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么早啊？”沈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多，又重新躺了下去。
“你再睡会儿，别忘了吃早饭，今天我有任务在身，就不能给你买饭了。”季廷锋轻点沈昭的额头，“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沈昭嘟囔两声复又睡了过去。
一早起来没见到早点才想起来季廷锋说他出任务去了。
去食堂买饭的时候正好瞧见了前头的如秀云。
“秀云姐！”沈昭招手上前，“你买过了吗？”
“还没。”如秀云摇摇头，“哦对了昭昭，你那边有没有慧云的消息，她家里面来信了。”
“没有。”沈昭有些惊讶地问，“她家里面来信了？”
在知青点这么久，马慧云家里面一封信都没有寄来过，马慧云甚至扬言她家里面的人都死绝了，没成想现在竟然来信了。
“是关心她的吗？”
“不是。”如秀云欲言又止，“悠悠给我来信说我们这边要是有什么消息跟他们说一声，马慧云她家里面来信说弟弟也要下乡了，想让她照顾一些，然后回了信那边才知道人不见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真是纯把人当吸血鬼啊？”
沈昭从来没有了解过马慧云的身世，但这样的背景，甚至不用多想就能知道家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慧云她……”如秀云叹口气，“也挺可怜。他爸是五十年代的大学生，到城里找别人结婚了，她妈带着她在乡下，后来她妈去世了，她就到城里面找她亲爸，但是她亲爸收了她妈的钱也不做人，她后妈心也不善，才慢慢养成了这种性格。”
“是吗？那是挺可怜的。”沈昭佯装深有所感的道。
但实际上，她心里面并没有半点的涟漪。
倘若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的恶意而又毫不掩饰的施加给另外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是不值得原谅的。
至少沈昭是这样觉得的。
到养殖场记录完数据，几个人坐在一块看着外面的小菜地休息，如秀云看着长势良好的菜苗感慨：
“昭昭，你说你咋这么厉害呢，能写会算的，还会养殖种地，简直无所不能。”
“记那些也不难，要不我教你们吧。”沈昭把本子拿出来，递给几人，“都是些数字，理清楚了也挺简单的。”
“不不不，沈厂长，俺连俺的名字都不会写。”大牛道。
“我倒是认过几个字，但是让我看看书读读报纸还行，写写算算的，感觉我也不太行啊厂长。”王鑫挠着脑袋说。
“这会不会麻烦你啊昭昭。”如秀云倒是有些心动，“我倒是想学，但是我的基础不太好。”
“不麻烦，我平时记得时候顺便就教了。”
沈昭在本子上面主要记得是配种的次数，以及怀孕天数，还有对照组的数据，主要是为了后期万一配种的时候出了问题能够快速找出来到底是在哪里出了问题。
再加上表格上简单明了，一周一记，养殖场里面有多少猪多少鸡多少兔子，沈昭了然于心。
“俺……也想试试。”田嫂子不好意思的举起手，“俺小时候学过算数。”
“学过算数就能行！”
看田嫂子都举手了，王鑫也有些心动起来，最终就只有大牛坚决地说看到数字，一动脑筋就牛疼。
他这么一说，大家伙顿时笑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季廷锋还是没有回来，沈昭有些焦急的等了好久，第二天也没回来。
心里面实在放心不过，沈昭只能找点事情让自己忙起来。
正好周末加上章甜的孩子满月，沈昭和如秀云买了礼往张家大队赶。
坐上张家大队的牛车，途中经过公社的养猪场，沈昭心头一转，一个念头顿时涌上心头。
“同志，停一下，我在这下车。”沈昭喊停牛车师傅，有对如秀云说，“秀云姐，我去养猪场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我就不去了吧，我正好沉着有时间回知青点一趟。”
沈昭点点头，下了牛车朝养殖场去。
沈昭一进养殖场，就闻到了一股子臭味，她拧了拧眉，四处找了一下臭味的来源。
“沈知青，你过来啊！”李婶瞧见沈昭，从猪圈里面出来，分外开心，“好久没见你了沈知青。”
“是有段时间没回来了李婶。”沈昭笑着点点头，“我来帮你吧李婶。”
“诶诶，不用不用，这脏活累活的，我干就成。”李婶抹抹额头上的汗，“这里面味可能有点大，咱们要不要出去站站？”
“行。”
说实话，沈昭也有点受不了这股味，明明部队的养殖场不仅养了猪，还养了鸡和兔子，但是味道都没有这里大。
沈昭接下来很快知道了味道来自于哪里。
李婶把打扫出来的猪粪用铁楸铲到了桶里，挑着桶跟沈昭一块往外走，然后快到门口的时候，转到一个小门，把猪粪倒在了里面。
“这怎么猪粪倒在这啊李婶？”沈昭不明所以地问。
“嗐，本来不是放在这的，是放在前头地里头，但是前头那块地不是公社的，是下头大队的，那个大队就说这些猪粪在他们那里放了耽误了种植，应该给他们用，但是别的大队又不同意，就有人偷粪了，还打起来了，听说还挺严重。马厂长就说俺们的粪不能放在那，到时候打架要是出了人命就说不清了，俺们就把猪粪挪到这了，要用的大队申请了再过来挑。”
“……这样啊。”沈昭点点头，煞有介事的说，“确实是个大问题。”
“是啊。”李婶点点头，“这样一搞，谁还愿意天天在猪圈里面待着啊，臭都要臭晕了。”
“那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吗李婶？”
“这倒不是，这块不是下风吗？做完了自己份额的就在上头风口处休息呢。”
沈昭点点头。
看来大家伙都觉得臭，但是要是因为猪粪打架出了问题谁都说不清楚，只能忍着了。
沈昭转着看了看猪的情况，心里面有了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