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番外二（传说中的以后下）
夜半时分，常屿赶在雨雪前回到家。
客厅里，仍亮着一盏纪晴为他留的夜灯。这束暖黄色的灯光驱走常屿周身寒意，他放下行李，在外间卫生间洗漱完，又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门。
只见，床头灯还亮着，他迎着光亮轻轻走近。
本想等他回来的纪晴，终是抵不过睡意，她倚在床头熟睡过去。她拿在手里的书本，早已掉落地板，常屿笑着捡起书本放到一旁，又扶她慢慢躺下。但纪晴猛地一惊，还是醒了过来，她揉着眼睛，倾身抱住他。
“你回来啦？”
“嗯。”他缓缓掀起被角。
“念念一直在问，你去哪了？她说她都想你了。”
常屿躺好，将她搂在怀里，浅浅绕着她柔顺的长头。
“你呢？你想不想我。”
“你不是，早上还在？”
“想我没？”常屿摸着她长发的手瞬时滑到她腰侧轻轻揉捏，他侧过身，深深埋在她脖颈间。
“想了，想了。”纪晴忙握住他作乱的手。
“真的吗？我不信，我要检查看看！”
乱蓬蓬的脑袋，瞬间向下移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念念在半梦半醒间踹了踹被子，她习惯性地向左侧滚去，却没有滚到香甜的怀抱里。她揉着眼睛，一翻身坐了起来，她看到她的爸爸正侧躺着和她的妈妈抱在一起。她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想挤到两人中间，却不想扑腾一声被脚下的被子绊倒。
常屿听到动静，忙将埋到棉被里的小人儿轻轻抱起，将她放到地板上，又把外套塞到她手里，还用眼神示意她，让她先在外面等会。
念念哼了又哼，嘟起小嘴，抱着外套，噔噔噔跑了出去。
片刻后，常屿把站在冰箱前的小人儿抱到怀里，他笑着将脸凑了过去，念念像是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那般，她眯着眼睛捧着爸爸的脸吧唧吧唧狂亲了好几口。
常屿心满意足地揉着她的小脑袋，他边帮她重新扣好衣服的上纽扣，边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暖暖地问：“你是想喝奶奶，还是想吃三明治呢？”
念念抱紧他的脑袋，咽着口水说：“可是爸爸，我想一边喝奶奶，一边吃三明治。”
“好。”常屿宠溺地捏捏她的小脸蛋后才将她放了下来，“你要不要先去听会故事书啊？”
“不行，那会吵到妈妈的。”念念忙做着小声的动作。
“没关系的，声音调小点，她听不见的。”常屿牵着念念来到客厅，安顿好女儿后，又回到厨房准备早餐。
两人吃完早饭，常屿抱着念念站在阳台上看起雪景，这还是念念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樾城下这么大的雪，她既好奇又欣喜，一连问了好多问题，常屿都认真地细细讲解清楚。
十点多时，纪晴终于醒来，她习惯性地向一旁滚去，这才发现床上只剩她一人。她打了个呵欠，又懒懒地往被窝里缩了缩，她缓缓地伸出手，拿起手机，在看到时间后立马坐了起来。
刚打开门，就听念念在问：“爸爸，我们下午能去堆雪人吗？”
“可以啊！”常屿答应后，他羡慕的目光又落回她缠在手里的粉色围巾，“那你要把你的围巾送给小雪人吗？
“不行！这是妈妈专门给我织的，谁都不能给，知道吗？它很重要的。”
“是呢，我都没有呢！”常屿默默在心里哼了哼，又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那当然啦，因为她最爱我啦！”念念骄傲地摇头晃脑地拍了拍她的小胸脯，她大大的眼睛里聚满闪闪亮亮的小星星。
常屿见状，直哼道：“她最爱的人是我！是我！”
“可是，你都没有围巾呀！”念念炫耀似的扬起小围巾，“只有念念有哦！”
听到这，纪晴想着，还是再回去睡一觉吧。可她转身时，却不小心撞到门框，念念听到声音后，忙噔噔噔跑了过来，只听她笑着喊道：“妈妈，抱抱！”
纪晴皱着眉头，边揉着脑袋边抱起她。
紧跟着走过来的常屿，拿下她的手，忙问：“我看看磕哪了？”确认无碍后，他又轻轻揉了几下。
“妈妈，妈妈，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哦。”念念凑上去呼呼地吹着，随着她的动作，一条长长的晶莹的口水瞬时粘在纪晴头发上。
