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一声极其锐利、撕裂空气的尖啸!红色枫木球杆的流线锋刃仿佛瞬间点燃了深空中的暗火!
紫卿月整个人在那股被绝对力量引导灌输的磅礴动能下几乎倾覆!腰背绷紧如同满月的强弓!纤细的手臂瞬间化为传递毁灭意志的冰冷延伸!手腕在滚烫大掌的绝对钳制下剧烈反压下压!指尖死死扣住杆尾木质纹路,指骨因瞬间爆发的巨大压力而“喀”地一声发出不堪重负的微响!
白球被那股精准导引的穿透力炸开!没有选择直线暴戾冲撞!而是在杆头触球的刹那赋予了极其精妙、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高速自旋!如同一颗被疯狂引力扭曲了轨迹的小恒星!
目标不是任何障碍!而是悍然撞向了侧后方一颗静静泊岸的暗红7号球侧后边缘的精密点位!
“啪嗒!”
清冽如同露珠滴落玉盘的脆响!
被点中的暗红7号如同瞬间活化的流星,带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强大横向旋转力量脱离轨道!直扑向斜对角那颗孤悬在一堆花色障碍球后方的目标——鲜黄夺目的1号球!
就在暗红7球裹着风压扑向1号球的刹那——
那高高扑跃在半空中的银灰色利爪!金绿双瞳如同点燃冷焰!矫健的身躯带着撕裂空气的微啸狠狠砸向台面中央那颗无辜的粉色12号球!
“喵呜——!”
一声惊惶尖锐的奶叫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利爪前肢肉垫精准拍击在硬质塑料球体上发出的沉闷撞击!“咚!”
粉色12号球如同被霰弹击中,带着巨大的惊惶旋转力猛地向旁边弹射出去!
一切都发生在同一帧!
飞旋的暗红7号球带着致命的优雅弧线,精准砸在鲜黄1号球的侧边!
“砰!!!”
如同巨石投入沸腾油海!巨大的冲击力将那颗可怜的黄色1号球狠狠撞飞!但撞击点却出现了一瞬间不可预料的微妙偏移!黄色1号并未沿着预设的轨道乖乖滚向敞开的袋口,反而带着一种失控的、狂暴的旋转!呼啸着撞向桌沿!
“轰隆!!哐当!!!”
连串令人心悸的巨大撞击轰鸣!黄色1号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撞击在厚重的木质库边!随即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旁边堆积的几颗彩球被这狂暴的力量带得如同遭遇十级地震般轰然炸裂滚动!四散奔逃!
整个台面如同被投入了一群狂怒的犀牛!彩球在墨绿丝绒战场上疯狂碰撞、弹射、碾轧!白球被这暴乱的旋流裹挟着如同醉汉般翻滚!
“啪嗒!噗通!哗啦……”
混乱到无法辨别的撞击声、球体滴溜溜摩擦丝绒的呼啸声、最终落入不同袋口的杂乱闷响交织在一起!如同奏响了一曲混乱无序的命运交响曲!
死寂!
当最后一颗侥幸逃脱、在台面边缘滴溜溜乱转了好几圈的宝蓝色2号球终于精疲力尽地停下后。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水晶吊灯灯光流淌的微弱“滋滋”声,以及角落那只银色虎斑猫踩着粉色12号球、金绿瞳孔里闪烁着绝对掌控光芒的轻傲姿态。还有旁边猫爬架上那只吓懵了的雪白云朵低低的、惊恐无助的呜咽。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桌面上那个如同被十二级飓风蹂躏过的战场——一片狼藉!彩色球体如同陨落的星群散落各处!几颗运气好的滚落进不同的袋口,但更多的则横七竖八地停在致命的死区!
没有一颗球是按着八球的顺序入袋!祁景年定下的规则如同最精致的瓷器被那混乱的飓风彻底撕碎、碾成了粉尘!
祁景年覆盖在她手背上那只滚烫的手悄然撤开了力量。那支深红的枫木球杆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沉重地从紫卿月微张、失力的指尖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冰凉的丝绒桌布边缘。
紫卿月的身体依旧僵直地保持着那个几乎完全扑倒在桌沿的发力姿势,微微急促的喘息吹拂起桌布边缘几缕细小的绒毛。她垂着头,呆呆地看着面前那场由自己亲手引发、被外力搅局最终彻底失控的灾难现场。一种巨大的、空白的茫然席卷了她,带着迟来的、被当众碾碎最后挣扎尊严的灭顶羞耻感。
沉默如同吸满水的海绵,沉重得压垮每一寸神经。
祁景年无声地后退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彻底从覆盖她的阴影中抽离。他站直身体,暖金色的灯光将他深刻的轮廓清晰地勾勒出来。他目光极其平静地扫过那片混乱到无法言说的球局。脸上没有丝毫愠怒、被打断的戾气,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惊异都没有。那眼神如同在审视一份早已尘埃落定的实验报告。深潭般的眼底翻涌的不是怒火,而是……一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纯粹如同水晶般剔透的奇异光晕?
