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姜耀下江南，没有带丫鬟伺候，昨夜自然是只有香菱独承恩泽了。饶是香菱是是从小被当扬州瘦马培养，也没经过实战啊。更别提姜耀是多么龙精虎猛了。
所以，香菱疲累之极，呼呼酣睡。
等她再睁开眼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往旁边望去，姜耀早已穿戴整齐，在翻着一本杂书。
香菱想起之前受到过的“扬州瘦马”教育：嫁给富贵人家做小妾，是这行当最好的出路了。以后要想过得舒心，就要把丈夫伺候好。只有受丈夫宠爱，在家中才有地位，其余的女子才不敢欺负你。其他女子不想去做的，你就要去做，不用害羞，把学的手段都用出来。只要让不丈夫觉得舒心，念着你的好，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可是第一天，自己怎么就没比夫君先醒，伺候夫君起床呢？
被夫君误会恃宠而骄怎么办？
虽然说，夫君承诺会帮助自己找到父亲，记得自己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来着。但是，既然什么都给了夫君了，又受了他如此大恩（救出苦海和寻找父亲），以后还不是要做他的妾室吗？
噗通！
香菱慌里慌张换了衣服，紧走几步，跪倒在姜耀的面前，道：“奴婢该死！睡得死猪一样，比爷起得还晚，没伺候爷起床，请爷责罚！”
“责罚什么？”姜耀摆了摆手，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人觉少，一日只睡半个时辰就行了，自有不侍寝的丫鬟伺候起床。”
“想不到爷的精力如此充沛。那……”
小香菱上前跪了一步，轻轻咬住姜耀的衣襟，仰头腻声道：“爷，想要吗？”
一双美目如晨曦中的露珠，晶莹剔透，一眨不眨地看向姜耀，既纯洁无瑕又充满着渴望。
清晨的阳光洒在少女的面上，一张小小的瓜子脸红扑扑的，五官精致，宜喜宜嗔，眉心有一点米粒大小的胭脂记，更显俏丽。
这么柔顺体贴的吗？
“嗯。”
姜耀微微点头，闭目享受起来。
……
……
蹬蹬蹬~~
紫鹃俏脸冰冷，向着客栈的二楼走来。
她是来找姜耀的麻烦的。
本来嘛，林如海病重，要见林黛玉最后一面，才要黛玉回家的。现在可好，姜耀没有直奔扬州，而是在金陵绕了一个圈子。原以为，他是有什么紧急之事要处理。结果，却是在金陵城重金寻美，买了一个狐媚子。
小姐林黛玉不好说的话，她要去说。
她要问问小蓉大爷，是不是忘记，这次出来是干什么了？还要在金陵城，耽搁多久？若是耽误了小姐和老爷见最后一面，这罪过他能承担得起码？
至于说，姜耀可能大怒，要处置她？她为了黛玉已经豁出去了。
“紫鹃小娘子，留步！”
紫鹃刚到楼梯口，就被两名壮汉拦住了去路。
正是姜耀随身的护卫之二，姜勇和姜猛。
“麻烦两位大哥通报一声，紫鹃要见你们少爷。”紫鹃道。
“现在可不成。”姜勇微微摇头，眨了眼眼睛，意味深长地道：“我们少爷忙着呢，没工夫理会你。”
“骗我。他能忙什么？”紫鹃娇哼了一声，道：“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依小蓉爷的习惯，早就起床了。”
“没骗你，我们少爷真忙着。”
“我不信，你们不愿意通禀，我自己去找他！”
说话间，就要往里闯。
她硬要往里闯，姜勇和姜猛还真不好拦——到底拦哪呢？小姑娘青春靓丽，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似乎无论碰触到哪里，都有些失礼——谁知道这位，是不是未来的主母之一呢？
当然了，如果紫鹃确实对姜耀有半点可能的威胁，那就没什么说的了。百分百忠诚，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她上去。但是，这不是小丫头知根知底，半点威胁都没有吗？
姜勇只得道：“你非要上去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但是，咱们说好了，只能看不能出声，打扰到少爷。”
“行。我倒要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样。”
说话间，紫鹃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眯着一只眼，顺着窗户缝往里面看去。
蹬蹬蹬~~
