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剩下的半瓶啤酒被我一口喝干,将易拉罐捏扁插在沙滩上,又从兜里摸索出烟点了一支,zippo打火机的火光在海风中跳动,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又长长吐出,烟雾被海风吹散,一直飘落到沙滩尽头。
我看手里的zippo打火机,没想到时隔三年竟然又回到我身边,我更加没想到的是,这打火机竟然是被安隐带走了,我打量着手里的打火机,很想把它扔进大海里,司机师傅说得不错,现在确实涨潮了,周围的海浪声不绝于耳,厚重的咸腥味附着在身上,一股潮湿味粘贴在衣服上,手里的香烟被我抽一半,风抽一半,我很喜欢此刻的时间,只有现在才属于我一个人。
右手已经握住打火机,已经做出了一个抛掷的动作,望着远处的大海深处,我犹豫了,上面刻着的yのy犹如针一样刺入我的眼睛里,我便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连喝了几瓶啤酒,地上已经被我插了一圈啤酒瓶,买的花生米一口没动,陪伴我的下酒菜只有一支又一支的香烟,从苏黎那拿的一包和天下已经见了底,沙滩上被我扔了满地的烟头和啤酒瓶,而从我来海滩到现在,仅仅过去半个小时,酒精的眩晕感直冲脑海,我向后径直躺在沙滩上,任由沙滩的细沙粘在皮肤上。
“啊!”
我看着头顶的黑夜天空怒声嘶吼,顺势捏住手里刚打开的一瓶啤酒,易拉罐瞬间捏扁,里面的啤酒像喷泉一样喷出半米高,又像雨水一样散落在我身上,我将手里的啤酒罐奋力朝着远方扔过去,尽情发泄着自己心里的情绪。
“哎哟?几天不见还变样了,我该叫你什么呢?人体小喷泉?还是高音小达人?”
正在我发泄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躺下沙滩上,歪着头朝一边看过去,我以为是苏黎或者是黄怡来了,当我看清来人的时候,顿时一阵震惊,来人竟然是,郁米,她现在不应该是在江城吗?
我坐起身,一脸懵逼地看着郁米,郁米同样看着我,随即眉头微微一皱:“你这高音不错嘛,有没有兴趣来干传媒啊,咱俩搭档,成了一个男女对唱组合。”
我瞪了郁米一眼,拿起身边的啤酒打开一瓶又喝了起来,然后才问道:“传媒这行我就没兴趣了,咱俩要不搞个快递公司吧,你这瞬移的速度,咱俩肯定赚钱,你不是在江城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去你大爷的,老娘会瞬移怎么了?想回来还用和你报备,泉城是你家开的啊?”
郁米骂了我两句,围着我抓了一圈,来到我身后的时候,蹲在身子扯扯我脑袋上的纱布:“我才走了几天,你就搞成这样,太过分了,真是老娘不在泉城了,这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你少拐着弯骂我。”
“不错不错,还能听出来我是在骂你,看来还没啥。”
郁米拍拍我的肩膀,又在我身边坐下,伸手碰了碰我悬在身前的胳膊:“话说,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伤成这样?”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啊,被几个醉酒的人给揍了,真他妈倒霉。”
“什么?”
郁米当即脸色一寒,站起身看向我:“他们人在哪?老娘就不信了,他妈没王法了?”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报仇去!敢动老娘的人,也不看看自己长了几个胆,我去捅死他。”
郁米说着真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把折叠刀,而且是那种厚度极大的折叠刀,我都怀疑她怎么带上火车的。
看郁米那劲儿头,我怀疑她真敢捅,连忙拦住郁米:“算了吧,人都在警察局,估计没个二十年出不来,我这也没事,都是皮外伤。”
郁米看着我,忽然眼眶湿了起来,伸手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又在我身边坐下,从身边拿过一瓶没开封的啤酒递给我,说了一句:“给我打开。”
我近距离看了郁米一眼,这才短短几天不见,郁米整个人气色好了很多,身体也在慢慢恢复,我别过头,吐槽道:“自己开,没长手啊。”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和郁米互怼,这也是我们两个能成为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原因,郁米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把手掌伸到我面前,我低头看见郁米的五个手指头都做了长长的美甲,那些指甲盖上还贴着一些塑料钻石,在灯光下散发着细微的光芒。
“什么意思?”
我皱眉看向郁米,郁米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有时候我真纳闷,老娘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了,我做了美甲啊,扣不开啤酒,不过,你觉得这美甲怎么样?”
我一脸无语地看了郁米一眼,顺手扣开一瓶啤酒递给她,又说道:“不过,挺漂亮的,不过这么长的美甲,拉屎应该挺费劲的吧。”
“哎,你真恶心。”
郁米眉头一皱,狠狠瞪了我一眼,看着郁米的那模样,我也露出一抹笑意。
今晚本以为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孤独,没想到竟然多了一个郁米陪在我身边,原本孤单乏味的夜晚,好像没那么无聊了。郁米看起来很兴奋,拿起酒瓶跟我手里的酒瓶碰了一下,说了一句‘干杯!’,我也象征意义上抿了一口,再次问向郁米:“说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刚走没几天?”
“你就那么不想让我回来啊?今晚都问了我两遍了。”
郁米瞪着我,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我苦笑一声:“不是,这不是好奇么,寻思你刚走没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不过你也没和我说一声,我倒是去接你啊。”
“你个没良心的,你还有脸说。”
郁米轻轻捶了我一下,又说道:“我来得匆忙,没提前告诉你,快到站了告诉你,结果微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现在说我没和你说?你过来,我咬你一口。”
郁米说着真的拉过我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也不顾胳膊上有没有沙子。
疼疼疼,我连喊了三个疼,扯过胳膊一看,这一口郁米的咬着得很重,其中有两个牙印都出血了。
“嘶,不是你属鬣狗的啊,咬合力那么强。”
我龇牙咧嘴地说着,郁米轻哼了一声:“哼,谁让你不接老娘电话,这就是惩罚,下次给你肉都咬下来。”
我有些汗颜,拿出手机打开机,我刚才确实把手机关机了,也难怪没收到郁米的消息,刚一打开手机,微信上屁啦扒啦地弹出一堆消息,未接电话也有二十几个,一大半未接电话都是郁米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