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猫鼠游戏
布朗看着床上再次昏死过去,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的谢临渊。
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冰冷的漠然。
这种打击都承受不住,还妄想和先生抢太太?
简直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他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叫来了医生和护士。
“给他注射镇定剂和营养剂。”
“确保他死不了,但也不能有力气再闹事。”
布朗冷冷地吩咐。
医生和护士看着病床上狼狈的男人,和旁边平板电脑上尚未关闭的亲密视频。
以及这位气场强大、发号施令的冷峻男子。
立刻明白了这其中复杂的豪门恩怨,不敢多问,连忙照做。
“至于出院手续…”
布朗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等他醒来,如果他自愿离开洛杉矶,那就给他订一张经济舱机票。”
“如果他还想留在这里…那就帮他联系一下城南的流浪汉收容所。”
“我想,那里的热情,他会喜欢的。”
交代完毕,布朗收起平板电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留下谢临渊,像一件被丢弃的垃圾,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等待着命运最后的裁决。
不知过了多久,谢临渊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悠悠转醒。
意识混沌,身体虚弱,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段视频。
那如同凌迟般,将他所有希望和尊严彻底粉碎的画面。
心,再次被撕裂般的痛苦攫住。
眼泪,无声地滑落,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不爱他了,她爱上了别人。
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笑得那么幸福,那么投入。
他谢临渊,在她心里,真的连条狗都不如。
绝望,如同最深的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他甚至连再次昏过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睁着空洞的眼睛,感受着灵魂被寸寸凌迟的痛苦。
护士走了进来,看到他醒了,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张纸。
“谢先生,这是您的出院通知,还有一张飞往京北的机票。”
“时间是今晚十点。”
“您的那位…朋友,已经替您安排好了一切。”
护士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疏离。
谢临渊麻木地接过机票,看着上面刺眼的“京北”两个字。
滚回去,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滚回那个让他身败名裂的地方。
不,他不甘心!
就算念念不爱他了,就算她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他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他还没有当面问清楚。
他还没有告诉她,他有多后悔,他还没有…赎罪!
一股扭曲的执念,如同毒藤一般,再次缠绕上他濒临崩溃的心脏。
他不能走,他绝对不能走。
就算留在这里是自取其辱,就算会被傅井然的人丢进流浪汉收容所。
他也一定要留下来,他要找到机会,哪怕只有一次。
他要亲口问问念念。
他要让她知道,他这辈子,非她不可。
这种近乎病态的偏执,支撑着谢临渊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一把撕碎了手中的机票,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我不走。”
他对护士嘶吼道,“告诉傅井然,我不会走的。”
“我要留在这里,我要等念念。”
护士被他疯狂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按下了呼叫安保的按钮。
很快,两个医院的保安冲了进来。
看到谢临渊这副癫狂的样子,立刻上前试图制服他。
然而,此刻的谢临渊,已经被绝望和执念逼到了极限。
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推开保安,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病房。
他要逃离这里,他不能被抓住,不能被送走。
他要在傅井然的人找到他之前,消失。
然后,寻找机会,接近念念。
谢临渊凭着一股疯狂的意志力,在医院里横冲直撞,引发了一片混乱。
最终,他趁着保安不备,从一个消防通道,狼狈地逃出了医院。
外面阳光刺眼,车水马龙。
谢临渊站在陌生的街头,身无分文,穿着病号服,形同乞丐。
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去哪里。
但他眼中那疯狂的执念,却越来越炽热。
念念,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谢临渊的“越狱”,很快就传到了布朗那里。
布朗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已经垮掉的男人,竟然还有力气折腾。
他向傅井然汇报了情况。
“先生,谢临渊逃走了。”
傅井然正在签署文件,听到汇报,头也没抬。
“哦?是吗。”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听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来,那段视频的刺激,还不够。”
“需要我派人把他抓回来,送去收容所吗?”布朗请示道。
傅井然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玩味。
“不必了。”他淡淡地说道。
“一只失去獠牙,只会乱吠的狗而已。”
“把他逼得太紧,反而少了很多乐趣。”
“既然他想留在这片土地上,自取其辱。”
“那就让他留下吧。”
“不过…”傅井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断掉他所有的经济来源和求助渠道。”
“让他在洛杉矶,真正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我要让他像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无处容身。”
“直到他自己,跪着爬回京北。”
“是,先生。”
布朗明白了傅井然的意思。
先生这是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用无形的压力和羞辱,彻底摧毁谢临渊最后的尊严和意志。
这比直接把他处理掉,或者送去收容所,更加残忍。
布朗立刻去执行命令。
动用傅家的力量,冻结了谢临渊在洛杉矶能动用的一切资源。
包括他偷偷藏起来的现金卡,早就被查到。
联系过的私家侦探,甚至是一些可能提供帮助的华人社团。
一夜之间,谢临渊在洛杉矶,真正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黑户”。
而谢临渊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逃出医院后,凭借着记忆,找到了一家之前住过的廉价汽车旅馆。
他想用藏在鞋底的最后一点现金,先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