常屿望着僵化住的纪晴，他忍着笑，用袖口擦去她脑袋上的口水。只见，念念看到后，她害羞地捂住她那圆润润的小脸蛋。
纪晴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笑问：“你们早饭都吃了什么呀？”
“三明治！妈妈，可好吃啦！我去拿给你哦。”念念瞬间满血复活，她张开双手抱住常屿，“爸爸，你快抱我去拿三明治呀。”
“那你把围巾给小雪人带。”
“不要！”
“那借我带会呢。”
“那好吧。”但念念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她眨着眼睛奇怪地看了常屿一眼，“可是爸爸，你是男生呀，这个围巾是女生喜欢的颜色。爸爸，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呢？”
走在两人身后的纪晴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本走到厨房的常屿又折回来，他牵住纪晴的手，春风满面地看着她说：“不用。我也喜欢……粉色。”
纪晴闻言，不由得想起昨夜某些凌乱的片段，霎时她脸颊飞红，忙拍开他的手，径直向前走去。
常屿望着她绯红的耳根，笑容更大了。
念念见爸爸一直盯着妈妈看，她虽习以为常但还是学着叶爸爸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转动常屿的脑袋，捧着他的脸，认真地对他说：“爸爸，你在回答我的问题，你应该看着我说话才对。”
“好，是爸爸不对，我很抱歉，刚才忘记看你啦。”常屿将她放到地上，“来，我们来比赛吧，看看谁先抱到妈妈。”
“好呀！冲呀！”
念念笑嘻嘻地跑了出去，等她抱住纪晴时，常屿将两人都抱了起来，他开心地抱着她们转了好几个圈圈，纪晴则趁机揉乱他的头发。
吃完三明治又到了午饭时间。
纪晴喝完碗里的鱼汤，又雀跃地夹起一块香煎鸡翅。
只见念念乖巧地坐在纪晴身旁的儿童椅上。她奶乎乎的小手正抱着香甜烤翅吃得满脸油润可爱，她吐掉骨头时正好看到她抵在护板上她那胖嘟嘟的小肚子，她笑哈哈地用她的小脏手拍又了拍。
转脸，她好奇地看了看纪晴因咀嚼鸡翅而鼓起来的脸颊，下一瞬，她又看向纪晴被衣服遮住的肚子，她突然激动地说：“妈妈，你看！我们俩的脸都是胖嘟嘟的！我的肚子也是圆滚滚的哦！妈妈，那你的呢，你的肚子也和我一样嘛？”她说完，还想伸手去摸。
“哇！真的呢！妈妈的肚子和念念的一样的，都是圆滚滚的。但是呢，念念的小肚子更可爱！”纪晴心惊胆战地捏住念念油汪汪的小手，她忙接过常屿递来的湿纸巾，轻轻擦了起来，“因为妈妈长大了，所有我还是希望，我的肚子瘪一点比较好呢。”
“那你快去拉粑粑呀！我每次拉完粑粑，肚子就变小啦！”念念拍手说完，见纪晴还坐在椅子上，又催促道，“妈妈，你快去呀！快去呀！”
“可是，我现在并不想……”
“那好吧，等你想去的时候再去吧。”念念轻快地晃着脚丫，她抽回被纪晴擦干净的小手，满眼看向常屿夹到她盘子里的大鸡翅，她欢快地拿起鸡翅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纪晴搁下纸巾，她抿着下唇，用力瞪向对面努力憋笑的某人。
吃完午饭，纪晴给念念穿成一个小胖墩，裹紧围巾后，她笑着拍手道：“很好，这样就不会冷了。”
常屿也拿了条大围巾将她裹起来，学着她的语气说：“很好，这样就不会冷了。”
纪晴见状，气鼓鼓地去扒拉那围住半张脸的围巾，所以她没有看见念念也如此嘟着嘴，鼓着小脸蛋用力扯下蒙住她半张脸的粉色围巾。
常屿望着两人，笑得满面春风，他一手抱着念念，一手牵着纪晴来到小区楼下。
虽说才刚下完雪，但小径上的积雪早已扫清，好在草地上的落雪还有很多。三人顺势蹲在草丛边，合力堆起大大的雪人。几分钟后，纪晴跑到旁边拍起雪花，念念则哼哧哼哧滚起雪球，只剩常屿蹲在原地努力修整雪人。
半天过后，纪晴先站了起来，她揉了揉有些酸麻的小腿，将捏好的小兔子炫耀似得拿给常屿看。
常屿笑着将他捏好的胖嘟嘟的小雪人递给她。
念念看到后，也急急地跑过来，但脚下一滑，她跪倒在雪地上，她赶忙大声呼救：“爸爸妈妈！快来帮帮我呀！”
常屿见状，急忙走过去将她捞了起来。念念站直身体后，伤心地看着地上摔成两坨的雪花，她瘪瘪嘴，含泪欲泣。纪晴看到后，像献宝似得忙把常屿做的小雪人和她做的小兔子都塞到小人儿的手里。
