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画下来的沉默
“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没开口说‘我还爱你’？”
“我知道他还爱！”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但我不想知道他还想怎么证明！”
林西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像你把心打磨成了一面镜子！”
“你知道镜子最怕什么吗？”
“摔？”
“不是，是别人总试图从里面找到自己！”她转头看着林西：“可是我不是别人。
我现在画画，不是为了谁来看了懂，而是我终于不怕没人懂！”
林西喉头动了动，没再说什么。
徐盛听转身，收起最后一张画，把它反过来放进了箱子里。
画的背面，她写了五个字：
【不留，才留！】
她关了箱子，盖上盖，坐在地上看了很久。
天慢慢暗下去。
窗外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她没有开灯，也没有动。
只是靠着那一堆画作，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没有人再问她“你还爱谁”。
也没有人敢再说“你该开始新生活”。
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就是一场“活在当下”的证据。
不是遗忘，也不是抗拒。
是她终于，彻底做到了“一个人也能完整”。
完整得，不需要谁来填空。
当天晚上，徐盛听睡得很浅。
窗外没风没雨，港城的夜安静得像一面镜子，一动不动地映着屋里的一切。
她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过了很久都没闭上。
她并不觉得自己睡不着，她只是太清醒了。
清醒得每一点思绪都能被自己听见，像钟表一样：“滴答、滴答”地在脑子里响。
灯没关，床头那盏暖黄的台灯投下一小片光斑，照在墙角，像她小时候画画前调色板上溢出来的底色。
她翻了个身，手在床边摸到手机。
点亮屏幕，十点三十二分。
她没点开任何一条消息，手指滑过备忘录，点进最上方那一条。
那是三个月前的条目，她写下：“如果他再靠近，我不退；如果他不说话，我不问！”
她想了一会儿，把那行字删了，又写了一句新的：
“他靠近，是他的事，我不退也不迎！”
敲完，她把手机屏幕合上，放回床头。
眼皮有点沉，她终于闭上眼。
第二天醒来时天微亮，风从阳台门缝里灌进来，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
她起身去烧水，厨房里响起细碎的水声和火苗跳动的声音，像是一个人的生活在晨光中慢慢苏醒。
刚泡好茶时，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快递。
开门那一瞬却愣住。
门口站着的是丁砚之，穿着浅灰色风衣，手里拎着一盒东西，看起来像是药，或者茶。
他看着她，没有笑，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路过！”
她没有立刻让开，只是看着他。
“复查完了？”她问。
他点头：“恢复得还可以，医生说不用开刀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
“我本来不想来的！”他停了停：“但你前几天给我画册的回复，我还是想当面谢谢！”
“我没回复你！”
“我知道！”他看着她眼睛：“但你把那张画挂上了墙，那是你的回应！”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只侧身让开了门。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