷后,直接变成了带齿轮的金属枝条,还像蛇一样扭来扭去。
小芽被气浪掀翻,差点掉进熔坑里,裙摆也烧着了。
她急得伸手去够罗盘,结果手腕一下被液态金属缠住。
金属表面浮现金色符文,疯狂吸她腕间樱花咒印的灵力。
她呼出来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小齿轮,头发梢都被烤得卷了起来:“老锅!这玩意儿比我偷玩的生锈太阳炉还邪门!再这么下去,我得被炼成机关傀儡了!”
话还没说完,锈蚀教那帮残党踩着齿轮形状的阳光阶梯,直接就砸进松韵居。
十二道白光 “唰” 地劈开云层,在空中凝成个转个不停的大齿轮,齿缝里直冒铁锈味的暗金色雾气。
领头的独眼大汉扯开披风,胸口嵌着的「日噬引擎」跟快断气的野兽似的狂吼,齿轮咬合声混着岩浆咕嘟响,引擎核心喷出带铁锈味的热浪,空气烫得扭曲,青石板 “滋滋” 冒白烟,转眼就化成红通通的铁水。
他咧着嘴狞笑,机械义眼红光爆闪,电子音混着火焰爆炸声在松韵居上头炸开:“松韵居的废物们听着,灵日空域的日之精魂该给战争熔掉!”
紧接着,十二尊机械傀儡从阳光裂缝里钻出来,背后日炮正吐着黑黢黢的熔球。
这熔球表面全是转圈圈的齿轮,每转一下就窜出蓝幽幽的电光,硫磺味混着金属烧焦味,熏得人直捂鼻子。
傀儡身上缠着液态金属,落地瞬间变成尖刺脚,把地扎得跟蜂窝似的。
老斩大喊一声,抡起斩龙刀就砍。可刀刚碰到傀儡,就跟扎进滚烫铁水似的,滚烫的金属液 “轰” 地溅起几丈高的火星,差点把他眼睛给燎瞎。
更要命的是,傀儡身上的齿轮突然喷出一堆熔浆,腐蚀性的液体溅到盔甲上,“刺啦” 一下就烧出个冒烟的窟窿,焦糊味直冲脑门。
老锅一看这架势,赶紧举起灵日罗盘。
罗盘上的符文 “唰” 地亮起蓝光,古老纹路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微光。
手里的修日铲 “嗡” 地变成日灵长号,号身浮现出会动的日纹图案。
他深吸一口气使劲吹号,二十八道日纹从号口飘出来,在空中结成古老的镇日阵图。号声清亮,带着股清凉劲儿散开,阵图扫过的地方,化掉的地面慢慢变硬,热浪里还结出小冰晶:“灵日宁和曲!”
谁料日炮突然 “轰隆” 巨响,阵图里的日纹全被吞了。日炮发疯似的转,表面齿轮迸出紫光大亮,攒足的毁灭能量化成一根黑黢黢的大熔光柱,冲着老锅就射过去。
老锅躲不及,熔光柱擦过手臂,皮肤 “滋啦” 一下就焦了,衣服瞬间烧成灰,空气里全是恶心的皮肉烧焦味。
“老锅!” 老斩急红了眼,刚想冲过去,又被更多傀儡围住。这些傀儡的齿轮手臂,每根手指都能拆成转着圈的锯刃,疯狂招呼过来。
老斩身上被熔浆烫得伤口不断,血还没流出来就被高温烤干,细碎的血雾在阳光里折射出怪里怪气的彩虹,整个战场跟血炼狱似的。
小芽被烫得要死的熔液锁链往引擎核心拽的时候,手腕上的樱花纹突然烫得跟着火似的。
疼得她眼前一黑,眼瞅着就要晕过去,结果脑袋里 “嗡” 地一下,塞进段从来没见过的画面:一个断了腿的日灵长老,跪在日神殿的废墟堆里,长袍上全是土和血,怀里还搂着个昏迷的小孩儿。
这长老哆哆嗦嗦地摆弄手里的老罗盘,把暴躁的日炎之力一点点抽出来、变温和,最后掌心冒出来的光,软乎乎、暖烘烘的。小孩儿惨白的脸上总算有了血色,还在光里笑着说:“长老的阳光,暖和和的……”
“敢情阳光的力量是用来保护人的!” 小芽一下子瞪大眼睛,狠狠咬了下舌头,血腥味刚在嘴里散开,血珠子滴到 “滋滋” 冒热气的熔液锁链上。
樱花纹 “唰” 地炸开金光,金色符文像小蛇似的乱窜,刚才烫得她直咧嘴的高温,突然就掉头了。熔液锁链开始倒着转,“咔嚓咔嚓” 响得像是要散架。她瞅准机会,脚尖一点就窜出去,把樱花纹按进罗盘里,扯着嗓子喊:“樱花纹?灵日共鸣!”
