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浩阳年纪轻轻,怎么可能猎到那么多熊和野猪?
他不太信,但还是跟着父亲去拖野猪了。
……
走在路上的林浩阳转头,看着啥也不知道的陈二狗。
“二狗,我教你个道理。”
林浩阳语气平静:“逢人话信三分,张卫具体会怎么做,咱们管不着,但咱们该干嘛就干嘛。”
“就算他真传出去,引来七八个人,咱们的目标也不是非得打那猞猁。”
陈二狗挠了挠头,有点疑惑,但还是点头道:“行吧。”
“那照这么说,咱们今天岂不是要空手回去了?”
“别瞎说,打猎佬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打不了猞猁,难道就不能打两头野猪?打不了野猪,难道就不能打几只狍子?要是狍子也没打到,那就打几只兔子,或者树上的飞龙也行。”
“要是这些都打不到,咱们就在林子里摘点蘑菇回去,那玩意儿不也是好东西吗?”
陈二狗看着林浩阳,心里有些纳闷。
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林浩阳会因为空手而归这么激动。
打猎这种事,空手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哥,你咋这么激动?”陈二狗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浩阳看了他一眼,语气严肃:“你不懂。”
“你不说我咋懂?”陈二狗有些无奈。
“懂的人不用我说。”林浩阳回了一句。
“你……”陈二狗还想再问,却被林浩阳打断。
“别废话了,赶紧去摘蘑菇。”林浩阳挥了挥手,示意他别再多问。
回程的路上,林浩阳的运气不错,遇到了四只野兔,全都被他用枪打中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采了不少榛菇。
这些都是上好的山货,拿回去晒干或者焯水后保存,都能卖个好价钱。
要是放在后世,就算是生的,也得五十块一斤,稀缺的时候甚至能破百。
两人回到屯里的时候,几乎空着手,这让屯里人有些意外。
“浩阳,今儿没打到东西啊?咋回事?”有人问了一句。
“打猎就是这样,有时候运气不好,啥也打不着。”有人善意地安慰道。
但也有些人,见林浩阳家里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几乎顿顿有肉,心里有些不平衡,说话时难免带着刺。
“浩阳,你家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是不是有啥门路啊?”有人笑着问,语气里却带着几分试探。
林浩阳没接话,只是笑了笑,带着陈二狗回了家。
陈二狗听出林浩阳话里的意思,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被林浩阳伸手拦住。
“别急,跟这些人较劲,不值当。”林浩阳低声劝道。
林浩阳一边往前走,一边应付着围上来的屯里人。
“叔伯婶儿们,我最近是挣了点钱,可那都是拿命换的。你们也知道,李球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根本不敢进山。”
“再说杨大爷,他手里那几条狗,全折在山上了,现在连山都不敢上。”
“还有我北叔,为了打那头熊瞎子,差点把命搭进去。这山里的钱,哪有那么好赚?”
“六石屯那熊伤人事件,大伙儿应该也听说过吧?几个猎人一起出手,结果狗死的死,伤的伤,血本无归,真不容易啊。”
陈二狗站在一旁,忍不住插了一句:“各位叔伯,要是谁能给我找份公家的工作,我感激不尽,以后再也不上山打猎了,太危险了。”
林浩阳的话让众人一愣,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北叔的事早就传遍了全屯,可杨大爷折了几条狗的事,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李球的几条狗被熊瞎子咬死了,他自己也被熊扑倒在地,受了伤。
这事本来没人知道,结果他们非要闹到林浩阳家里去。
这下可好,消息传遍了整个屯子,李球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哎,浩阳,你也不容易啊,二十岁就进山打猎,挣的都是辛苦钱,成天在山里跑,真不容易。”有人感叹道。
“可不是嘛,有时候还得在山里过夜,那滋味可不好受。”另一个人附和道。
“浩阳,你以后进山可得小心点,安全第一啊。”有人提醒道。
林浩阳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大家听了他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这活儿是用命换钱,指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这么一想,大家心里反而平衡了,那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叔,婶儿,我知道了。等我下次打到野猪,大家一起来分肉啊。”林浩阳笑着对众人说道。
见大家的态度缓和下来,林浩阳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知道,人性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
还好他家里人一向低调,知道闷声发财,不张扬。不然,屯子里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陈二狗跟在林浩阳身边,眼里满是崇拜。
他觉得林浩阳几句话就轻松扭转了大家的想法,简直是个神人。
林浩阳的口才确实不错,就算去厂里干活,也能混出点名堂来。
“人心难测,别说外人,就算是亲兄弟,成家后也未必靠得住。”
林浩阳笑了笑,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二狗,做事要低调,有句话叫‘树大招风’,你得多学着点。”
“野兔就不给你了,我自己都不够吃,你拿点榛蘑回去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哥,你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咋的,你要考大学啊?”
林浩阳摇摇头,心里嘀咕,还不如进山跟野猪拼刀子呢。
他回到家,看见母亲刘冬梅在院子里嗑瓜子。
“刚才听见你跟屯里那些人说话了。”
刘冬梅有些意外地看着林浩阳:“啧,我家儿子啥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
林浩阳笑嘻嘻地回道:“我是你儿子嘛,当然得聪明点。”
宋月月也在一旁眨了眨眼睛,心里觉得,就算是她,刚才那种情况下也未必能答得这么好。
“哼,那群长舌妇,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刘冬梅轻轻呸了一声:“你做得对,咱家虽然不富裕,但在屯里就得低调点。”
“嗯?你们今天咋回事,就打了几只兔子?”
林浩阳低声将猞猁皮毛的事情告诉了刘冬梅。
刘冬梅瞪大了眼睛:“猞猁皮毛这么值钱?”
“可不是嘛,今天我们啥都没干,就蹲猞猁蹲了大半天。”林浩阳笑了笑,“接下来几天我还得继续蹲,妈,这事儿你可别往外说。”
刘冬梅撇了撇嘴:“我傻啊?这种事谁会到处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