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微光不再暖
【他今天在楼梯间摔了一跤，送去医院时有些轻微脑震荡，人暂时意识清醒，就是眼压飙高了，目前正在检查！】
她手指顿在屏幕上，一时间没能反应。
她一字一字地重新读了一遍消息，眼睛紧紧盯着那句“意识清醒”，但越看越觉得那四个字像是悬在她心口的一根细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拉开抽屉、拿出外套和包，只知道在下一刻，她已经站在门口，钥匙还没插进锁眼，手指已经开始发抖。
深夜的街道没有出租车，她边走边给林西打电话。
第一次没接，第二次，林西终于接了。
“怎么了？”
“丁砚之出事了！”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你别急，我现在给你叫车！”
“我走着去！”
“你疯了？几点了？”
“医院离我不远！”
“你等等我，我现在回来！”
“不用！”她已经走到街口。
“你回来也要一个小时！”
“你自己去可以吗？”
“可以！”
林西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他的！”
“不是有！”她说。
“是没办法忘！”
她挂断电话，手机放进包里，没有再看。
十几分钟后，她站在医院急诊室门口，雨又开始下了，细细密密的，像是给她此刻绷紧的情绪添了一层更温柔的折磨。
护士正在交接班，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是丁老师的朋友吗？他在里面休息，我们刚刚给他处理完头上的擦伤，没什么大碍，就是眼压太高，要观察！”
她点头，没有多问，走到病房外面，隔着玻璃窗看进去。
他躺在病床上，侧脸朝向门这边，表情很安静，眼睛闭着，手臂上还插着针。
床头放着他惯用的那本教学笔记，角落折了一页。
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才轻轻推门进去。
他好像听到了动静，缓缓睁开眼。
灯光打在他脸上，轮廓还是那样熟悉，只是神情多了点虚弱。
他看清是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来了！”
她走近，把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坐在他旁边。
“你怎么会摔倒？”
“我太急了！”他声音哑哑的。
“有个学生的作品被撤展了，我想替他去争一下。
结果下楼梯没扶好！”
“你为什么不戴眼镜？”
“我不想让人看见我看不清！”
“你怕他们看见，也怕我看见！”
“你已经知道了！”
她没说话，只是低下头，手指抓着椅子的边缘。
“我在想，如果我再晚几年认识你，是不是就不会在你最孤独的时候，不够靠近！”
“你靠近过！”
“可我不够早！”他轻轻笑了一下。
“陆聿白比我早！”
“他早，但他走得也早！”
他闭上眼，呼吸有些重。
“你现在怪我吗？”
“我不怪你！”她说。
“我从来都没怪你！”
“那你现在愿不愿意让我再站近一点？”
她抬眼看他，那一刻他脸上的线条柔软又脆弱，像她画过的一盏快熄灭的灯。
“我不想再让谁为我看不清！”她声音极轻。
“我会记住你现在的样子，然后……不再回避！”
他点了点头，没有追问。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在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