“念念你看，你现在有一个大雪人，一个小雪人，还有一个小兔子啦！”
念念打着哭颤，趴在纪晴肩头委屈地说：“可是，那是我要送给你的圣诞树。”
“哇，真的嘛！谢谢你，谢谢我的小宝贝。”纪晴轻抚着念念红通通的小脸蛋，“那，让我来想想办法，那……我让爸爸再给你重新做个圣诞树好不好？”
“好。”一颗悲伤的小泪珠，瞬间滑落到她圆鼓鼓的脸颊上。
常屿转脸，惊奇地看着远处夸张地说：“哎呀！刚才有只小猫咪跑过去啦！”
“在哪？”念念瞬时扬起脑袋，她忙把手里的雪人和兔子都放到纪晴手里，她好奇地张望起来。
“跑到前面的小花园里去了。”常屿忙指给她看。
念念顺着他指的方向，好奇地跑了过去。
纪晴看着她一步三颤的身影，叮嘱道：“慢慢走，不要跑！”
“好！”念念虽嘴巴上答应下来，但她速度上一点没降。
纪晴无奈地踢了常屿一脚，她把念念给她的东西又都放到他手里，还交代道：“你要做快一点哦！我们马上就回来啦。”
“好，你也慢慢走，别滑倒了。”
“哦。”纪晴心虚地应下后，一转身，便快快地向念念跑去。
常屿望着那一大一小，一步三颤的身影，缓缓地摇了摇头。
花园深处，一个女生悄然出现。她将一个小小的雪人递给念念，念念接过后，她抱着小手甜甜道谢，只看那女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转身，便快步向前跑去。
念念小心翼翼地将雪人捧在怀里，她快乐地向纪晴跑去。
“妈妈，你快看，我又有一个小雪人啦！”
“哇！真的呢！你是在哪捡到的啊？”纪晴迎过去，她蹲下来，整理好念念歪掉的帽子。
“是一个姐姐给我的！”
“啊？那姐姐呢？”纪晴忙向四周看去，可她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在那里哦！”念念指了指花丛深处，“妈妈，我跟你说，那个姐姐的手腕上还画了一圈小花朵呢！”
纪晴听闻后，她轻快的声音恍然颤了颤：“真的吗？”
“是呀！是很漂亮的小花朵哦！”
纪晴越过花丛，看向远处，轻声呢喃：“那就好。”
但念念忙着摆弄小雪人，便没听清妈妈在说些什么，她只好捧住纪晴的脸颊，撒娇道：“妈妈，你在说什么啊？我都没听到呢。”
这时，常屿走了过来，他把装着小兔子、小雪人和圣诞树的小篮子递给念念后，他将念念抱了起来，他点了点她红红的小鼻子，笑道：“妈妈说你要罚站了。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出门时，不能离开爸爸妈妈的视线吗？”
“嗯……”念念挽着小篮子，无奈地摊平双手，“这难道不是因为，妈妈的速度太慢了嘛。”
常屿闻言，也认真地点点头：“这倒也是，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慢的。”
念念晃着小脑袋，拍手道：“嘻嘻，我的妈妈，是慢慢的妈妈！”
常屿却看着念念，缓缓地说：“但是，慢点好。”
“为什么呀？”念念见爸爸这么说，她不解地揉了揉小脑袋。
“因为这样比较稳妥呀。”常屿缠住纪晴右手，将她拿在手里的小雪人放到篮子里，又牵着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
“爸爸，稳妥，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细水长流的意思啊。”
“啊？可是，什么细水长流呀？”
“……”纪晴窘迫地用她冰凉的手指在常屿温热的手心里四下拍打，她压着声哼他，“不许乱教她词语！”
常屿温柔地将她凉沁沁的手指暖暖握在掌心，他望着她脑袋上正欢快晃动着的绒毛，目光下移至她红润的鼻头，笑着答道：“就是天长地久的的意思呀。”
念念转晕了脑袋也理解不了常屿的心声，现下，她拍拍他的脸颊，指着台阶说道：“看路呀！爸爸。”
纪晴则非常感谢念念在无意中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只看她红着脸说：“哎呀，真是好冷呀！我们快回家烤小橘子吃吧！”
“好。”常屿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只看着纪晴。
“妈妈，我也要吃小橘子！”
“好。”纪晴先是在口袋里捏了捏常屿手心，而后又举起另一只手点了点念念的小鼻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