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晚与生喜一路上未曾耽搁,马屁跑死了三匹后,到达了通州境内。
通州隶属南方,这里的气温比盛京城暖和不少。
“陆家娘子,我们到达通州境了。”
陆宁晚嗯了一声。
她翻身下马,活动了一下双手的手指。
通州到京城的路程本十分遥远,但为了那位摄政王的生命着想,他们拼了命般的只用了两天三夜!
冬日寒风凛冽,仅仅是三日,陆宁晚的双手便已然被吹得生了冻疮,那脸上也有着红红的皴。
生喜是常年在马上生活之人,他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这会儿在瞧见了陆宁晚这幅模样的时候,心中也是难掩愧疚。
“陆家娘子,抱歉……”
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陆宁晚抬起手打断。
陆宁晚眯了眯双眼,看向前方。
尸横遍野。
陆宁晚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酸胀的情绪。
“通州的疫情,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随处可见的死人就这么毫无秩序的被堆在路边,尸体挨着尸体,惨不忍睹。
陆宁晚微微闭上了双眼,叹息了一声。
“这世道,要人命。”
生喜身为摄政王的贴身侍卫,这么多年杀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他对此倒是并无半点的恻隐之心,不过听了陆宁晚的这一番话后,又看了一眼眼前哀鸿遍野的一幕,他到底是拧眉,没有再多说其他。
心生怜悯这种事儿,并不适合他们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侍卫,可此景也的确是太过于惨烈,让人看了第一眼便不想再去看第二眼。
“王爷如今便在通州的辅梁,咱们还需要再赶半日路程。”
陆宁晚嗯了一声。
她知道此事耽误不得,当下便再次翻身上马,与生喜一同赶往辅梁。
等终于到了辅梁时,天色已然大量!
长平在等着他们!
见人到了,长平眸中顿时闪过狂喜!
“陆神医!您终于来了!”
随后又与生喜互相点头打了招呼。
陆宁晚也不耽误时间,在长平的引导下,快步进了一处宅子,疾步奔着后宅主卧而去。
路上,陆宁晚也询问了关于摄政王的情况,长平事无巨细的告知。
“陆神医,这疫情来势汹汹,王爷未曾抵挡得住也实属说得过去,但是王爷的毒……却实在犯得蹊跷啊!”
便是如今想来,这长平仍旧是感觉十万分的不对劲儿。
陆宁晚脚步一顿,随即继续往前走。
“细说。”
“是。”长平应声,随后便继续道:“此番王爷前来通州,对于王爷的毒也都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况且陆神医您给王爷配的药,属下也都一直随身携带从不曾离身,王爷也是日日都会喝下,本寒毒控制的很好,但五日前,王爷却骤然毒发!而且这一次,却及其惊险!”
长平纵然是此时想起这些,却仍旧是感觉浑身的呼吸都不通畅了一般!
那一瞬间的惊险,让他此生难忘!
而陆宁晚听了这一番话后,倒是也不由得拧眉。
既然药没问题,那么唯一能说明的,便是有人暗中使绊子了。
不过这些都不着急多说,眼下还是得看看这位摄政王的情况。
等进了内室,陆宁晚在阔别多日再瞧见这位摄政王的时候,她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随后转身看向长平。
“他这一段时日都未曾好好用膳?”
长平闻言顿时羞愧低头。
“通州疫情是在太过严峻,王爷每日忙着这些事情,根本顾不得用膳。”
便是他劝,可是王爷却仍旧是进食很少。
这是他这个近侍的错。
陆宁晚一时间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是真的感觉这一切很是可笑。
堂堂王爷却能把自己给饿成了这幅鬼样子,说出去谁信?
但她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位是个心系百姓的好王爷,倒也不好说出来其他。
再看了一眼床榻上这位面黄肌瘦,眼窝凹陷的摄政王殿下,陆宁晚叹息了一声,随后上前诊脉。
一番诊断下来,陆宁晚反倒是不由得拧眉。
诡异。
实在是诡异。
长平与生喜二人均是紧张的看着她。
直到陆宁晚把手收了回来,生喜这才急忙询问道:“陆家娘子,我家王爷如何?”
那眼神更是紧张巴巴的看着她。
陆宁晚拧眉,斟酌了一番后,这才谨慎的回答。
“他中毒了。”
“什么!”
生喜与长平二人均是一愣,蔓延不敢置信!
“中毒?我家王爷?”
“不是寒毒发作么?怎么会……”
两个人一脸懵逼又格外震惊!
他们本以为是寒毒发作了,可是现如今这位陆家娘子却说是中毒!
怎么可能!
“王爷近身之物都是属下一一排查的,怎么可能会中毒?”
陆宁晚却去净了手,闻言也扫了一眼长平。
“再是近身检查又能如何?时疫的病灶无形无色,不也是中招了?这毒效仿时疫病灶,借此让你家王爷中毒岂不是轻而易举?”
生喜与长平二人听闻此话,均是彼此眸中满是震惊!
“这……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歹毒之法?”
完全让人始料未及啊!
对此陆宁晚却半点没有什么诧异的,毕竟世人千万想法,这等阴狠毒辣的奇思妙想又怎么可能不会被想出来?
长平沉思了片刻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陆神医,不知王爷中的是什么毒?又不知可有解毒之法?”
其他的可以稍后再议,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却是要把王爷体内的毒给解了再说。
陆宁晚点头。
“自然可以。”
她的医术精湛,若是连这么一点的毒都解不了的话,师父怕是会从山上蹦下来揍自己一顿的!
长平与生喜听了这一番话后,当下眸中便闪过了激动!
“真的么?那谢谢陆神医!”
“一切都靠陆神医了!”
瞧着他们二人这幅差点儿就要给自己跪地磕头的模样,陆宁晚也不过是轻笑了一声。
“不要以为此事就会这么简单,这其中也是有着风险的,而且最重要的……”陆宁晚眼神严肃的看向他们二人。“敌暗我明,一时不察便会再次陷入被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