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给紫鹃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她只看了一眼，就面上羞得如同一块红布一般，三步并作两步，飞快下了二楼，向林黛玉所在的房间跑去。
直到见到林黛玉，都心如一百头小鹿在疯狂乱撞，久久不能平息。
“你怎么了？”林黛玉讶道：“跟丢了魂儿似的。”
“我……我去找小蓉爷了，想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扬州。”
“他怎么说的？”
“也……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快了。”紫鹃当然不会将自己的所见说给林黛玉听，道：“总之，那小蓉爷不是什么好人，姑娘以后离他远着些。”
林黛玉却微微摇头，道：“他怎么不是好人了？我知道，你对他有意见。但是，他这不是得了警幻仙子的指示，说金陵城有一个可怜女子，要他救那可怜女子出苦海吗？”
其实，林黛玉对姜耀的观感，是极好的。
在红楼梦里面，林黛玉主要吃两种药物将养身体。
一个是人参养荣丸。
一个是燕窝粥。
人参养荣丸就不用说了，贾府已经外强中干，王夫人又对林黛玉有看法。配的人参养荣丸一直有问题，林黛玉的身体才越来越差。
举一个例子，就显而易见了：王夫人经常给林黛玉配人参养荣丸，但是要给王熙凤治病，配“调经养荣丸”时，却连二两人参都拿不住来，还说：“用不着偏有，但用着了，再找不着！”
平日里用不着人参，那给林黛玉吃的是什么？书中也若有若无地给出了答案：“外头人参都没有好的。虽有全枝，他们也必截做两三段，镶嵌上芦泡须枝，搀匀了好卖。”
燕窝粥也有问题。
林黛玉吃着薛宝钗给的燕窝，身体越来越好。但是，改成贾府供应后，身体就越来越差了。
恐怕那燕窝粥也是假冒伪劣版本的。
既然打定主意要尽收三十六钗了，姜耀岂能眼睁睁地看自己的女人，一直病歪歪的？
所以，向黛玉要了方子，在宁国府里面做好了人参养荣丸和燕窝粥，再给林黛玉送去。
两边的药物，有如此强烈的对比效果，林黛玉岂能不知道，谁真心对她好？
另外，林黛玉体弱多病，很可能和缺乏锻炼有关。
姜耀直接命人，在宁国府里面，建了一个游乐园，什么滑梯啊、秋千啊、简易奇妙屋、手动摇摇车、畜力海盗船等等……应有尽有，请林黛玉、探春、惜春、迎春、薛宝钗等诸女来玩耍。
在外人看来，这是小蓉大爷在胡闹。
但是，在这些十来岁的少女看来，姜耀就实在是天下最好的人。
再加上，宝玉被姜耀坑了，整日闭门读书，不能和姐妹们玩耍。
现在别说林黛玉了，就是荣国府的少女们，都和姜耀甚是亲近。
当然了，差着辈分呢，黛玉年纪又小，不涉男女之事，只是把姜耀当做亦父亦兄的存在。
倒是紫鹃，比林黛玉年大几岁，已知人事。与英俊帅气、前途无量的小蓉爷接触久了，难免少女怀春。只是，她知道，以后只能做林黛玉的陪嫁丫鬟，嫁给林黛玉的丈夫。
和小蓉大爷的梦中羞羞之事，也只能是做做梦罢了。
今日来找姜耀，紫鹃表面上是为林黛玉出头，实际却未必没有吃醋的潜意识。
见了那非常有冲击力的画面后，紫鹃更是心思烦乱之极。
她跺了跺脚，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个英莲（香菱是后改的名字，现在却还是叫英莲），到底是不是拐来的，还不一定呢！就算真是被拐来的，哪个扬州瘦马是自愿的？他说救人出苦海，遇到哪个瘦马都能这么解释。”
“那又怎么样？他喜欢美貌的女子，就喜欢呗，与我有什么相干？”林黛玉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谁对我好，谁就是好人，我就对他好。”
紫鹃道：“那耽误了你和老爷的事怎么办？”
“不会的。”林黛玉笃定道：“我相信他的为人，定不会耽误正事的。”
还真没耽误正事。
十日后，一行人到达扬州城时，林如海依旧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
父女马上就要天人两隔，林黛玉泪流满面，哭哭戚戚，自不待言。
但是，姜耀却找了个借口，要和林如海单独谈谈。
“什么？你要娶黛玉？好你个贾蓉啊，没想到，你竟如此人面兽心！”林如海听了姜耀的话后，勃然大怒，直接从病榻上坐起，直接进入了回光返照的状态。
没办法，姜耀这个要求，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林黛玉才多大啊？十岁刚过一点，还没十一呢，
即便在封建时代，也很难想象，一个成年男会对这么小的孩子动心。
除非他是个变态！
而且，那怎么可能？
两个人差着辈分呢！贾蓉应该叫林黛玉姑姑！
