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虎郡。
天笙正站在高高的指挥台上。
“我叶天笙,生是郑国人,死是郑国魂。我愿战斗到最后一口气,流尽最后一滴血!”
“将士们,可愿随我一起,保我家乡,护我百姓?”
“愿意!”
“可愿随我一起,为老将军报仇,为同胞们雪恨?”
“愿意!”
“可愿随我抛头颅洒热血,杀他个天翻地覆,把他们赶出郑国?”
“愿意!”
……
将士们热血沸腾,喊声震天。
“我也愿意!”
天笙放眼望去,原来是李战,“你怎么回来了?”
叶天笙懊恼,他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懂事。
让他回去,不仅仅是要他带回外祖父的尸骨,主要是想给李家留一根独苗,她不能让李家绝后。
李战凄然一笑,爷爷的尸骨交给部下,那人会安全把爷爷带回家。
他不能让叶天笙独自冒险,他要和她共进退,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你还没资格和她一起死。”
一句话轻轻的飘到叶天笙耳边,叶天笙怔了怔,慌乱的抬起头,两眼瞬间蓄满了泪。
叶天笙恍如隔世,她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到他,纵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
“我来了。”
欧阳如花轻轻的拉她入怀,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闻着那久违的茉莉香味。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看起来竟然没有一丝违和感,还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将士们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巴,刚才那个铁血将军哪去了,如今竟然换成了绕指柔。
魏泽休,努力的咽了一下口水。
没来由的羡慕,如果能和她死在一起,也好。
“你也未必有资格和她一起死。”这时一个轻柔和煦的声音传来。
“大师兄你来了,二师兄,三师兄……,你们怎么都来了?”
叶天笙从欧阳如花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惊喜万分。
“小师弟,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大家围着叶天笙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师弟长高了,师弟更漂亮了,师弟都成将军了……
“母亲还好吗?师傅们还好吗?”
“谷主说你要怎么样都好,但是一定把小命留好。
其他几位师傅说,她们的看家本事都交给你了,要是丢了他们的脸,他们要把你逐出师门。”
楚南风宠溺的揉了揉叶天笙的头,就像小时候。
这动作让欧阳如花的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的把楚南风挤到一边去。
叶天笙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终于如决堤的河水,一泻千里。
她抹了把眼泪,一时间豪情万丈。
现如今她如虎添翼,她要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
叶元帅疯了。
叶元帅的兵也疯了。
是谁挑起战火?
是谁杀死同胞?
他们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他们要为老元帅报仇,要为战死的兄弟报仇,要为枉死的百姓报仇。
他们要把陈国人赶出去!
叶天笙带领着这些战士们,对陈兵穷追猛打。
她的师兄弟们都是以一敌百,都可为将。
她的“暗夜疾风小队”作为先锋,也如下山虎,所向披靡,陈军闻风丧胆。
让将士们佩服的是,叶大帅并不冒进,相反她重视每一条性命。
叶天笙脑子里浮现南师傅“金狐狸”的兵书战策,话说她那些年的书果真不是白读的。
半个月内连续收复了两座城池。
将士们士气大振。
接着乘胜追击,反而拿下陈国三城。
战报传到大郑国,大郑国简直沸腾起来。
郑西河更是兴奋得在金銮殿上转了好几圈,开始琢磨要怎么赏赐叶天笙。
街头巷尾的老百姓更是兴奋不已,小叶将军就是天神下凡,她就是新一代的战神。
陈国国内简直乱套了,他们担心明天就会打到都城,明天自己的脑袋就会搬家。
都说战神不滥杀无辜,可是谁知道呢?况且老百姓无辜,他们很多都不是老百姓。
这都是陈紫荆的错。
要不是他好大喜功,想要一统天下,怎么会惹到这样一头狮子?
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自己死还得带着别人一起死,这人怎么这么坏?
陈国上至皇亲下至百姓,这个时候别提有多恨他了。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十几万大军让陈紫荆糟蹋差不多了。
况且人家越战越勇,咱们的兵都被吓破了胆,望风而逃。
快求和吧。
求和啊,哪里是那么容易,你想打就打,现在是自己打不过人家,就求和?谁干啊。
叶天笙不干,大郑国的兵也不干,他们要报仇雪恨,接着打吧。
第四座城,李战请求出战,他意气风发,向天元帅保证,一举拿下第四城。
李战战败而归。
这是这几战而来的首败,人也受了轻伤,相较起来心灵受伤比较严重。
他败得太窝囊,“天笙你快去看看吧。”
现在是叶天笙遇到了陈玉管。
陈玉管骑着白马,穿着铁灰色的头盔和铠甲,和银盔银甲,骑着红马的天笙相视而立。
陈玉管有些惊讶,有些恍惚,怔怔的看着她。
那个曾经稚嫩青涩的小侍卫,如今出落的越发英气逼人,美艳动人,令人雌雄难辨。
原来那个让皇兄屡屡吃瘪,以一万兵力,对抗皇兄数万的人;
那个连收两城,又连破陈国三城的人;
那个顶顶大名的小战神,令陈国兵闻风丧胆,就是她。
他们还有白首之约。
他们终于走到了对立面。
他们终究是不可能了。
叶天笙不意外,在郑国境内没见到他已是幸事,这回打到人姥姥家了,见到是必然。
“好久不见,你来了,你来晚了。”天笙语气不亲昵不疏离。
“好久不见。”陈玉管苦笑,他来晚了,作为皇子他不得不来,作为男人他不想来。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的太子皇兄。
因为他反战,皇兄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抓了他,皇兄和天笙在战场上殊死搏斗时,他在牢里对着高墙发呆。
皇兄死了,陈国连失了三城,他的父皇才想起来他。
他就来了。
他带来了陈国全部兵力,十万大军,也带来了好多女人和老人。
天笙看见他们拿着镰刀和镐头,站在那大军前面瑟瑟发抖。
天笙愤怒的瞪着陈玉管,“你竟然逼着他们出来。”
陈玉管苦笑,“他们是自愿的,你看见这里有孩子吗?”
天笙看了看,好像真没有。
“他们或是奴隶,或是老弱病残,或是贫苦百姓,我许诺他们,他们的命可以换来他们子孙的高官厚禄。
你要拿下第四城,需要对抗我的大军,还要踏过他们的尸体,和我的尸体。”
“你?没想到你这么卑鄙。”天笙瞠目结舌。
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悲天悯人的公子吗?
陈玉管只能苦笑,他们立场不同,他不得不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她,他们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赌她仁慈,赌她下不去手,她收那三城时,没有伤害无辜的百姓,他赌赢了。
第四城,天笙围而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