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
陈万斛道:“经妖血浇灌后,稻米长势喜人,提前一旬便熟了,只不过围出那一块,混了妖血的水田中,稻子却是血红色的。
“我本以为至此也就算是完了,结果那群人叫我将血米掺进粥里……我自是不愿,一开始便拼死抵抗……结果他们一边威胁,一边又说能带我儿孙入得武途,习得真功,我也就……”
江澜眸光闪烁。
反正就是大棒加甜枣,陈万斛再怎么厉害,终究是个普通商人。
这么一番威胁加上诱惑,会乖乖就范,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
没等江澜询问,陈万斛就自顾自继续道:
“起初我也不信,但他们给我展示了那血米的神奇。常人吃了会化为尸鬼,武者吃了,却有增进气力修为的神效。”
江澜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阎五吃后亲自和我说的。”
江澜回忆起之前在米铺遇到的阎五。
他见到阎五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怪。
主要是阎五那一双眼睛,红的有些诡异了。
像是得了红眼病。
现在这么一看,十有八九,是和血米有关联。
江澜再次询问道:“那个血河圣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他们大费周折的做了,江澜就不信,他们只是为了恶心人。
其背后,肯定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目的。
而这目的,陈万斛大概是不知道的。
只不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江澜还是问了出来。
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料,陈万斛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偶然间听他们交谈的时候说,似乎是要制作什么……血傀?”
江澜点点头,心中默默记下。
“好了,最后一问。”江澜道,“他们的据点,你知道在何处吗?”
“这我知道!”陈万斛道,“他们时常抱怨平时住的地方恶臭,我暗中找人查了,他们在城外西南的乱葬岗,紧挨着枯木林。”
城外吗……
看来这个什么圣宗,好像不弱。
虽然乱葬岗距离城中不远,但也是城外。
平常的城外,就可以说是妖魔横行了,更何况是乱葬岗那种地方。
阴晦之气太重,妖魔只会比其他地方更多。
要是没点本事,在那种地方,待不上几天,估计就全军覆没了。
“我知道了。”
说完,江澜转过身,大步离开牢房。
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就算继续留在这,也挖不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了。
随手将钥匙丢给牢房门口守着的陈泥鳅,江澜道:
“门锁好,别让人跑了。”
“放心吧澜…江小旗。”
江澜笑了笑:“叫澜哥儿就行,听着也顺耳点。”
说完,他也不等陈泥鳅回应,朝着地牢出口走去。
片刻后,江澜来到伏魔堂门口。
在余晖的照应下,伏魔堂更显几分庄严。
大门开着,江澜迈步进屋。
陆青崖坐在主位,手里拿着一卷案卷翻看。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向江澜道: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没有?”
“查到了。”
江澜把刚才陈万斛的口供,原原本本给陆青崖说了一遍。
陆青崖听完,嘴角扯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
“一群外道宵小,满肚子鸡鸣狗盗的东西,也敢自称圣宗。”
“总旗…还是小心些,那群家伙应该不弱。”江澜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乱葬岗那地方,妖魔横行,他们能在那久留……”
“无碍。”陆青崖摆了摆手,“今日做得不错,准你一天休沐,回家好好养养身体。对了,晚间记得在附近巡视巡视,遇到落单的尸鬼,就地格杀。”
“属下遵命!”江澜一抱拳。
“去吧。”
江澜闻言,向陆青崖道了声谢,离开伏魔堂。
没想到,又得了一日休沐。
白捡的假期这可是。
想来是因为他之前和阎五交战的缘故。
江澜心里美滋滋,看了眼天色,已经傍晚,再过个一两刻,也到了该散值的时候。
只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离开镇魔司,而是去了账房。
“陈叔。”江澜看着面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笑眯眯道。
“江澜?不对,江小旗。”中年男人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恭喜你高升了。”
陈文泰是账房管事,虽然和镇魔卫不是一个系统,但论起在镇魔司的地位,和小旗算是平级,对待江澜自然也不会前倨后恭。
“同喜同喜。”江澜拿出一锭黄金,“劳烦陈叔,帮我换成银子。”
看着面前的金元宝,陈文泰双眼微微瞪大。
江澜成了小旗他知道,但这金子是打哪儿来的?
“好家伙,你这……”
“嘿嘿,发了点小财。”
“得,我这就帮你换。”陈文泰也没问钱的来路,只是收起金锭,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十枚银元宝。
江澜看着银锭道:
“陈叔,要四个五两的。”
“好嘞。”
陈文泰又鼓捣一阵,返回柜台,整整齐齐摆出八个银元宝,加上四根银条。
银子崭新。
“多谢了。”江澜收起银子,唯独留了一根银条在柜台上,“陈叔,多的拿去喝酒。”
“诶,你这是做什么?这我可不能要。”陈文泰连忙推辞。
对此,江澜只是笑了笑道:“白来的,见者有份。”
他可没忘了,之前陈文泰给他份子钱的事儿。
钱倒是小事儿,关键是人情。
也不等陈文泰继续推辞,江澜便潇洒离去。
“唉…这孩子……”看着江澜离去的背影,陈文泰摇了摇头,随即将银条收起,放在一个单独的小柜子里。
江澜来到校场,丁四三人恰好都在,这会儿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看样子是准备靠到点好回家。
“都在呢。”
听到江澜声音,三人转过头。
“小旗。”
“头儿。”
江澜把刚才分好的银子从兜里掏出来:“一人一份。”
“这…”看到银子,丁四一瞪眼,“小旗,不是说了吗,我们不要。”
江澜摇摇头道:
“该多少就是多少,分都分了,还差那点做什么?收了。”
“头儿……”
“少废话,我不是小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