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是你勾引在先

    裴泾脸颊霎时变得通红。

    那个梦境他从没对任何人提起,可此刻姜翡的眼神却仿佛看穿了一切,让他心跳陡然加快。

    她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难不成她会读心?

    裴泾清了清嗓子,心虚地小声道:“明明是、是你勾引本王在先。”

    “你胡说!”姜翡怒道,一把抄起枕头砸了过去,“谁勾引你了?你这个登徒子!不要脸!”

    裴泾一把接住枕头,耳根红得滴血,却仍强撑着王爷的架子,故作镇定道:

    “若不是你主动,拽着着本王的腰带让我别走,本王又不是柳下惠,自然、自然是没能抵挡住诱惑。”

    姜翡觉得怎么梦里的裴泾比现实里还疯。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她什么时候拽过他的腰带了?

    “你疯了吧裴泾,明明是你把我按在床上,哄着我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我力气没你大才被你占尽了便宜。”

    裴泾微微眯起眼,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底下对峙。

    然后猛然之间,两人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对方的版本怎么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姜翡睁大眼:“你——”

    “原来你梦到了本王啊。”裴泾抢先一步说出来。

    完了,竟让裴泾抢占了先机,先发制人。

    裴泾那双眼映着烛火霎时更亮了,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一条腿跪在床沿,俯身道:“你的意思是?本王把你压在床上,说肉麻的话哄你?”

    他嗓音慢慢悠悠,尾音拖得暧昧又勾人,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和压抑的兴奋。

    “然后呢,本王是如何占尽你便宜的?”

    裴泾口干舌燥,那画面单是想想就让他血液一股脑冲上脑门。

    姜翡羞恼至极,抄起锦被就往裴泾头上盖去:“你、你给我闭嘴!”

    裴泾眼前一黑,却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带着被子一起扑倒在床榻上。

    不知磕到了哪里,裴泾闷哼一声。

    姜翡仰躺在床上,他会疼?她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两人顿时在锦被下扭作一团,姜翡气急败坏地踢他:“你还敢说我,你不也梦见了?还说我勾引你,看我不把你踹成公公!”

    她声音陡然拔高,裴泾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小声点!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

    姜翡被他捂着嘴,只能瞪着他,眼底满是震惊和羞恼。

    裴泾被她看得心虚,松开手,别过脸低声道:“……本王又不是故意的,梦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姜翡气得脸颊通红,指着他颤声道:“你你你、你还有理了?你梦到什么了?快说!”

    裴泾正要开口,姜翡又连忙打断,“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要是真说出来,没脸的还是她自己。

    “嘘……”裴泾突然压低声线,“你听。”

    院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已是三更时分。

    比梆子声更响的是彼此擂鼓般的心跳声。

    月光透过纱帐,映出被褥下两人交叠的身影。

    姜翡这才惊觉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裴泾的膝盖抵在她腿间,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空气瞬间凝固。

    姜翡僵住了,裴泾也僵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错,近得能看清对方眼底的紧张和慌乱。

    裴泾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的唇上,喉结微动,嗓音低哑:“姜如翡,本王有没有说过……”

    姜翡心跳如雷。

    “砰!”

    房门突然被推开,九桃端着烛台冲了进来:“小姐!我听到动静,是不是有贼——”

    话音戛然而止。

    九桃瞪大眼睛,看着床上姿势暧昧的两人,手里的烛台“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对、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手忙脚乱地退出去,“砰”地关上门,还贴心地喊了一句,“小姐放心!我这就去把院门锁上,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姜翡:“……?”

    裴泾:“……”

    屋内一片死寂。

    姜翡赶忙推开裴泾,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襟,脸上红得快滴出血来。

    经过了刚才的事,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一个抱着腿坐在床上,一个规规矩矩坐在椅子里。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烛火的噼啪声。

    裴泾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本王给你带了些东西,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他把箱子端上床榻,姜翡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掀开了箱盖。

    箱子里铺着柔软的月白色锦缎,琳琅满目的物件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有巴掌大的琉璃兔、玉制的九连环、象牙骰子……姜翡一样一样捡出来摆在床上,里头竟还有个拨浪鼓。

    酸涩的滋味突然间涌了上来,这些全都是孩童的玩意儿,是她这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没能拥有的童年,也曾眼巴巴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手里的玩具。

    裴泾蹲下身,拿起拨浪鼓轻轻晃了晃,声音清脆悦耳,期待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是不是很新鲜?”

    姜翡更是笑不出来了。

    这不过是寻常百姓家再普通不过的玩意儿,但是在他眼里就成了新鲜物件,那是因为他未曾有过正常的童年。

    “你怎么了?不喜欢?”裴泾道:“那也无所谓,本王府上还有很多,只不过不便全搬来罢了,你这里也没地方放,以后——”

    “裴泾。”姜翡突然出声打断他。

    裴泾抬眸看向她,却没了下文。

    姜翡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她抛弃过他啊,在他还年幼的时候,留下重病的他在跑庙里自生自灭,现在他还对她这么好。

    要是他知道真相,这箱子应该用来装她的脑袋,而不是哄她开心的小玩意吧?

    裴泾注视着她的双眼,只觉那双眼睛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心虚,甚至带了点愧疚。

    “小翠。”

    “啊?”

    裴泾眼神有些危险,“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吧?”

    怎么猜得这么准?

    姜翡无意识搅着被角,目光下意识闪躲。

    “果真!”裴泾“噌”一下起身,咬牙道:“你又单独去见魏明桢了?”

    姜翡连忙抬起头,“啊?没有啊。”

    裴泾想想也对,既然暗卫都没有汇报,那应该是没见的。

    “那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