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恒缓缓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太监走上前去。
“叶嘉恒,你不能杀我…若是你杀了我,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那个逐渐朝自己逼近的太监,白珍珍心中充满了恐惧。
回应她的,是叶嘉恒癫狂的笑声,“冤有头债有主,要害你的人,是祖父,若是你变成了厉鬼,就去找祖父吧。”
“不行…救命啊,玉妃要杀人了!”
眼看着那太监朝自己逼近,白珍珍一个箭步闪躲,只是她躲过了第一下,终究没有躲过第二下。
太监找准时机,伸手将白绫套在白珍珍的脖子上,两只手狠狠一拽,白珍珍的呼救声戛然而止。
叶嘉恒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扯出了一抹邪笑,“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白珍珍…安心去死吧!”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深仇大恨,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白珍珍不死,她的秘密就有被泄露的风险。
白珍珍渐渐停下了挣扎,两只手无力地垂在身旁,眼角划过一颗绝望的泪水。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就在白珍珍意识模糊时,死牢外突然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一道尖锐的嗓音从远处传来:“圣旨到!”
站在牢门前的叶嘉恒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朝着死牢外看去。
太监听到这通报声,连忙松开了绑在白珍珍脖子上的白绫,以迅雷不及耳之势将白绫藏进了袖中。
白珍珍瘫软无力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劫后余生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宣旨太监走进牢房,忽然瞧见叶嘉恒站在这里,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玉妃娘娘,您怎么会在这儿?”
叶嘉恒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她好歹是本宫的嫂嫂,即使犯了重罪,本宫还是于心不忍,给她送些吃食。”
叶嘉恒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那宣旨太监看向她手中的食盒。
宣旨太监点了点头,这才朝着大牢中的白珍珍看去。
见白珍珍脸色惨白,宣旨太监眼底掠过一抹惊讶,又不动声色地朝着她的脖子看去,原本白皙的脖颈处,有一道恐怖的红痕。
宣旨太监深吸了一口气后,语气平缓地说道:“传陛下口谕,特许白珍珍回府中禁足,待白将军从云通关凯旋后,再审此案!”
随着太监的话说完,叶嘉恒面色忽然一沉。
“云通关?”叶嘉恒拧眉问道。
宣旨太监低声解释:“方才边关传来的急报,北越忽然偷袭,云通关差点失守。”
叶嘉恒紧紧咬唇,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北越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进攻!如此一来,白珍珍就死不了了!
她的计划,功亏一篑!
“盏凤县主,将军夫人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您…”
太监走到白珍珍身前,亲自将人搀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白珍珍眼中重燃起希望,被扶出死牢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慌张的叶嘉恒,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珍珍,娘的好女儿!”
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白珍珍才走出死牢,便见一道影子飞快地跑向马车,朝着这儿冲了过来。
陈氏一把将人揽在怀里,身子一颤一颤的,应该是在哭泣。
“娘,我身上太脏了,你快放开我。”
白珍珍无助地躲避着,吐出来的字却沙哑的厉害。
嗓子像是吞了刀片般疼痛。
“娘的珍珍受苦了。”
陈氏擦了擦眼泪,借着微弱的日光打量眼前的白珍珍,目光落在了她红肿的脖颈上,大吃一惊:“你这脖子是怎么回事儿?是谁,谁要对你下手!”
“自然是…”
白珍珍的话还没说完,陈氏又失声痛哭,将人扶上了马车。
“娘一定会带你讨回公道的,先从娘回府把这一身伤养好…”
“不,我不回去。”
靠在舒适的马车上,白珍珍这才恢复了一丝体力。
她眼中带着决绝,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回敬国公府。”
听了这话,陈氏连忙摇头,一把握住了白珍珍的手,感受着她冰凉的体温,陈氏心如刀绞。
“你这刚出龙潭,又要进虎穴,难不成是嫌自己命长吗?听娘的,你爹没回来之前,咱们哪儿也不去了,就好好在将军府待着。”
“女儿心意已决,他们做的那些恶事,女儿一点也忍不了!”
……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丞相府静得吓人。
见侍奉在身侧的丫鬟都下去休息了,林歌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书房。
季丞相已经离开了,书房里空无一人。
林歌四处翻找了下,最终将目光锁定在香炉上。
桌案上的香炉里,似乎有些没有烧干净的信件。
林歌紧锁着眉,小心翼翼地将那信件残存的一角取出来。
瞧见那信件之上的半枚印章,林歌眸中迸发出一抹诧异之色。
那印章分明是北越皇室独有的,难道白珍珍没有说谎,季丞相真的是北越奸细!
林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将信件收好后,打算离开。
正在此时,书房外面却传来了稀稀碎碎的谈话声。
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季幽明的。
林歌索性靠在门框上,竖起耳朵偷听。
书房的隔音有些好,她只能陆陆续续地听到几个字。
只是…其中一个声音竟然提到了张守瑾!
林歌心头一紧,相公只是翰林院院士,同季丞相没有什么矛盾,季幽明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提起相公?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远,眼看着天快要亮了,林歌不敢久留,趁着门外无人时,悄悄离开了。
“林姐姐,你何时醒的?”
季莺歌醒来时,林歌已经坐在院中品茶了。
林歌神色不是很好,心中一直惦记着方才的事。
“姐姐可是有心事?”
察觉到林歌的异样,季莺歌担忧地问道。
林歌朝她看了一眼:“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府上有些事没处理…”
“姐姐不必担心我,昨日哥哥说得对,丞相府如今是众矢之的,我的确不该把姐姐牵连进来…”
季莺歌愧疚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