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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往日已不在

第三百四十七章 往日已不在

林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靠在她肩上。

过了很久,林西忽然问:“你最近梦见谁了吗?”

“没有!”

“你真的放下了?”

“我现在梦里的我,都是一个人在路上!”

“你走得远吗?”

“走得挺远!”

“那他们呢?”

“他们停在梦外!”

“你不拉他们走?”

“他们不走,我也不带了!”

林西点点头。

那一晚,徐盛听写下一行字,贴在画室最里面的墙上,那里没有人会看见,也没有相机能照到:

【你来过,我承认。

你走了,我不追。

你不回头,我不等。

你再出现,我也不画你了!】

写完,她关灯,把笔放好,回房间休息。

窗外风声细细的,落在树枝上,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像一切刚刚开始。

她在黑暗中闭上眼,心里空空的,没有人,也没有悬着的情绪。

她知道。

她是真的从“他们”里出来了。

现在她画的每一笔。

终于都只为了自己。

不是告别。

不是原谅。

是她一个人。

终于写到了句点。

第二天下午,港城飘起了细雨。

不是那种骤然砸下来的大雨,只是极轻的、像潮气一样从空气里渗出来,一点一点附着在树叶、屋檐、街道缝隙上。

徐盛听坐在画室窗边,望着对面楼的雨线发呆。

她的茶早已冷了,但她还握着杯子,像是在等什么,又像只是单纯地习惯把手停在那里。

她这几天没有作画,只是在收拾、归档、重新排列自己的画册。

画得太久、说得太多,她忽然想给自己一个缓冲—不是逃开,而是安静。

有时候一个人最需要的,不是“下一步该做什么”,而是“现在能不能不动”。

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个“暂停”,包括林西。

她知道林西最近也在过一段自己的情绪周期。

前几日陈桉送来的一封信林西还没拆开,一直放在卧室抽屉最里面。

她问过林西要不要拆,林西说:“他写的那些字,大概跟他的人一样—礼貌、克制、不动感情。

我没必要再让自己去理解一次!”

那天晚上她没有接话,只轻轻点头。

她理解那种“看见了但不想伸手”的状态。

她曾在这状态里待过太久,清楚得很—那不是冷漠,是温柔用尽之后的收回。

这天她原本没打算出门,后来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展馆的人,通知她上个月展出的一幅作品,有观众留了张纸条,说希望能转交给她。

纸条不是留言墙的,是私下塞在她画后的。

她过去取时,天已经擦黑。

她站在展馆门口等工作人员把那张纸条从仓库里找出来,一边看着大堂落地窗映出来的自己—眉眼安静,头发略乱,风衣领子翘起一点,像极了她画里的剪影。

工作人员把纸条递给她时说了一句:“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放的,应该是那幅《未归》的观众!”

她点头,没说话。

纸条不大,折成四方形,展开时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我本来以为你会回来画我,但你选择了画你自己。

那很好!】

她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然后收起纸条,没有问是谁,也没有猜。

她现在已经不靠“是谁说的”来决定“我怎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