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光落旧街头
【有人一直站在我光亮投不到的地方，但我知道他从未离开！】
她把这句话写完后，合上画本，靠着窗坐了一会儿。
风依旧在吹，夜色沉得像是要落进心里。
那一瞬，她忽然明白—
她不是不爱了，也不是没想过再试一次。
她只是太清楚，一旦她动了心，那些她好不容易稳住的情绪就会再度翻涌。
而她，不愿再失控。
她起身，走到灯下，把那盏光调暗了一格。
不是不亮，是刚刚好。
她希望他们记得她。
但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她也不会回去。
不管是哪个方向，她都已经走远了。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但天没有放晴，云压得很低，像是整座城市都被放进了一口厚重的水缸里，所有声音都被包住了边缘。
徐盛听醒得比平时早些，没闹钟，也没梦，只是自然睁眼。
她从床上起来时没开灯，穿了件厚一点的长针织，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街道，楼下的环卫工人刚刚扫过一轮，路边落叶被堆在一起，湿漉漉的，像是没人拾起的旧信笺。
她泡了茶，没吃早饭。
林西还没醒，昨晚回来的时候带着些风，外套被雨打湿了大半，进门后咳了两声，就什么也没说，窝进卧室睡了。
她拿起昨天未完成的那幅画，一张斜桥上的投影，灯还没开，光线来自桥下反射的积水，影子断断续续地打在木板上，像是一段未完的对话。
她用最淡的铅灰继续把线勾下去，线条没有拉满，故意留了一截空，就像那个人说了一半，忽然不说了。
那个人是谁呢？
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或许是丁砚之，或许是陆聿白。
又或许，谁都不是。
她画完那根线，起身倒水，顺手翻了翻手机—没有未读消息。
她想了想，点开丁砚之的对话框，屏幕还停在昨天他发的那句。
“你不用回！”
她也确实没回。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现在太擅长让情绪停留在“不动”的状态。
不是漠然，是谨慎。
她不想一条信息、一句话，又把自己推向某个未知的情绪拐角。
但他真的还在。
她从不怀疑这一点。
他像一个站在玻璃门外的人，不催、不扰、不呼唤，但永远站在那个光能透出来的位置。
而陆聿白—
她低头，点进了那条他昨晚更新的小号动态。
是一张城市边缘的屋檐投影，拍得模糊，配文只有一句。
“有些光不是给别人照的，是我想记住它的时候它刚好还亮着！”
她点了个收藏。
没有点赞，没有评论。
他不会知道她看了，就像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站在她画室楼下的次数。
林西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飘着微弱的茶香。
她套了件宽大的卫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进厨房。
“你今天起得这么早？”
“没睡好！”
“你最近又失眠了？”林西从柜子里拿出一块面包，小声嘟哝。
“你是不是又在想他们？”
“没有！”她轻轻说。
“我只是醒了！”
林西看她一眼。
“你这人啊……心里一响，全世界都知道你没动！”
“那你呢？”徐盛听问。
“你这两天不是一直在忙新项目？”
“忙啊！”林西咬了一口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