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姑已经让侍女找来了蜜饯给顾藏锋,她笑道:“殿下,吃个蜜饯吧。”
做戏做全套的顾藏锋,吃了蜜饯之后,笑看着阿瑶。
阿瑶冷着脸说:“我再给你扎几针,让药效发挥得快点。”
“要宽衣吗?”顾藏锋说着已经开始解中衣。
“不用。”阿瑶道,“只扎几针,不用脱。”
于是,顾藏锋乖巧的坐好了。
宋先生也出去了,他现在在这里是多余的。
陈姑姑看着顾藏锋在一旁笑,晋王殿下从小就顽皮淘气得好,从婴儿时期开始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贵妃娘娘在世的时候拿他没办法,陛下也经常拿他没办法,现在居然也有乖巧的时候了。
阿瑶拿着银针靠近顾藏锋,她在他脖子上扎了一针。她扎针的时候,顾藏锋看着她专注的眉眼,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心中一荡。阿瑶扎在他脖颈上扎了两针之后,拿起他一只手臂,卷起袖子,在他手上也扎了数针,之后她跟陈姑姑说:
“我先回去了,一盏茶后,让宋先生收针。晚上,我会再过来。”
听阿瑶要走,顾藏锋脸上就一变,陈姑姑立刻就说:“三小姐忙了一整夜,不如在这里用了早膳再回去吧!我方才已经让厨房准备早膳了,都是三小姐爱吃的。”
阿瑶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小荷在宁国侯府,见她没回来,估计是会跟其他人说她不舒服,多睡一会儿,平日里她也不用天天去她母亲那里请安,多留一会儿,吃完了在回去,好像也可以。
好吧!她对爽园的御厨的手艺念念不忘。
于是,阿瑶说:“那好吧!”
听到阿瑶的回答,床榻上的顾藏锋甚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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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建造在水池上,四面长扇窗都打开着,外面的清新空气透进来,带着花香,甚是怡人。
阿瑶拿着象牙筷子,喜滋滋地看着这一桌子的好菜,灌汤包子、玛瑙糕、蜜渍豆腐、燕窝鸡丝、鹌鹑羹、松黄饼……
阿瑶吃得非常的很高兴,但是她对面的顾藏锋苦哈哈的,因为他只能喝白粥,连碎肉都不给,只喝白粥。顾藏锋老盯着阿瑶,阿瑶说:“你看我做什么?喝你自己的粥啊。”
顾藏锋之前喝了药之后,现在已经有了力气了,阿瑶的药起效很快。
“小神医,我真的只能喝白粥吗?”
“是的。”
“之前我不是能吃荤腥了吗?”
“谁让你乱用真气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碰荤腥,对了,喝茶都不准,只能喝白开水。”阿瑶一边吃蜜渍豆腐,一边说。
陈姑姑在旁边笑着说:“我记下了,日后殿下只喝白开水。”
顾藏锋眼巴巴地看着阿瑶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黄金糕,然后大快朵颐起来。他喜欢看阿瑶吃东西的样子,如果能跟她一起吃,那就好了。她吃什么,他也吃什么,而不是她什么都吃的,他只能清淡小粥,真是折磨啊。
“小神医,本王什么时候才能吃荤腥啊?”顾藏锋问。
阿瑶说:“看情况。”
顾藏锋:“……”
得!等于没有说。
阿瑶吃完了早膳,陈姑姑帮她打包了剩下的。阿瑶上了一辆马车,秦九驾车送阿瑶到了宁国侯府后花园的一堵高墙外面,阿瑶看着四周无人的时候,翻墙壁进去了。然后避开了众人视线,回到了听雨轩这里,摸进了自己房间里面。
小荷见阿瑶回来了,说:“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晋王怎么样了?”
“没死。”阿瑶坐下来,没好气地说。
小荷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给阿瑶倒了一碗茶。
阿瑶便将晋王遇刺的时候说了,晋王遇刺的时候,其实经过了一夜发酵之后,现在已经在京城到处传开了,只是还没传到后宅里面来。
平安坊一条街被毁,那些杀手为了布局,杀了那一条街的百姓。皇帝一起床,便听说了在他昨晚睡着的时候,他最宠爱的儿子被人刺杀,差点人没了,不仅如此,还毁了平安坊一条街,死了数百人,当即震怒。
阿瑶跟小荷说着顾藏锋事情的时候,老皇帝已经到了顾藏锋的晋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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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你怎么样了?”皇帝坐在床沿,看着穿着一件白色中衣,靠着床栏的顾藏锋,他见顾藏锋面色苍白,越想是越气,天子脚下,居然有人当街行刺儿子,这还将他放在眼里吗?是谁?到底是谁?
“父皇,我没事。”顾藏锋说着咳嗽了几声。
这个时候外面响了一个声音:
“七弟,七弟你怎么样了?”
顾藏锋朝着外看去,就看到了身材臃肿的汉王和风度翩翩的宁王从外面进来了。
厉云跟着他们两个进来,晋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两个家伙对他们殿下不怀好意,若是平日里没有殿下的允许,他们是绝不会让汉王、宁王踏进晋王府一步的,若是他们敢闯,他们绝对直接拔剑。
但现在不同,天子在此,他们两个强闯,厉云他们就不好阻拦了。
于是装模作样的汉王和宁王这才闯到了顾藏锋面前来,他们看到了自己父亲之后,先是行礼:“父皇。”
行礼完了之后,一个比一个焦急地看着顾藏锋。
汉王一副心疼似的样子,问道:“七弟,你没事吧?”
“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天子脚下,居然敢行刺皇子,还将朝廷放在眼里吗?”宁王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听闻行刺之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神武司怎么搞的,这么多的江湖杀手入京,他们居然毫无察觉。听说昨晚还被一个杀手弄得人仰马翻的,七弟被刺杀,这神武司的指挥使宋楠难辞其咎。”
皇帝听着,怒道:“饭桶!都是饭桶!”
顾藏锋瞥了眼宁王,冷笑:“四皇兄对昨夜行刺之事知道的挺清楚的,莫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他这么一说,皇帝看向宁王的眼神就变样了。
宁王立刻道:“七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汉王暗笑,指着宁王气愤地道:“老四,是你对不对?杀手都是你派的对不对?你想要弄死老七,然后在弄死我,然后父皇就会传位给你了。”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污蔑。”宁王怒道。
老皇帝看向宁王,目光冰冷。
宁王跪了,他跪在地上,望着自己父亲:“父皇冤枉啊。我跟七弟是至亲骨肉,我怎么可能派人杀他呢?”
说完怒目瞪着汉王:
“大哥疑心是我派人刺杀七弟,我还疑心是大哥干的呢,您可是长子啊。”
宁王在“长子”二字上,节哀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