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何处寻觅
听到这话，萧明煦忍不住笑了。
他轻轻揽住宁凌霜的肩膀。
“凌霜，你如此为本王着想，实在是本王的幸事。”
“本王发誓，此生绝不负你！”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王爷！”听到萧明煦这般说，宁凌霜吓得捂住他的嘴，“不可这般咒自身。”
她的手指碰触到萧明煦的嘴唇，突然回过神来，挤满收回手。
周围的丫鬟们早跑出去。
偌大的园子里，只剩下她和萧明煦两人。
萧明煦只觉得嘴唇被她的柔荑抚过，微微一愣。
一向冷若冰霜的贤王殿下，怔怔地盯着未婚妻子，发起呆来。
宁凌霜被他盯着，愈发觉得害羞。
不仅是脸颊，连耳朵都像烧起来般火辣辣的。
她眼波流转，飞快瞥一眼萧明煦，终是忍不住，把手帕对着他扔去，接着转身快步走回房中。
萧明煦一把抓住丢过来的手帕，看着宁凌霜的背影，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回过神来，把丫鬟们喊进来。
“今日王妃精神可还好？”
“王爷，王妃昨晚服用汤药后，睡得香甜。”新丫鬟名叫清风，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看上去十分机灵，“今早起来，用小半碗绿叶粥。”
“午膳则用些豆腐羹，还有嫩鸡子炒芦笋，王妃很喜爱嫩芦笋，多夹好几筷子呢。”
听到这丫头事无巨细的禀报，萧明煦颇为满意。
现下府中的人已经悄悄上许多。
那些谢青瑶安排进来的，全都被管家和管事嬷嬷用各种理由调出去。
而今各处被管理得如同铁桶般。
伺候宁凌霜的，是管事婆婆精挑细选出来的，很是妥帖。
“本王看凌霜嘴唇似有些发干，待会儿让厨房做一些汤羹来。”
“是。”丫鬟们记下来。
萧明煦很想再多待一会儿。
但他明白，宁凌霜害羞，躲在屋内不愿出来。
萧明煦隔着窗户说道：“凌霜，你好生养着，本王有事要去城外一趟，你不必等我吃晚膳。”
吱呀一声，窗户突然被推开。
宁凌霜站在窗后，关切地问道：“王爷，可是又有大事？”
她一听城外有些心慌。
“之前我在城外处理一些事，我是去结个尾。”萧明煦说，“天黑前能回到城里，但还需和旁人交代些事，会晚归些许。”
听到萧明煦不会在城外耽搁很久，宁凌霜才放下心来。
她感到萧明煦的目光从她的眼睛处一路下滑，落在她的嘴唇上。
宁凌霜“哎呀”一声，突然又关上窗户。
她这般小女儿的姿态惹得萧明煦笑出声。
“王爷只知道笑我！”宁凌霜听上去有几分怒意，连称呼也从“妾身”变成我。
萧明煦生怕真惹恼她，说：“凌霜，本王一看到你觉得开心，并非笑你。”
他等片刻，窗户那边再无回应。
萧明煦才离开听雪居。
等他走后，小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捂嘴偷笑起来。
现下王爷和王妃才像真的夫妻。
之前先王妃，虽然每日光彩夺目，王爷又凡事都依着她，但怎么看，都觉得两人之间隔着层什么。
出王府，外面早有几个禁军等着。
萧明煦收敛笑容。
他们一路策马到城外。
到昨晚萧明煦调查骨坑之地。
地下埋着的骨头已经全都被挖出来，仵作拼许久，确定一共有九具人的骸骨，其余的，则是些动物骨头。
萧明煦昨天出城，本是在办这件事，这下继续调查起来。
“王爷，这些骨头有些年代久远，有些则很新。”
“最新的骨头应该是在一年前。”
“最老的人骨，则是在九年前。”
萧明煦立刻发现其中关键。
他急忙问道：“本王怎么不知，连骨头是何时埋下的，都能看出？”
那仵作急忙拿出几件物品。
那些物品都沾着泥土，仔细看去，有发簪，有戒指，还有腐烂的荷包，竟全都是女子的东西。
“王爷明鉴，确实无法光看骨头断定是何时埋下去的。”
“但掩埋尸体的人，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总是在尸体身上留下一样物件。”
“这些物件都是女子饰品，王爷请看。”
那仵作指着一枚戒指说：“这戒指是银质的，款式叫漂竹叶，是去年才在京城中时兴起来的，银质发黑，才断定是一年前埋下的。”
萧明煦点点头。
这个推断没错。
埋在土里变为枯骨，再加上戒指的状态，差不多是一年左右的时间。
“王爷再看这簪子。”仵作指了指其中一枚发黑的簪子，“京城中早没人带这种样式的，这是十年前，北地之国进京，其中一名舞娘戴着这种款式的簪子，引得城中女子模仿。”
“但九年前，那舞娘企图行刺陛下，被格杀当场。”
“这簪子样式再没人带。”
萧明煦仔细看了看，没错，他记得当时确实京城中许多人喜爱这种款式。
只是刺杀事件一出，在街上没有再看过类似的样子。
坑里的尸体带着这东西，再加上骨头的状态，九年的推断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其余的饰品有些能看出时间，有些不能。
但一番推测下来，萧明煦有个骇人的想法。
“本王觉得，有很大可能，凶犯每年杀一人再把尸体埋入此处。”萧明煦说，“除人骨，坑里的动物骨头能看出有牛，兔，蛇，马，羊……加起来也正好九种。”
“这对上十二生肖，每年一种。”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这番推断很有道理。
这骨坑是有人刻意为之，还非常讲究，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其中一位络腮胡禁军不解地问：“王爷，若是这样，此人按照年份放入对应动物，但到龙年的话，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世上没有龙骨，就算有，也不是区区凡人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