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你在说什么!”
白将军将手搭在白珍珍的肩膀上,试图将人摇醒。
白珍珍却不为所动,仍旧机械般地说道:“夫君只是臣妇接近乐安县主的幌子,臣妇想让乐安县主身败名裂!”
“好啊,将军府真是教出了个好女儿,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敬国公愤愤说道。
白将军冷哼一声,双眸充斥着怒意,不服气地喊道:“陛下,此事仍有诸多疑点,臣的女儿只是个深闺妇人,怎么会接触到北越人呢,那封信件上的印章,的的确确是北越皇室独有的,臣不相信这件事,叶青鹤能独善其身!”
白将军的怀疑有几分道理,林煜紧锁着眉,沉思片刻后又朝着白珍珍问道:“那封信,到底是谁伪造的?”
此话一出,白珍珍陷入了迷茫。
她茫然地抬起头,目光扫视在众人身上,一一看过之后,竟然落在了季丞相身上。
“是季丞相…”
“老臣冤枉啊!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
季丞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来旁听案子,却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连忙从人群里走出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一脸苦大仇深地说道:“老臣兢兢业业三十载,从未做过出格之事,又怎么会与北越勾结呢?依老臣之见,盏凤县主已经神志不清了,陛下不能听信她的一片谗言!”
季丞相义正词严地说着,背脊挺得很直。
林煜的眼中却闪过一抹怀疑,他深深地看了季丞相两眼,随即说道:“丞相的衷心,朕自然信得过,只是…”
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耐人回味的怀疑,“既然白珍珍告发了丞相,朕不能不查,传朕旨意,丞相身子不适,需在府中静养十日。”
听到这话,季丞相心里一紧。
“谢陛下关怀,老臣的忠心日月可鉴,还请陛下早日还老臣清白!”
说完这话后,季丞相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灰溜溜地离开了会审堂。
“陛下,如此心思歹毒的妇人,敬国公府容不得她,还请陛下准许老臣替孙休妻!”
敬国公底气十足的喊道,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怎么?老国公是不满朕的赐婚吗?”
林煜乜他一眼,冰冷的眸子里满是骇人的神色。
敬国公一时哑然,只能用急促的咳嗽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传朕口谕,白珍珍心思不轨,勾结北越刺杀朕,当诛九族,念其父屡立奇功,朕特宽赦,免白家九族之祸,白珍珍于秋后问斩!”
林煜清冷的声音传荡在整个大堂中,轻飘飘地决定了白珍珍的生死。
“至于叶青鹤,念其不知情,朕特免其罪过,当堂释放。”
听了这话,唐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恨不得立刻跑到叶青鹤身旁,将人带回府里。
几家欢喜几家愁,陈氏听到这消息后,眼皮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白将军还想求情,却被林煜冰冷的眼神制止住,眼中充满了绝望。
听到这样的结果,林歌却没有如她预期般高兴。
好看的眉头紧锁,回府的马车上,她仍旧一言不发。
“在想什么?”察觉到林歌的情绪,张守瑾伸出手,替她拂去了额前乱飞的碎发。
“白珍珍不太对劲…”
诚如季丞相所言,白珍珍方才的举动太过诡异,她分明想同叶青鹤同归于尽,一息间,竟然改变了话风,将罪责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的确不对劲。”张守瑾附和道。
“我观察过她,自从世子夫人出声后,白珍珍才变了口风。”
张守瑾语气平和地说着。
听了这话,林歌眸色一亮,两只手忽然抓在了张守瑾的袖袍上,“对,问题一定出在世子夫人身上!”
敬国公府内,唐氏看着刚梳洗完的叶青鹤,眼中满是心疼。
“娘,你为何要这样对珍珍,儿子是真心喜欢她的。”
叶青鹤眼中凝起一层雾水,双手紧紧攥拳,砸在了软榻上。
唐氏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去,她抬起袖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袖中的手仍旧在颤抖。
“母亲也舍不得珍珍,只是…比起她母亲更舍不得你,你也知晓你祖父的脾气,他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
“所以你们一致决定要牺牲珍珍吗!”叶青鹤大喊一声。
他的声音着实有些大,惊动了在主院养胎的林清浅。
林清浅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一脸幸灾乐祸地看向榻上的人,冷嗤一声,“夫君口口声声地指责别人,为何在会审时,不替白珍珍辩驳呢?你这般窝囊的人,也只会拿在乎你的人撒气。”
林清浅向来看不上这般窝囊的人。
“这关你什么事儿,滚!”
被人戳穿心事,叶青鹤无地自容。
“懦夫就是懦夫,白珍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喜欢你!”
林清浅白了他一眼。
“你也少说两句!”唐氏冷喝一声,自从林清浅有了身孕后,唐氏千般万般地忍着,从来都不敢同林清浅发脾气,只是眼下的局势…她实在是不想忍了。
林清浅冷哼一声,见他们实在无趣,索性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
“母亲,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刚才在大堂上,珍珍为何忽然改口?”
叶青鹤有气无力地问道。
他深知白珍珍的秉性,在气急之下,白珍珍一定会供出他来,可…
听了这话,唐氏愧疚地低下头,低声朝他解释:“这件事,多亏了嘉恒。”
“妹妹?妹妹不是进宫了吗?”
叶青鹤不解地问道。
唐氏点了点头,“多亏了嘉恒进宫,她借助自己的权势,从一位太医手里买下了致幻粉,只要吃下致幻粉,就会产生幻觉,任人拿捏。昨日娘带去牢房的饭菜了下了足够剂量的致幻粉,只要白珍珍与我对视,我就能催动她按照我的说辞去说。”
“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叶青鹤大吃一惊。
唐氏原本是不信的,只是今日白珍珍的表现与药效如出一辙,她不得不信。
“可…珍珍为何会将矛头指向陆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