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瑾强撑着身子走到林歌身前,见她脸色阴沉地盯着自己看,张守瑾微微皱眉。
“娘子,你怎么了?”
他一边问着,一边将手搭在林歌的肩膀上。
不承想林歌忽然后退半步,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他的触碰。
察觉到林歌眼底的厌恶,张守瑾心头一紧,忙朝一旁的周锦看去。
“大人,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背叛夫人?”
茯苓走到林歌身前,冷声质问。
“背叛?”听到这两个字后,张守瑾眸色一颤。
“放肆,一个丫鬟,也敢过问主子的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友堂冷喝一声,大步冲向茯苓,高高扬起了自己的右手。
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落下,张守瑾忙抬起手,狠狠攥在了张友堂的手腕上。
“爹,你别在这儿添乱了。”
张守瑾的声音里充斥着无奈。
“瑾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昨夜分明是你强行…”
低声抽泣的周锦趁机走到张守瑾身前,扯住了他的袖子。
“我的清白都没了…哥哥不会始乱终弃吧,如果…”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说道:“若是哥哥真的不要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周锦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长廊处的大红柱子,她咬了咬牙,一头朝着那柱子撞去。
“锦丫头!”
张友堂连忙将人拦了下来,将人安抚住后,又走到张守瑾面前,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鲜红的五指印落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混账,你真的要逼死她吗?”
“伯父,您别打瑾哥哥,都是锦儿不好…”
周锦忽然挡在张守瑾身前,弱弱说道。
“瑾哥哥,锦儿求你了,给锦儿一条活路吧。”
这声音似是有某种魔力,悉数钻进了张守瑾耳中,原本紧皱的眉头忽然在这一瞬间松开。
“好,我答应你。”
如同机械般的声音从张守瑾口中吐出,在林歌的注视下,张守瑾竟然抬起手,揽在了周锦的双肩上。
“大人,你真的要收她为妾室?”
茯苓不可置信地问道。
“瑾哥哥…”
周锦也有些诧异,抬眼朝着他看去,眸中带着几分忐忑。
出乎意料的是,张守瑾认真点了点头,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了些。
“父亲说得没错,是我毁了她的清白,自然要对她负责。”
张守瑾直视着林歌的眼睛,凤眸中闪过一抹冷清,语气沉稳地说着。
林歌愣怔在原地,一双杏眼里充斥的不解与失望。
不…这不是她的相公,她的相公从来不会用这么陌生的眼神看向自己。
“好,这才是老夫的好儿子!”
张友堂大笑两声,在张守瑾的肩膀上轻拍两下,这才朝着周锦看去,保证道:“锦丫头,你放心,即使你只是个妾室,老夫也会让守瑾大办婚宴的,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来!”
周锦眼中满是期许,又有些恐惧地瞥了林歌一眼,“伯父…锦儿不求那些虚的,锦儿只想和瑾哥哥好好过日子。”
“那怎么行!守瑾如今是翰林院院士,自然不能委屈了你!”
两人的欢声笑语,充斥在整个主院里。
林歌却觉得这里无比窒息,匆匆离去。
张守瑾抬眼看着那抹失落的身影,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夫人,大人真是太过分了!”茯苓也追了出去,见林歌坐在凉亭里一言不发,茯苓低声安慰道,“您若是觉得委屈,千万别憋着,一定会憋出病来的。”
林歌心里很乱,指腹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沉默了许久后才朝着茯苓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相公有哪里不对劲?”
茯苓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后仔细想了想,这才皱着眉说道,“奴婢认识的大人,不会对除了您以外的女人例外,大人今天的举动的确有些奇怪。”
林歌将手放在了胸前,胸口如同被重石压住般,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庭院内的合欢树上,忽然有人影闪过。
“谁?”
林歌警惕地朝着那棵树看去。
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县主别怕,是太后派属下来的。”
那人自爆身份。
“太后有什么指示?”林歌拧眉问道。
黑衣人迟疑了片刻,见四周没什么人,这才低声说道:“北越突袭,云通关失守,陛下迫于无奈,将白珍珍的案子压了下来…”
“什么!云通关失守了!”
林歌拍案而起,眸中满是诧异。
她用命守下来的关卡,竟然失守了!
“县主别急,白将军已经连夜前往云通关了,想来不会出什么乱子,太后的意思是,让您离丞相府的二小姐远点,避免引火上身。”
黑衣人说完这话后,又匆匆离开了。
……
敬国公府内,唐氏正心急如焚地在院中踱步。
昨夜叶嘉恒快马加鞭传来消息,陛下已经赦免了白珍珍,他们做的那些事,说不定早就被白珍珍抖搂出去了。
想到这里,唐氏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摸,只是觉得背后发凉。
“夫人,您怎么还在这儿?将军夫人已经带着少夫人去前厅了。”
前来奉茶的丫鬟瞧见唐氏后,小声提醒了一句。
听了这话,唐氏瞬间瞪大了眼睛,神色惶恐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谁来了!”
丫鬟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将军夫人早就带少夫人回来了,一直在前厅等您呢。”
唐氏差点没站稳,连忙扶住一旁的桌角,眼里闪过几抹恐慌。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好好在将军府养病,为何要回来?”
唐氏喃喃自语,却还是硬着头皮朝前厅走去。
“珍珍,你真的不同娘一起回去吗?万一他们铁了心要…”
前厅里,陈氏仍旧在苦口婆心地劝诫。
白珍珍端坐在太师椅上,那张惨白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狰狞。
“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怕。”
她冷笑一声,挑眉朝门口看去,又继续说道:“再说了,若是我死在敬国公府,陛下一定会起疑的,他们不敢对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