仿佛那灾难性的结局才是他剧本中早已标好的完美谢幕!
他看着那片狼藉,看着那只还按在粉色12号球上、如同胜利者般昂首挺立的银灰利爪,看着那只在角落里蜷缩着瑟瑟发抖的雪白云朵,最后,目光终于落回到那个僵在台边、背影透出巨大茫然和失落的纤薄身影上。
一丝极浅的、堪称愉悦的笑意,缓缓爬上他紧抿的唇角。
“……啧。”
一声极其轻微的、被气音带出的、带着无奈尾音的叹息,如同羽毛扫过寂静的空气。
紧接着——
他动了!
祁景年毫无预兆地俯身!手臂伸出!揽住那具还沉浸在巨大冲击中茫然僵硬的腰肢!用力往上一提!动作是绝对不容反抗的霸道!将她整个人如同抱起一只受惊后毫无反抗之力的精美瓷器,稳稳地打横抱在了怀里!
“啊!” 短促的惊呼被堵在喉咙里!紫卿月瞬间失重!双手下意识地、像寻求救命浮木般猛地环住了他的脖子!那姿态如同藤蔓依附巨树!
周围的沉寂瞬间被打破!
“我去!!!霸气!!!”秦聿第一个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他兴奋地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粗壮的拳头狠狠砸在掌心,“这就对了嘛!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气势!小嫂子你看看!什么叫‘我的女人’!这就叫!”他大笑着指着祁景年那强硬不容抗拒的横抱姿态,唾沫横飞,“老祁!牛逼!哥们儿今儿服了!这狗粮撒得——”
傅子裕端起旁边侍者重新倒好的一杯威士忌,送到唇边极其优雅地抿了一口,金丝眼镜后眸光闪动,声音带着点醇酒的微哑:“赌局输赢已定……今晚……看来是祁总家事时间?”尾音拖长,带着心照不宣的深意,目光瞥过祁景年臂弯里那张彻底被羞窘红霞淹没的小脸。
江斯宴捏着酒杯的手指放松下来,嘴角重新噙上那层温润如玉的底色。他甚至微微偏头对着祁景年臂弯的方向,极其温和、如同对着自家闹了脾气的晚辈般轻轻点头示意:“‘愿赌服输’……祁兄家里这份‘愿赌服输’,斯宴等得心服口服。”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调侃笑意。
祁景年甚至没空看那几个聒噪的家伙。他抱着怀里僵硬得如同木偶的小兔子,大步流星地朝门口方向走去。步伐沉稳而迅捷,带着一种“扫清了所有障碍、此刻目标明确”的绝对掌控力。
紫卿月整张脸烫得要烧起来!如同煮熟的虾子!手指紧紧攥着他深灰色丝绒西装挺括的肩线衣料,指甲几乎陷进那光滑昂贵的面料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紧实肌肉的力量透过丝绒布料传递过来的温热压迫感。鼻尖全是属于他的、带着胜利者特有强势气息的冷冽雪茄余调和醇厚酒香!
耳边还炸响着秦聿的粗豪大叫:“老祁!悠着点!可别把我们小嫂子这细胳膊细腿‘玩坏了’!”
傅子裕那拖长的“今晚……看来是祁总家事时间……”如同魔咒般在脑内回旋!
她想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彻底消失!
抱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了一下,仿佛刻意挤压掉她所有逃避的空间!祁景年的脚步声已经穿过了那道隔音极好的厚重对开门扇。门外走廊冰冷而空旷的空气带着顶级会所特有的乌木香氛,如同另一种无形的牢笼。门内秦聿等人意犹未尽的调侃声被门锁合拢彻底隔绝。
走廊尽头,巨大的墨黑色防弹suv如同蛰伏的史前巨兽,车门在感应下无声滑开。阿哲如同融入车身的影子,沉默地拉开后座车门。
就在被他抱着弯腰准备进入温暖车内空间的瞬间——
祁景年突然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过头,薄唇极其自然地垂落到她紧紧埋在自己丝绒西装领口处、那如同红玉般小巧滚烫的耳垂边缘。温热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火舌舔舐过敏感脆弱的皮肤褶皱深处。
低沉的声音裹挟着浓烈的、如同熔岩在沸腾翻滚般的喑哑磁性与绝对不容错辨的侵占意味,清晰地烫进她的耳蜗深处:
“……月儿。”
那两个字带着前所未有的亲昵粘稠。
“今晚……”
气息更烫地贴上了那片早已红透滴血的软肉。
“……想怎么玩?”
他的喉结无声而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如同吞咽最烈的毒药。随即不再停留,抱着她整个缩紧、几乎要颤栗的身体,稳稳地将她安放进了如同堡垒般温暖安全、却绝对由他掌控的后座深处。深色的车门如同夜幕无声合拢,隔绝了所有窥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