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老城白雪
“差不多。”徐盛听轻声道，“还是画城市的角落。那些被忽略的小地方。”
陆聿白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道：“我最近也在学画。”
徐盛听一怔，侧头看他。
陆聿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业余的。只是想……更懂你一点。”
徐盛听心里一动，但脸上只是淡淡一笑：“很好啊。”
“你不觉得我傻吗？”他轻声问。
徐盛听轻轻摇头：“不傻。”
“只是……你学会了放下自我，以对方为中心去看世界。”
陆聿白脚步微微一顿，看着她：“那……能不能算一分？”
徐盛听轻笑：“你不需要在我这里得分了。”
“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我。”
陆聿白垂眸，半晌后，轻声道：“我明白。”
两人走到街边的一个小广场，那里有一座简易的雪人，歪歪斜斜的，顶着一只破旧的毛线帽，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徐盛听停下脚步，笑着看了一会儿，忽然说：“小时候我堆过一个很丑的雪人，眼睛用的煤块，鼻子是胡萝卜，嘴巴是我爸削的一根小木棍。”
陆聿白侧头看她，眼神柔得像化开的雪。
“后来呢？”他轻声问。
“后来雪化了，雪人塌了，胡萝卜也烂掉了。”徐盛听笑着说，“但我一直记得那个雪人。”
“因为那是我自己亲手堆的。”
陆聿白听着，喉结滚了滚，声音有点涩：“盛听。
你一直……都很了不起。”
“我以前没看见，现在终于明白了。”
徐盛听侧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温柔。
“聿白，你现在能明白，是好事。”
“但我已经，不需要谁来明白了。”
陆聿白点头，苦涩地笑了笑。
“我知道。”
“所以……我不会再追你了。”
徐盛听眉梢一挑。
陆聿白认真地看着她，声音低低的，却坚定：
“我不再追你。”
“我只想，做你生命里一个安静的存在。”
“远远地，看你过得好，就够了。”
徐盛听静静地望着他，良久，轻轻地笑了。
“谢谢你，陆聿白。”
“也谢谢你，终于学会了，不打扰。”
那天下午，他们没有再说什么重要的话。
只是并肩走了一段路，像多年前他们刚认识时那样，安安静静地，偶尔一句话，偶尔一个眼神。
没有期待，也没有未来的约定。
但一切，都刚刚好。
晚上，林西窝在沙发里，吃着爆米花，八卦地问：“宝贝，今天见了陆聿白，感觉怎么样？”
徐盛听靠在椅子上，翻着画册，淡淡地说：“感觉……
很温柔。”
林西眨眼：“温柔？！”
徐盛听笑了：“嗯。
像一道旧伤，在最疼的时候，有人轻轻帮你吹过，但不会再碰。”
林西抱着爆米花桶感动得一塌糊涂：“宝贝你真的太美好了！”
徐盛听低头，翻过一页画册，轻声呢喃：
“是他变好了。”
“但更重要的是，我已经不会再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方向了。”
林西一头扎进她怀里，小声嘀咕：“你是我见过，最自由最漂亮的女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