就听整个空域 “嗡” 地响起清亮的日鸣声,跟老祖宗在喊她似的。带着樱花味儿的阳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在空中缠成一张闪瞎眼的光网。
日炮的指针疯狂往后转,金属摩擦的声音刺耳得要命,原本黑漆漆的熔球,让光一照,慢慢变成了暖金色。那边独眼壮汉的铠甲也扛不住高温,“嘎吱嘎吱” 响得吓人,齿轮挤得变形,铁水顺着缝往下淌,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冒烟的小坑。
“扯什么呢!日炎之力明明该用来搞破坏!” 独眼壮汉扯着嗓子嚎,眼睛都瞪圆了。他挥舞着武器想把这场景打散,结果攻击打进去就跟挠痒痒似的。
老斩瞅准机会,斩龙刀裹着樱花阳光,“嗖” 地一下劈开了大引擎。就听 “轰隆” 一声,里面缩着个笑哈哈的彩色日灵,那笑声听着就跟能把坏事儿都赶跑似的。
小芽慢慢走过去,把樱花纹贴到日灵身上,眨眼间,灵日空域的阳光就跟活过来似的,哼起了老调子。独眼壮汉身上的铠甲哗啦啦往下掉,露出个满脸是泪的年轻小伙儿,傻站在光里,眼神又迷茫又后悔。
青年 “扑通” 跪在焦土上,膝盖陷进去半截,手指攥得发白,声音都在打颤:“我…… 我就是想让他再晒晒太阳啊!那帮人说,只有打仗才能留住日炎的力量……” 话还没说完,大风 “呼” 地一下就把他的声音扯碎了,消散在这片破破烂烂的灵日空域里。
老锅靠着坑坑洼洼的石壁直喘气,绷带里渗出来的血把罗盘染得又金又红,跟琥珀似的。
他哆哆嗦嗦把修好的罗盘往前一推,齿轮 “咔嗒咔嗒” 响,喘气声大得吓人:“孩子,阳光最值钱的时候,是能给人带来盼头的暖和劲儿。”
青年刚碰到罗盘边儿,上面的樱花花纹突然像活了一样动起来,“嗖” 地变成松韵居那口老掉牙的日钟。日晷指针 “咔” 地划过十二点,钟声裹着 healing 能量,在这片废墟上空荡开一圈圈金光。
铁铮摸着玄铁剑上新冒出来的日纹,剑突然 “嗡” 地清响一声,跟日钟的声音混在一起,像在唱古老的战歌。他大喊一声:“灭世刀第六十九式 —— 斩断熔渊,重归日谣!” 这招式一使出来,天上 “轰” 地裂开道大缝,金光四射,那些被铁锈腐蚀的陨星,居然开始 “噼里啪啦” 往下掉黑锈壳,露出里头温润的玉色。
天快黑的时候,松韵居的屋檐上挂满星星点点的光。老斩拿着薄荷味药膏,“啪” 地往人伤口上一按,嘴里念叨:“下次太阳再瞎闹腾,我非得做把遮天蔽日的大伞不可!”
这边话音刚落,老锅跑调的歌声就从楼上飘下来,还混着修日钟的 “叮叮当当” 声。小芽跪坐在地上,周围全是破碎的符文,她把最后一块樱花纹嵌进日灯里。月光刚照到符文上,那些光点 “唰” 地聚成个小孩笑脸,暖烘烘的光洒得到处都是。
井底的传送阵突然亮起珍珠似的光,周元贴身戴着的吊坠烫得厉害。日纹符号和罗盘 “嗡嗡” 共鸣,空中裂开密密麻麻的小缝。远远地,被净化的空域深处传来一阵龙吟,听着就像有什么沉睡了好久的东西,正在慢慢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