还有最关键的，贾蓉已经娶了秦可卿为正妻了，林如海的女儿怎么可能做妾？
姜耀却微微摇头，说出了自己的一番道理。
没错，他和林黛玉差着辈分。
但是，他不是贾珍的亲生儿子，而是抱养的。
如果，他立下不世之功，不就可以认祖归宗了吗？这还有什么辈分的问题？
当然了，贾府对他的养育之恩，他是不会忘记的。再者，宁国府几代一脉单传，也不是应该绝后的。
所以，他可以兼祧。
所谓兼祧，就是在封建宗法制度下，一个男子同时继承两家宗祧的习俗。
也就是说，兼祧人不脱离原来家庭的裔系，兼做所继承家庭的嗣子，可以娶个正妻。
清俞樾《俞楼杂纂·丧服私论·论独子兼祧之服》：“一子两祧，为乾隆间特制之条，所谓礼以义起也。道光间议定服制，大宗子兼祧小宗，则为所生父母斩衰三年，为兼祧父母齐衰不杖期。”
换句话说，也就是，兄弟二门或三门只生有一个男性后代时，可分别为其两房或三房妻子，以传几门的后代。两个正妻就是兼祧，三个正妻就是“三祧”。
清律附例也规定：“如可继之人，亦系独子，而情属同父母亲，两相情愿者，取具阖族甘结，亦准其承继两房宗祧。”
总而言之，兼祧的目的是为了承继香火后代，实际上允许一夫多妻制的合法存在。
林如海当然知道，兼祧是什么意思。
他冷笑道：“虽然我大清，确有兼祧之论。但是，你也要清楚，那是指的同宗兄弟二人无子，可以由一人之子兼祧。但是，你贾蓉的原生父亲是什么人？是贾珍的同宗兄弟吗？”
“当然不是。”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兼祧？”
姜耀却微微一笑，傲然道：“规矩岂是为吾辈所设？只要我能立下不世之功，即便不是兄弟，也未必一定不能兼祧。”
林如海连连摇头，道：“异想天开，实在是异想天开！贾蓉，你别白日做梦了，黛玉绝不可能嫁你！”
“异想天开？再异想天开……能有这仙丹异想天开吗？”说话间，姜耀胸有成竹地拿出一个小瓷瓶来，道：“你也听说了吧？我贾蓉得了仙缘，有可以为人延寿十年的丹药。虽然说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但是，我敢保证，服下此丹，不但可立刻康复，而且可延寿十年！”
“什么？你手中还有仙丹？”林如海当然听说过，贾蓉得了仙缘之事，眼中精光一闪。
“那是自然。那么，你到底想不想要呢？”
“我……我……我怎能拿亲生女儿的幸福，苟延残喘？”
“话可不能这么说。”姜耀循循善诱，道：“你现在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如果马上身死，真的甘心吗？你寒窗苦读十余年，又埋头案犊十余年，如此辛劳，才有了如今的荣光。你就甘愿，一生心血付诸东流？这样化作一抔黄土？”
“我……我……”
“还有，你仔细想想。如果，你死了之后，留下百万家财。黛玉身怀重宝，却孤苦无依，真的能有什么好下场么”
“这……”
“你再想想，这丹药可不仅仅是能延寿的，还能治疗好你一切隐疾。你虽然年过五旬，但只要多纳妾室，再生出儿子传递香火，也说不定啊！”
“这……这样啊……”
林如海想儿子都想疯了，只是年纪大了，已经不行了，生不出来而已。
王熙凤都不识字，林黛玉凭什么读书识字？就是林如海把林黛玉当假儿子养的。
闻听还有生儿子的希望，林如海当即目光有些闪烁起来、
姜耀道：“还有，黛玉的身子骨，你也是知道的，随她的母亲，不怎么好。说不定，会像她的母亲一样，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黛玉考虑吧？要知道，如今天下能救她的，只有我！”
“所以……”
林如海面色千回百转，阴晴不定。
说实话，要说林如海多么爱黛玉这个独生女，也是扯淡。
红楼梦里面写的清楚：（林如海）只有一个三岁之子，又于去岁亡了，虽有几房姬妾，奈命中无子，亦无可如何之事。只嫡妻贾氏生得一女，乳名黛玉，年方五岁，夫妻爱之如掌上明珠。见她生得聪明俊秀，也欲使他识几个字，不过假充养子，聊解膝下荒凉之叹。
说穿了，就是拿林黛玉当儿子的替代品。
如今，不但能活命，而且重振雄风的希望，有了生儿子传递香火的希望！
还有为黛玉考虑的借口，道德上都无可指责！
最终到底怎么选，那还用问吗？
“贾蓉，你确定，能立下不世之功？”林如海咬着牙问道。
姜耀傲然道：“那是自然！而且，我相信，那天已经不远了。”
的确不远了。
昨日，姜战、姜胜骑快马返回，告诉了姜耀一个好消息：清兵在大小金川，不但遭遇了一场空前惨败，而且战死大小军官无数。他们趁着混乱，弄死了贾珍！
如此空前惨败后，大清定然全力动员。
离着姜耀立下不世之功，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