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过一炷香，就有探子返回汇报。
自进入草原以来，汉军所到之处，牧民早已四散逃离，无人愿做刀下冤魂。
然而程昱并未分兵追赶这些牧民，他相信，待征服草原后，归化的牧民终将成为汉人的一部分。
此次汉军出塞，并无意过多杀戮。
只需击败鲜卑，便会在草原筑城，彻底占据这片土地。
时至第七日，“报，主帅，鲜卑十五万大军已至三百里外。”
探子前来禀报。
“三百里？”
程昱听罢，心中微动，随即下令：“速传令全军备战。”
“遵命。”
三百里距离虽不算远，却也并非近在咫尺。
步兵若全力疾行，最快需三日，每日行军百里。
大军行动，还需安营扎寨，耗费时间自是难免。
所以一天行程不宜过长，若急行军，大约可走八十至一百公里。
骑兵的速度无疑比步兵快。
通常情况下，骑兵一天行军约一百公里，相当于步兵两倍的距离。
急行军亦然。
但这仅适用于普通战马，刘煜麾下的骑兵坐骑非同一般，故不在其列。
以汉军速度计，正常行军可达二百公里。
急行军则另当别论。
无论何种行军状态，均需确保战马体力充沛。
一旦进入冲锋状态，速度将大幅提升。
此刻为上午巳时，即后世九点半左右。
三百里路程，双方各自行军一百五十里，不久即可相遇，预计下午两点前后便会交锋。
程昱一声令下，全军披挂整齐， 卑骑兵方向挺进。
程昱心存一念：欲速战速决草原之战，若有机缘，更愿参与中原逐鹿。
无人不渴望更多功勋。
军机处中唯他未封国公，此亦是他迫切之心的由来。
“主帅，鲜卑骑兵距我军三十里。”
探马疾驰回报。
三十里，在广袤草原上转瞬即至。
“传令，全军备战。”
程昱闻讯，对裴元绍下令。
“遵命。”
号令一下，一万骑兵迅速整装待发，紧握手中的武器。
只待鲜卑骑兵靠近，便可展开厮杀。
自古汉族尚武，尤以军功爵制激励甚深。
哪怕普通家庭仅获最低士爵，亦能惠及三代。
毕竟，少士每月可得三百文，相当于后世数百元，实际购买力更强。
后世零五年以前，普通人的月薪大约为八百块。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爵位津贴是终身发放的。
除了津贴，还享有免税待遇，甚至在官府申请租田时也会优先考虑。
而成为士爵中的少士，只需达成一项条件：取人性命。
仅需一人头，即可晋升士爵。
若斩杀五人，则可成为大士，每月获两枚硬币，还能按级递减承袭爵位。
因此，汉军将士个个斗志昂扬。
他们不惧怕战争，只担忧无仗可打，毕竟战争是普通人跃升阶层的捷径。
刘煜的目标只是削弱世家的势力，而非彻底消除阶层差异。
阶层的存在如同人一样，无法根除，所以他从未试图消灭它。
更重要的是，刘煜本身也是阶层的一部分，若要消灭阶层，岂不是连他自己也要被消灭？
他只需为底层民众开辟一条向上攀升的通道，确保阶层间的流动性，避免其固化成一潭死水，维持活力便已足够。……
一个时辰过去，双方已清晰可见。
尤其对汉军而言，十五万鲜卑大军宛如铺天盖地而来。
人数一旦过万，便浩瀚无垠，更遑论十五万之众，何等震撼。
一名骑兵占地约十平方米，普通战马长三至四米，若换作良马，占地更多。
加上骑兵之间的间隔，单名骑兵至少占十平方米。
十五万骑兵的总面积达一百五十万平方米。
这是怎样的概念？
故宫占地七十二万平方米，相当于两个故宫还多，而这还是按最小面积计算。
试想，一个面积两到三个故宫大小、能移动的庞然大物迎面扑来，其冲击力不言而喻。
相较之下，汉军的一万骑兵在视觉上显然逊色许多。
“全军听令，冲锋！”
程昱一声怒吼，文人出身的他此刻展现出武将般的果敢，亲率大军直冲鲜卑十五万铁骑之中。
裴元绍亦紧随其后。
汉军骑兵势不可挡，直闯敌阵。
两军交锋，强弱立判。
若从高空俯瞰，可见汉军骑兵如利矛般插入敌阵，鲜卑十五万大军瞬间溃散，被分割撕裂。
鲜卑骑兵起初尚存侥幸之心，以为己方人数占优可与汉军抗衡。
岂料战事展开，双方速度皆因密集战斗而减缓。
汉军骑兵手持长槊，刺、劈、砍、挑无不致命，每招必伤敌。
而鲜卑骑兵则陷入困境。
