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青石县城。
周牧正在书房品尝小妾刚刚炖好的燕窝。
忽然。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桌案前。
来人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深邃冰冷的眼眸。
周牧立马放下手中的碗,脸色瞬间变得恭敬。
他起身,对着黑衣人深深一揖。
“您来了!”
“为了您的事,我这次损失惨重啊!就山寨头领王霸都死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损失这么大,你总得给点好处吧?
黑衣人闻言,发出一声冷哼。
“损失惨重?”
“简直笑话。”
“商队压根就没从黑风岭地界经过。”
周牧闻言,猛地抬起头。
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愕。
“不可能!”
“这……这绝不可能!”
“崔三亲口所言,他们与商队护卫发生过激战……”
黑衣人眼神中透出讥讽。
“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去黑风岭外那条官道查探一番。”
“看看究竟有没有半点打斗厮杀的痕迹。”
周牧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变得苍白。
他不是傻子。
这黑衣人的语气如此笃定,事情恐怕……八九不离十。
崔三这个狗奴才,竟敢蒙骗到自己头上?
在他眼中,黑风岭不过是他养在暗处的一条狗!
现在,这条狗竟然反过来想糊弄主人了?
他有点想不通。
黑衣人见周牧不再多言,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
“这是那支商会今晚落脚之处。”
“你派手下得力衙役,换上夜行衣,扮作劫道的匪徒。”
“给他们一个‘惊喜’。”
周牧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之所以费尽心机,扶植黑风岭这股势力,就是为了让这种脏活不沾染到官府身上。
一旦衙役参与劫掠之事败露,那可是通天大案。
他这个七品县令的乌纱帽不保事小,项上人头都得搬家。
一时间,周牧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然而,一想到这黑衣人许诺的那些好处……
周牧的心,便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贪婪与恐惧反复拉锯。
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烛火跳动,将周牧脸上的挣扎映照得忽明忽暗。
许久。
周牧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好!”
“我这就下去安排。”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纸条,快步走出书房。
……
翌日清晨。
青牛村村口。
张强照例带着乡勇队训练。
忽然。
一个外出务农的村民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惊恐。
“不好了!不好了。”
“土……土匪来了。”
“他们还抓了个姑娘。”
乡勇队的汉子们闻言,脸色唰地一下都白了。
他们大多是寻常农户,从没和土匪正面交过手。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紧张的气息。
张强怒喝一声。
“慌什么。”
“我们成立乡勇队,就是为了对付土匪。”
“既然他们自己送上门来,都给老子抄家伙,跟我去看看。”
乡勇们被他这么一喝,心神稍定。
“对!跟队长干。”
“怕个鸟。”
这时候,一个乡勇有些迟疑问道。
“队长,要不要去通知一下飞哥?”
张强略一思忖,说道:
“也好,你马上去飞哥家报信。”
此时。
秦飞家小院。
秦飞、沈知夏,还有公孙清歌,正围坐在院子里吃早饭。
小米粥,配上几碟爽口小菜,还有大肉包子。
话说公孙清歌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在秦飞家解决吃饭问题。
“飞哥!飞哥!”
“不好了,来土匪了!”
急促的呼喊声传来。
“土匪?”
秦飞眉头一挑。
黑风岭如今已尽在掌握,崔三绝不敢违逆自己。
哪里又冒出来的土匪?
“知夏,你待在家里,千万别出去,我和清歌去看看。”秦飞对沈知夏嘱咐道。
“嗯,相公小心。”沈知夏乖巧点头,眼神中带着担忧。
秦飞和公孙清歌刚走到村口。
便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乡勇,被人搀扶着,踉踉跄跄地退了回来。
“飞……飞哥……”
“张强队长……他为了掩护我们,被土匪打成重伤。”
“还有好几个兄弟……也都受了伤。”
“什么?”
秦飞闻言,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张强可是百战老兵,即便只有一只胳膊,也不是普通土匪对付的。
看来这伙土匪不简单啊!
“那些土匪在哪?”秦飞问道。
那受伤的乡勇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就……就在村那边。”
话音未落。
公孙清歌已然动了。
她一把抓住秦飞的手臂。
“走!”
下一瞬,秦飞只觉耳边风声呼啸。
周遭景物飞速倒退。
公孙清歌竟是直接施展轻功,带着他朝事发地点飞掠而去。
很快,两人已赶到事发地点。
只见张强还有几名乡勇队员,此刻皆重伤倒地。
对面,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刃正上马逃窜。
秦飞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他接触过黑风岭的匪寇,那些人打家劫舍,何曾蒙过面?
而且这伙人只是在村附近行凶,并未深入青牛村。
这行事作风,与寻常山匪截然不同。
“清歌,拦住他们。”秦飞低喝一声。
公孙清歌早已按捺不住。
闻言,她脚尖一点,几个起落,便如一道青色闪电,飞身挡在那十几个蒙面汉子面前。
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冷冷扫过眼前众人。
突然,她瞳孔骤然一缩。
她认出了人群中的一道身影。
正是之前见过的苏婉儿。
“她怎么会在这?”
那十几个蒙面汉子,见突兀杀出一个女子。
身法如此鬼魅,迅捷无伦。
顿时个个大吃一惊,如临大敌。
手中兵刃不自觉握得更紧。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队伍前方。
那里,站着一个身形尤为壮硕的蒙面汉子。
显然此人便是这伙人的头目。
那头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沉声抱拳。
“姑娘好身法!”
“我等与姑娘井水不犯河水,可否行个方便?”
公孙清歌俏脸含霜,冷冷道:
“将那姑娘放下。”
“然后,每人自断一臂。”
“本姑娘,可饶你们不死。”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