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妍冲着燕檀莞尔一笑,“这是我娘。”
“前儿个把怀孕的事告诉了娘家,这不她就来看我了。听说了你给我方子调理身体的事,说什么也想见见你,亲自感谢一番。”
“没打扰到你吧?”
燕檀连忙摇了摇头,“伯母过来,是晚辈的荣幸。清云,快备好茶。”
想到庄青妍现在怀有身孕,燕檀又额外叮嘱了句,“嫂嫂不宜饮茶,你再把上午熬的酸汤也端出来。”
“是。”清云忙不迭去准备。
听到她如此顾全自己,庄青妍愈发觉得他们叨扰了,让身边的丫鬟也跟着去帮忙。
燕檀告诉庄青妍,“山楂果熬的酸汤开胃,益气补身,嫂嫂一会儿可以尝尝。”
“那感情好。”庄青妍笑笑,“正好我这两日没什么胃口,今天沾檀儿的光了。”
庄夫人看着女儿与燕檀的互动,见她们妯娌间和睦友爱,心里甚是宽慰。
此番过来拜访,一来感谢燕檀不假,二来也是想看看燕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很得长平侯夫人宠爱,她还担心女儿会遭受亏待。
现如今见到了本人,见燕檀言行有度,举止端庄,看着十分好相与的,将来与女儿必定和谐共处。
庄夫人便安了心,对燕檀愈发发自内心感激与喜爱。
“当真是个花容月貌的妙人,有你这样宽厚的弟妹,妍儿往后也有个照应了。”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你不要嫌弃。”
边说着,庄夫人让下人们把礼物献上。
燕檀连忙推辞,“哪里的话,我也没做什么,岂敢受伯母如此大礼,请您收回去吧。”
“要的要的。”庄夫人非常坚持,“如果不是你从中帮忙,妍儿也不会这么快有孕。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这点东西不算什么,你就收下吧。”
虽说庄青妍做了好几年的长平侯府大儿媳,但之前好不容易有孕那么一回,却叫奸人所害。若不是燕檀,他们至今都不知晓滑胎真相。
后来整个庄府更是为庄青妍孕育一事忧心,怕她伤了身体再难有孕,不想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
其中又有燕檀出力。
旧情添新恩,叫庄夫人如何不发自真心感激?
她有意同燕檀交好,把礼物往跟燕檀前推。
燕檀仍旧谦虚,“嫂嫂是有福之人,命中注定有子,我不敢居功。”
话说的动听又周全,态度也恭谦友善,越发让庄夫人跟庄青妍对她高看一眼。
庄青妍笑着拉住燕檀的手,“你就别推辞了,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你若不收,可就是跟我生分了。”
见庄青妍这么说了,燕檀也不好再拒绝,只得应下,“好,都依嫂嫂的。”
燕檀让婢女收下礼物,又请她们入座。
清云很快端来茶水招待,还带来了一些点心。庄夫人本来只是客气随便尝尝,但这一喝,很快发觉了新奇。
燕檀这里的茶水,有种说不出的清冽甘甜,唇齿留香。即使场景有幸尝过贡茶,但其滋味却不及眼前半分。
这不免让庄夫人来了几分兴趣。
“这是什么茶?好香啊。”
“自个儿炒制的野茶,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伯母若是喜欢,我让婢女给您装些带回去尝尝。”
说罢,燕檀果真让丫鬟行动起来。
推推脱脱反显小气,庄夫人索性感谢一番就收下了。
而庄青妍那头,尝过燕檀的酸汤后更是欢喜,也没同她客气,要了熬制的方子。
燕檀从书页中翻出递给她,笑眼明媚,“本就是研制出来想给嫂嫂的,如今嫂嫂自己过来,倒省得我跑一趟了。”
听她为自己研制,庄青妍心中涌出一股暖流,面上却微微泛红。
“本来是给你送礼,结果我们倒连吃带拿的了。”
燕檀笑笑,“本就是一家人,何须说这些客气话?”
庄夫人跟庄青妍都十分受用,话匣子也逐渐打开,同燕檀说起了他们此行过来的另一个请求。
“檀儿,你是天资聪慧,有本事的人。我想请你替我算算,腹中孩儿的安康,你看这……”
燕檀缓缓摇了摇头,“嫂嫂无需忧心这些,眼下好好修养身体,勿忧勿虑对你们才是最好。”
这样的答案远出庄青妍预料,她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为什么不能算?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不是孩子……”
“不是。”燕檀连忙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嫂嫂若是信我,只管养好身体便是,届时一切自会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几个字,稍稍安了庄青妍的心。
庄夫人也跟着劝女儿不要自己吓自己,好好养胎。
两个人又在燕檀这里留了一会儿,不多时便决定去长平侯夫人那边看看。
燕檀没有阻止,起身将他们送至门口。
目送着他们离去后,这才重新回到院里。
小卷晃晃悠悠的从房梁上下来,偷偷摸摸尝起碟子里的糕点,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跟燕檀说话。
【你怎么不告诉她腹中孩子的情况?想保他们健康可不容易,你就打算一声不吭自己解决呀?】
燕檀白了它一眼,“说什么?携恩图报吗?”
【啧啧,真没看出来你这么高风亮节。】
燕檀毫不留情弹它的额头,吃痛后青蛇老实许多,不再多嘴。
另一头,庄青妍跟庄夫人路过了前厅,隔着一段距离,就见楚晋宁行色匆匆往外走。
“他这是要去哪里?”庄夫人眉头紧皱,大为不赞同。
女儿现在怀有身孕,怎么着,他这个当夫君的也该在旁仔细陪伴才是,现在出去,保不齐又是跟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欢好的乱来。
庄夫人有些火大,看到女儿难看的脸色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妍儿……”她忧心忡忡。
庄青妍却淡漠摇了摇头,“娘,我没事。”
丈夫是什么德性,这些年庄青妍多少也领教清楚了,对他虽有期待但却早被消磨的不剩多少。
她的手缓缓覆上尚且平坦的小腹,神情柔和道:“不管他,我们走吧。”
庄夫人既心疼女儿又无奈,最后沉重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