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
江澜打开锦盒。
盒子里,一共五锭黄金。
“一人一个,剩下那个我待会儿去账房换成银子,咱们四个再平分。”
“小旗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几个也没帮上什么忙,有事儿都是你顶前面,哪儿有平分的道理?”
“是啊头儿,我们一人一个就挺好了。”
“江小旗,就这样吧。”
江澜略作思索。
分的话,要分出去七十五两银子。
这钱,对现阶段的他来说,肯定是不少。
但江澜却觉得为了这个钱,坏了规矩,有些没必要。
事实确实是他出的力最多,这个没人能够否认。
但他有系统傍身,提升的速度,肯定不会慢。
现在这些银子对他来说不少,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而且他也没有什么花销的地方。
就是顿顿吃肉,再加上买药材,一百二十五两银子,少说也能支撑个一年半载。
他得到系统,到现在也只不过才几天的事儿,一年半载之后他到底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而不出意外的话,丁四几人,正经还要跟在他身边一段时间。
要是不分,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是多多少少会觉得有点儿别扭的。
为了眼前这点蝇头小利,犯不上。
而且江澜也不担心,分了钱之后,丁四他们几个就会觉得他好欺负,或者好拿捏之类的。
江澜的境界在这摆着,他们显然都不傻。
虽然心里想了不少,但江澜却没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将锦盒重新揣进怀中。
“对了,你们知道陈家在哪儿吗?”
“我知道。”丁四道,“他家是整个安平县有头有脸的富户,就在城中甲字坊,有个不小的宅院。”
听丁四这么说,江澜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他家里,不会还有入境的武者吧?”
江澜并非全盛,要是再来一个入境武夫,那鹿死谁手,就真的不一定了。
“小旗,你当入境武者是白菜呢?就是镖局,能养得起一个也了不得了,陈家就算是大户,供养一个阎五,也吃力得很。”
“你知道那个阎五?”
“小旗你不知道?诨号铁手阎五,他在咱们县,还挺出名呢。听说是个已经入了泥胎四五年的好手。”丁四表情有些感慨,“只是没想到,小旗你居然能杀了他。”
“侥幸而已。”
别说丁四没想到,就连江澜本身,也没想过自己居然真的能杀了他。
阎五无论力道,还是出手的狠辣程度,都要比他高出不少。
能在阎五手下硬撑那么长时间,再找到机会一举反杀,是铁衣桩、阴阳交感,以及蛟筋龙骨共同作用的结果。
否则的话,他今日铁定是难逃一死。
几人边走边聊,速度不慢,没一会儿,就来到了甲字坊。
隔了老远,江澜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等走近了一看,只见一处宅院,已经被二三十个镇魔卫团团围住。
宅院不小,从外面看上去,少说也是个五进大院,其内建筑飞檐拱斗,气派非凡。
见到江澜,其中有一个镇魔卫拱了拱手道:
“江小旗,案犯一家十五口都在里面,请下令捉拿!”
江澜很快就反应过来。
原来让他来陈家,不是让真的让他抓人。
而是……要送他功绩?
又或者是单纯让他过来主事。
江澜一时之间有些猜不透陆青崖的真实想法。
不过,会有眼下这种情况,显然就是陆青崖下的命令,否则的话,这些镇魔卫都不知道已经过来多久了,只要鱼贯而入,就算里面真的还有什么护院之类,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哪儿还有他什么事儿了?
有一件事,让江澜有些疑惑。
那就是,自己查到米行之后,根本没人去找陆青崖通风报信,就连薛九娘,也被半路截回来了。
所以,陆青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还能这么快的布置人手。
想不明白,江澜干脆就不想了,大手一挥。
“抓人。”
……
小半个时辰后,一群身着华服的男女老少,在院子门口跪了一排。
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身形微胖的老者。
他眼里,并没有什么不甘或者愤恨的情绪,有的只是愿赌服输的坦然。
在这些人身后,还有不少身着粗布麻衣的长工、仆从、侍女之类。
“老夫纵横大半生,没成想却在这种节骨眼栽了跟斗……”
江澜语气没什么起伏:
“等到了镇魔司,有的是功夫让你感慨人生无常。”
“带走。”
江澜和一众镇魔卫,押着陈家的一群人,准备返回镇魔司。
动静这么大,街坊邻居出来看热闹的自然不少。
先前江澜几人走在街上,人人敬而远之,是因为他们几个没什么好看的。
但现在,陈家一大家子人都被带走了,可是货真价实的大新闻,自然会有人宁肯冒着风险,也想要看看热闹。
丁四走在最前面,目光不善地看着周围众人:
“镇魔司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他长得本来就凶,加上这么戾气十足的一喊,围观群众当即一哄而散,让出一条路来。
等江澜回到镇魔司,陆青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人都带回来了?”
“一家十五口,一个不少。”江澜道,“还有长工仆从三十,婢女二十五。全到齐了。”
“做的不错。”陆青崖点点头,“陈家的,都送地牢,那些仆从,放一起找个地方关起来。”
“是!”
陆青崖瞥了一眼江澜身后的一串人道:“之后这案子你来审,问明白他们家和外道是怎么勾连上的,那些尸鬼,又是怎么回事儿。”
“属下领命!”
虽说之前没审过犯人,但这种事儿,江澜门儿清。
臭古代的,知道啥叫囚徒困境吗?
现在不知道没事儿,一会儿他将亲自展示教学。
将陈家人全都押进地牢,又找了几个班房,把那些仆人都关了起来,吩咐人按时送水送饭,江澜这才重新返回地牢。
进入地牢,虽说鼻间依旧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腥臭气味儿,但江澜的心境,早已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