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互相伤害
玉玉嘲讽一笑,“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经把你带到这儿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知意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也办到了,霍晟宴,我希望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因为只要见到你,我就会想起来,你害死了我最好的姐妹。”
眼泪从脸上落下,她狠狠擦掉,袖口上的纽扣磨到了眼角,留下一抹红痕。
她说完转身就走。
霍晟宴拦住她,“你还没有告诉我,知意现在到底在哪里。”
玉玉冷冷道:“她就在你眼前。”
“那不是她。”
“信不信是你的事,但事实如此,我没办法给你变出一个活的知意来,而她为什么会静静的躺在这儿,你比谁都清楚。”
玉玉狠狠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去,这一次,霍晟宴没有再追上来。
玉玉走出墓园,手机忽然响了,是沈郁修打来的电话,她盯着那个号码看看片刻。
按下挂断。
关机。
转身上车,车子迅速驶离公路。
而霍晟宴还留在墓园里,他看着眼前的墓碑忽然笑了起来。
墓碑上的照片是冰冷的,例如那个再也找不到的人,再也触摸不到的温度。
他低声说,“你在骗我,你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忽然,他看到了一封信。
在墓园里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一封信,这封信是玉玉留下的。
霍晟宴伸出去的时候像是被寒冰冻过,僵硬的不得了,隐隐颤抖着,几次都险些把信封掉下去。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这封信。
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就两句话。
霍晟宴,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
我们完了,再见。
霍晟宴忽然腿软,坐在墓碑旁,一阵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他拿着那封信的手还在颤抖。
宋知意说过的话……那可太多了,他们认识三年,相爱三年,一共6年,他们直接说过无数的话。
但在这一刻,清晰浮现在他脑海的那句话是他们准备同居的那一年,他的父母当时激烈反对他们俩在一起。
他那会儿爱宋知意吗?
爱吧。
但没有那么爱,没有爱到拼尽一切也要跟她在一起,没有爱到一辈子就认准了一个她。
更多的是叛逆,是反抗。
他当了20多年的乖孩子,被父母管着,做别人口中的好学生。
在恋情上,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就是宋知意。
她热烈,她坚定。
她就像是一团火,身上那种生机勃勃的温暖吸引着所有人。
他也不例外。
尤其是父母反对的时候,他说不清自己是喜欢还是爱,或者只是好感,总之父母越是反对他就越是要跟宋知意在一起。
他享受反抗父母的快,感,像是在昭告天下:看,我长大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
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我。
那一天,他离开了家,兴冲冲的带着行李找到宋知意。
他身上穿着白衬衫,脸庞青涩。
他说:“知意,我想好了,我要跟你在一起,无论任何人反对都不能阻止我,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宋知意对他说:“和我在一起,但我必须要事先跟你声明。”
“你说,我都听你的。”
“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其他女孩,请立刻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
他那个时候是那样的快乐,终于品尝到了反抗的滋味,他的头脑都不清晰,他看着宋知意,却又好像没看到她。
霍晟宴想,他当时说什么了?
他说的是,“好。”
……
沈郁修盯着手机,脸色十分难看。
真是翅膀硬了,居然还敢挂他的电话!
等把人找回来,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当然这个教训并不是打她骂她,他想,也许他们应该尽快要一个孩子。
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离开了。
他想着,出门去找她。
可是他很快陷入了和霍晟宴一样的窘境,
他找不到玉玉。
霍晟宴还能利用玉玉找宋知意,而他可以去哪里找一个宋知意呢?
医院,酒店,就连玉玉最喜欢去的咖啡厅都找过了。
通通没有找到。
沈郁修开始觉得有些不安,联想到霍晟宴之前疯了一样跑来,赶紧给他打电话。
电话打不通。
他干脆直接上门去找。
门居然也没锁,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夹杂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差点把他熏一个跟头。
沈郁修咳嗽几声,黑暗中找到了灯的开关。
此刻客厅里的场景让他大开眼界。
霍晟宴坐在沙发上,脚边的地上全是空酒瓶,他手里还拿着一瓶酒在灌,那可是白酒啊。
他就像喝白开水一样。
沈郁修冲上去把酒瓶抢下来摔在地上,“你是不是疯了?”
霍晟宴不搭理他,回头去捡酒瓶。
沈郁修抬脚将酒瓶踢开,“大白天的你喝什么酒!你想把自己喝死吗?”
霍晟宴声音沙哑,“别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喝到酒精中毒?”
霍晟宴闭上眼睛。
沈郁修看他这死出就生气,“我问你,你之前为什么要找玉玉?你找到她了吗?”
霍晟宴不吭声。
“我在问你话呢,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她去了哪里?是不是跟宋知意的失踪有关?”
说了一大堆,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应,低头一看,霍晟宴已经醉死过去了。
沈郁修咬牙,让他抓起来半拖着朝楼上走去。
霍晟宴是在一片冰冷和窒息中醒过来的。
他猛的将头抬起来,脸上还挂着无数的水珠,水池里的水被弄得到处都是,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
沈郁修问,“清醒了吗?”
霍晟宴质问,“你疯了吗?”
沈郁修冷声道:“没办法,你喝成这个样子,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你清醒。”
霍晟宴本就喝了很多酒,浑身无力,又被冷水这么泡了一遍,现在脑子嗡嗡作响。
他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如果你想找玉玉,那么你不用找了,她走了。”
“去哪里了?”
“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走?她是我的妻子,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了?”沈郁修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事,可明明才两天而已,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
不。
玉玉不可能会知道。
林软也绝不可能告诉她。
那天在婚礼上的话,一定是她炸他的。
霍晟宴苦笑,“你现在想起她是你的妻子了?你之前不是还对前女友念念不忘吗。”
沈郁修看不惯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好意思说我吗?你不也因为和林软纠缠不清导致宋知意流产,婚礼失败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你在这儿喝的烂醉是作戏给谁看呢?”
两个人开始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