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国的气息。"白小小的狐耳突然竖起，九条尾巴如雪浪般炸开，"结界被触动了！"
话音未落，整座青丘山剧烈震颤。林南脚下一晃，险些跌下祭坛。远处传来树木断裂的轰鸣，夹杂着妖族特有的战吼。夜空中，三道血色光柱刺破云层，在狐族领地上空交织成狰狞的虎头图案。
"是黑煞的血虎破界阵！"青涟长老的拐杖重重顿地，"所有未化形的小狐立即撤入地宫！"
林南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短刀，却见白小小已经化作半妖形态，雪白毛发间流转着淡金色光晕。"来不及了。"她尖利的指甲划过林南手腕，一滴鲜血落入祭坛中央的凹槽，"以血为引，借我妖力！"
妖尊令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林南感到体内两股力量如江河交汇。玄气自丹田升起，妖力从血脉涌出，在胸口形成奇妙的平衡。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野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清百丈外树叶的颤动。
"这就是人妖合击术的基础。"白小小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现在跟着我的引导——"
一声震天虎啸打断了她的话。祭坛周围的古木齐根断裂，十余丈高的黑纹巨虎踏碎结界闯入。虎背上，黑煞妖王猩红的竖瞳锁定林南，利爪上还滴落着守卫狐妖的鲜血。
"交出妖尊令，饶你们全尸！"
林南的呼吸骤然急促。上次在虎啸国边境，他们全靠凤鸣国的援军才侥幸逃脱。此刻妖力与玄气在经脉中奔涌，竟让他生出前所未有的战意。
"左边第三根石柱。"白小小的狐尾突然缠住他的手腕，"我数到三。"
黑煞的虎爪已经扬起，妖将们呈扇形包围祭坛。林南突然注意到青涟长老悄悄结印的手势——那是幻术的起手式。
"一。"
虎啸震得林南耳膜生疼，黑煞周身腾起血色雾气。
"二。"
妖尊令的金光突然内敛，林南感到所有力量都流向右手。
"三！"
白小小猛地拽动狐尾，林南借力跃起，右手成刀劈向黑煞指明的石柱。石柱碎裂的瞬间，整座祭坛亮起蛛网般的银纹，积蓄千年的狐族幻力轰然爆发。黑煞的咆哮突然变成惊怒的吼叫。在他眼中，林南的身影突然分裂成数十个，每个都散发着妖尊令的气息。妖将们的攻击纷纷落空，将青丘山的地面炸出深坑。
"现在！"白小小突然出现在林南背后，双手按在他肩胛骨上。林南感到一股清凉妖力注入，与体内沸腾的力量完美融合。他本能地双掌前推，金白交织的光柱如蛟龙出洞，正中黑煞胸口。
黑煞庞大的身躯竟被轰退十余丈，撞塌了半座山崖。林南自己也被反震力推得踉跄后退，被白小小用尾巴卷住才没摔倒。
"有意思。"黑煞从碎石堆中站起，胸口焦黑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区区人类竟能驾驭天妖血脉。"
林南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爬满了金色纹路，与白小小尾巴上的光晕交相辉映。但没等他细看，黑煞已经化作人形黑影突袭而来，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小心！"
白小小推开林南的瞬间，黑煞的利爪已经穿透她的肩膀。鲜血溅在林南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瞳孔骤缩。妖尊令突然剧烈震动，某种古老而暴戾的情绪从心底涌出。
"你找死！"
林南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带着双重音效，仿佛两个声音同时怒吼。他扑向黑煞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拳风撕裂空气发出爆鸣。黑煞举臂格挡，竟被这一拳打得滑退数步，脚下犁出两道深沟。
青涟长老的幻术此刻完全展开，整个战场被笼罩在迷雾中。林南趁机抱起白小小退到祭坛残骸后，发现她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黑气。
"血毒..."白小小咬着嘴唇，"必须立刻..."
震耳欲聋的凤鸣突然响彻云霄。赤红火雨从天而降，精准避开狐族落在妖将群中。林南抬头看见七只火焰凤凰盘旋而至，为首的那只化作红发青年轻盈落地，腰间玉佩刻着凤鸣国的徽记。
"黑煞，你越界了。"凤炎指尖跳动着白炽火焰，"在青丘山动用血虎破界阵，是想挑起妖国内战吗？"
黑煞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迹，阴冷目光在林南和凤炎之间游移："凤鸣国要为了个人类与虎啸国为敌？"
"我们只为守护上古盟约。"凤炎打了个响指，六名凤族战士立刻结成战阵，"倒是你，追杀白辰大祭司的女儿，不怕狐族举族报复？"
林南敏锐地注意到黑煞眼中闪过的异色。幻象中白辰大祭司被铁链锁住的画面再次浮现，他刚要开口，怀里的白小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先治伤。"凤炎瞥了眼白小小的伤口，从怀中取出赤玉瓶，"凤血丹能暂时压制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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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煞见状突然狂笑："好好享受最后的安宁吧！等本王集齐三块妖尊令碎片，你们..."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黑雾消散，残余妖将也纷纷撤退。
林南帮白小小服下丹药，发现凤炎正若有所思地打量自己。
"你能同时运转玄气和妖力？"凤炎突然伸手按在林南丹田处，眉头微挑，"有意思，两股力量居然没有互相吞噬。"
林南这才发现体内的平衡仍未打破，只是妖尊令的热度减退了许多。远处，青涟长老正在指挥狐族救治伤员，整个青丘山结界已支离破碎。
"黑煞说的碎片是什么意思？"林南忍不住问道。
凤炎与恢复些血色的白小小交换了个眼神："看来白辰大祭司没来得及告诉你全部真相。"他望向虎啸国方向，红发在夜风中如火焰跳动，"妖尊令本是一体三块，分别对应天、地、人三才。你手中的只是人之碎片。"
白小小虚弱地抓住林南的手腕："父亲...就是去找另外两块..."
林南突然明白过来："所以黑煞囚禁白辰大祭司，是为了..."
"为了集齐碎片，打破林天大阵。"凤炎接话道，指尖燃起一团火焰照亮三人之间的空地，"但现在，他显然发现了更有趣的猎物。"
火焰映照下，林南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金纹仍未消退。某种明悟如闪电划过脑海——这就是黑煞突然退走的原因。他不仅想要妖尊令，更想得到能平衡两族力量的天妖血脉。
凤炎突然单膝跪地，这个动作让林南吓了一跳。
"凤鸣国愿与二位结盟。"红发青年抬头时，瞳孔已变成纯粹的火焰色，"为阻止黑煞的野心，也为验证一个古老的预言。"
夜风吹散战场硝烟，残缺的月亮从云层后露出脸来。林南感到白小小的手指悄悄与他交握，两种截然不同却意外和谐的力量在相触的皮肤间流转。远处，第一缕晨光已经染红了东方的山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