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遥远噩梦
傅井然的眼神幽暗，俯身吻上她的唇。
不同于刚才在门口的急切，这个吻温柔而缠绵。
带着安抚，带着珍视，也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
顾念之闭上眼，感受着他带来的战栗和心安。
这个夜晚的惊心动魄，似乎都在他的怀抱里消弭无踪。
窗外星光璀璨，室内春色无边。
与此同时，遥远的京北，谢家老宅。
气氛却如同冰窖般寒冷。
已经是深夜，谢临渊的房间里依旧亮着灯。
但他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相册。
相册里，是顾念之的照片。
从年少时的青涩懵懂，到长大后的温婉娴静。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她曾经鲜活的存在。
谢临渊的手指颤抖地抚过照片上女孩的笑脸。
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悔恨和痛苦。
自从那场荒唐的“冲喜”婚礼后，他的生活就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
李璐，那个他曾经以为可以带来新鲜刺激的女人。
在真正成为谢太太后，彻底暴露了她低俗不堪的本性。
婚前，她还会伪装一下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婚后，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或者说，这才露出了真面目。
她不再掩饰自己的虚荣和贪婪。
拿着谢家给的副卡，疯狂地购买奢侈品。
包包，珠宝，名牌时装，堆满了整个衣帽间。
稍有不满，就在家里大吵大闹，摔东西。
对着佣人颐指气使，毫无教养可言。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经常夜不归宿。
打着和“姐妹”聚会的名义，混迹于各种酒吧夜场。
喝得酩酊大醉才回来，身上总是带着别的男人的香水味。
谢临渊对她早已厌恶到了极点，根本懒得管她。
他甚至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来。
但李璐却不甘寂寞，总想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她会故意穿着暴露的衣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试图用拙劣的手段勾引他。
换来的，只有谢临渊更加冰冷的眼神和厌恶的驱赶。
几次碰壁后，李璐似乎也放弃了从他这里得到感情。
她将精力全部放在了享受豪门生活和挥霍金钱上。
甚至，她开始将手伸向了谢氏集团。
仗着自己谢太太的身份，跑到公司对员工指手画脚。
对公司的项目和决策胡乱点评，提出一些幼稚可笑的建议。
谢临渊警告过她几次，让她安分守己。
李璐却理直气壮地反驳。
“我是谢太太，谢家的公司，我凭什么不能管。”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公司早晚被你败光。”
“我还不是为了谢家好。”
她的无知和嚣张，让谢临渊彻底无语。
他甚至懒得再和她争辩。
直接让保安把她“请”出了公司，并且下了死命令。
以后不准她再踏入谢氏集团半步。
李璐因此大发雷霆，回家后和他大吵了一架。
“谢临渊，你别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我，你现在说不定早就病死了！”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我？”
她尖锐的声音刺破了谢临渊最后一点忍耐。
“滚。”
谢临渊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你说什么？”李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滚出我的房间。”
谢临渊站起身，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李璐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怵。
但更多的是不甘和愤怒。
“谢临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你以为我稀罕你吗，要不是为了谢家的钱。”
“你以为顾念之那个死人有多好。”
“她还不是被你玩腻了，才落得那个下场。”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李璐脸上。
谢临渊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暴戾的杀意。
“不准你提她的名字。”
他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冷得像冰。
“你这种肮脏的女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李璐捂着被打肿的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怨毒。
“你敢打我？”
“你为了一个死人打我？”
“打你怎么了？”谢临渊逼近一步，眼神凶狠。
“再敢说她一句不是，我杀了你。”
他的眼神太过可怕，充满了疯狂和毁灭的意味。
李璐真的被吓到了。
她能感觉到，谢临渊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会对她下杀手。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不敢再多说一句。
“滚！”谢临渊再次低吼。
李璐咬着牙，怨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出了房间。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谢临渊疲惫地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脸。
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控，让他自己都感到后怕。
但只要一想到李璐用那种肮脏的语气提起顾念之。
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那是他心中最纯净，最珍贵的白月光。
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和伤痛。
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可是，念念，真的已经死了吗？
他不愿意相信。
但现实却一次次提醒他。
他的念念，那个温柔娴静，知书达理的女孩。
那个在他失意时默默陪伴，在他成功时为他骄傲的女孩。
那个本该成为他妻子，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孩。
已经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李璐这样一个粗鄙不堪，令人作呕的女人。
巨大的反差，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灌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麻痹心中的痛苦。
他翻动着相册，看着照片里顾念之温柔的笑容。
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小时候，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叫他“临渊哥哥”的小女孩。
他想起大学时，她穿着白裙子，在图书馆安静看书的样子，岁月静好。
他想起他们订婚时，她眼中闪烁的羞涩和幸福的光芒。
他想起，他曾经拥有过那么美好的她。
却因为自己一时的鬼迷心窍，亲手将她推开。
甚至，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保护她，给她全世界最好的爱。
可是，没有如果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害死她的凶手。
为她报仇，然后，下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