他们的兵器比汉军长槊短出一米有余，这一差距犹如天堑，使他们难以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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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凭这一点，汉军便可攻守自如。
因此，鲜卑骑兵只能集结多人围攻，试图扰乱汉军节奏以寻破绽。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尝试，始终无功而返。
即便付出三人伤亡的代价，才勉强有一名鲜卑骑兵靠近汉军骑兵。
他挥刀猛劈，自以为能将对手斩为两段。
但事实令他震惊——长刀虽命中目标，却未能伤及对方分毫，甚至连甲胄都无法穿透。
刀锋落下，鲜卑骑兵竟如磐石般不动分毫，此情此景实属怪异。
瞬息之间，汉军骑兵已挥槊横扫，将那名鲜卑战士从中劈为两段。
这般情景并非偶然，而是一场大规模交锋中的常态。
在这场混战里，鲜卑骑兵虽偶有强者击破汉军的盔甲防御，却依然难挽颓势。
汉军之所以能立于不败之地，除了坚固的甲胄，还因他们的 本身便是最强防线。
每位士兵都习练了金刚不坏之术，虽非完整版，却也远超常人的耐受力。
除非神兵利器，否则难以伤及他们分毫。
然而，这片草原上根本找不到这样的神兵，普通士兵更是望尘莫及。
随后，汉军骑兵如同收割稻草般屠戮鲜卑骑兵。
时间推移，鲜卑一方终于察觉异常：激战至今，他们不仅未能击杀一名敌军，自身折损却已达三万余人。
即便如此，这支鲜卑骑兵仍维持了顽强的战斗力，堪称世间罕见的精锐之师。
通常而言，一支军队在战损超三成时还能保持秩序，便算得上精锐。
而如今面对汉军近乎零伤亡的局面，鲜卑将士愈发恐慌。
“快逃！”
不知是谁率先呼喊，随即众多鲜卑骑兵四散奔逃。
片刻间，十万大军瞬间瓦解，各自逃生。
“将军！”
目睹此景，裴元绍转向程昱，眼中满是不甘。
他本欲率部追击，但此刻却陷入犹豫。
“不用了。”
程昱摆手摇头，“这些溃兵逃不出草原，将来汉军占了这里，他们就是朝廷的牧民。”
再者，这些骑兵已被汉军吓破胆，不敢再对抗汉人。放他们逃生，好让他们的恐惧传播开来，为日后统一草原铺路。
“遵命，将军。”
裴元绍点头回应。
“传令全军，向鲜卑王庭进军。”
随着程昱一声令下，万余汉军铁骑 卑王庭进发。
鲜卑王庭内得知消息的贵族们顿时慌了神。
十五万大军就这么被汉军一万人消灭了？而且汉军毫发无损，这简直难以置信。
“大汗，现在该怎么办？”
众头领焦急地望向大汗询问。
“撤！撤到漠北！”
鲜卑大汗沉思片刻后，语气沉重地说。
他意识到汉军不可战胜，唯一的出路就是撤退。
当年匈奴西迁，从此没了音讯，他怀疑匈奴是在途中覆灭的。
因此，西进这条路已经断绝。
如今，只能放弃王庭与草原，前往漠北，但漠北多沙漠少草场，对部族发展极为不利。
可为了生存，只能继续北行。
向东更不可能，那边冰天雪地，毫无生机，只会死路一条。
“立刻召集部落里的青壮年和女子，舍弃老弱妇孺，全体向北撤离！”
鲜卑大汗下令。
“是，大汗！”
随后，鲜卑大汗结束了会议。
“传我的命令，立即出发！”
各部头领刚离开，大汗便下达了本部行动的指令。
“大汗，为何不等其他部族一起？”
有人忍不住疑惑地问。
"你以为各部愿意随我们前往漠北?"大汗冷笑。
鲜卑如今处境艰难，其他部族绝不会追随王部远赴绝地。
若非有变，各部归去必先选择投降，唯独身为大汗的他无路可退。
"确实如此。
"
对方忽而一笑："但大汗可知，漠北本是绝境，即便到了那里，王部也难逃厄运。
既然如此，何不考虑向汉朝投降？只需将大汗交出即可。
"
大汗震惊地看着对方。
"你莫忘，是你亲手将我扶植至此，如今竟欲背叛于我?"
"大汗，非是我背叛，实乃您辜负全族。
为保全部落，属下不得不有所行动。
"
"你……"
大汗难以置信。
"大汗无需多言，支持您的人都已被我处置。
"慕容龙飞语气平静。
"拓跋高城，当初不该留你性命，早该让你葬身冰雪。
"
慕容、拓跋、宇文皆为鲜卑王族，大汗亦从中选出。
现任大汗出自拓跋氏。
唯有王庭中的拓跋、慕容、宇文才是正宗王族。
草原上诸多拓跋、鲜卑等部，虽仍隶属王族，却已非嫡系。
这与中原的嫡庶之分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