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
“殿下。敌军发来战书,说是明日午时战在临溪。我们该如何部署。”一部下问着。虽然他看起来征战数年的样子,但也位分不高。
“先命人在临溪的峡谷部署,就拨步兵一千、弓箭手五百,再派张良将军与你去指挥,若此战胜了,你便可以位于将军之位。”席墨宸手拿着黑子坐在红木椅子上下着棋。颇有处事不惊的样子。
“殿下。只一千五百人恐怕难拿下敌军,况且皇上还在前方与敌人抗战……”老将颇有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脸上苦楚担忧。
“皇上在前方抗战,临溪按理也是本国土地,因属安全地带,为何会有敌军出现?这是谁的缘故?”席墨宸突然严厉起来指责着他,在场的人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殿下。微臣知罪。”他跪下弯着腰。
“你起来吧。临溪属你管辖范围,现在出了事情,我不会怪罪于你,只要你将功赎罪。”他又恢复平静将黑棋下在棋盘内。
“不,等等。”席墨宸突然又收回了他的指令。
“既然敌军来势汹汹,我不妨去看看他们的实力。”他微微一笑,尽管他知道他不该亲自去。这江山,在他眼中,未必重要。
“殿下。这……”众臣劝阻着,带着犹豫。
“不必多言。若是我有事,你们不能及时救我,还留着你们干嘛?”他起身冲着他们严厉喊道。
众臣听此,便认为他是要试探自己的实力,便也无多言。只是敌军并非等闲之辈,不知能不能敌过。
『峡谷』
两军的号角声不断,敌军乌压压的一片人出现在对面,席墨宸只是身后算起来不过两千人的军队,但是他并不因此担心,这种状况正是求之不得。
敌军的首领迟迟未见,整一个队伍整齐有序,看起来是一个秩序严明的队伍。席墨宸早已在峡谷两边各安排了两百五十个弓箭手,都是精英。不知为何,敌军只是一动不动,首领也没有现身。席墨宸看着两边自己的人马,发觉早已消失不见不留一点踪迹。
席墨宸突然反应过来向后面喊到,“全都向后退,退至十里之外。”
“不战而逃?这算什么。”两位将军不平着,自己征战数十年,从未如此。
突然之间飞箭满天,射向席墨宸一军,这身后的人多多少少也耗了不少。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香味,沁人心脾。
“大家用布遮住脸,切勿吸取毒物。后退至十里之外。”席墨宸喊道。
敌军不按常理出牌,尽使些邪魔歪道的伎俩,席墨宸愤愤,不过,这也不能怪谁,兵不厌诈这道理谁都懂。只是,还没开打,便伤亡无数,这也太让人耻笑。
军营
“某个人身处险境,某个人又置之不理。唉……”南语萱坐在帐篷内故意叹气大声说着,希望唐明有所反应似的。
“这仗还没有开打便快被擒了,真是可笑。不知道这可笑是真是假,别错为了某个人错失了自己的命呢。”南语萱又大声说着,有些为席墨宸不值。
“你说,我再晚一步,会不会迟。”唐明终于开口,犹豫地说着。
“你再不去救他才迟。”
“好。我去。”唐明起身往外走,不久便听到有马蹄声远去。
南语萱心情正好,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巴不得的好事。只是,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了却,兴许有什么会比有些意外或者特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该来的残酷。
席墨宸带领着仅剩五百不到的人退守峡谷十里之外。临溪眼看要失手,临溪一旦失手,盛京岌岌可危。可席墨宸似满不在乎一样,一直盯着峡谷看。是他笨了。这退路都被堵了,敌军又层层包围,即使她想来,又怎么来得了呢?即使自己千般谋略,沦落至此也九死一生。
“唐明。明儿。”他呆愣着脱口而出。
突然一支巨大的风筝从峡谷的另一高度迅速下落,那是普通风筝放大了数倍的样子。风筝中一白衣女子的裙摆被风抚起,似水波光粼粼。
“你们看,那是什么?”
“是啊是啊。那是什么呢。”
数百名战士望着从峡谷另一边借助风筝飞翔下落的那白衣女子,突然看到了希望。
“明儿。”席墨宸突然从坐着的大石头上起来,看着滑落的她,他只觉得此生足矣,他并未算错,即使他丧命于此,也无遗憾。
唐明双手放开风筝凭它任意滑落,自己则用轻功平安至地上。她依旧腰间带着玉箫,静静的走到他面前。
“你不是那种愚蠢的人。为什么要干这种愚蠢的事。”她带着怪罪指责之意,只是看着他有些生气。
“你若是不来,我便会觉得我是世上最愚蠢的人。现在你来了,一切便都不一样了。”席墨宸拉过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紧紧的,唯恐是错觉,稍一会,怀中便是空荡荡了。
“傻瓜。”唐明哽咽着轻轻在他耳边说着。
“我们若是安然无恙了,你还会如此待我么?”席墨宸问着,双手放在她肩上,认真的问着。
“不会。”她毅然决然的说。
他的眼神又突然变得暗淡,“那你为什么要来。”
“为你。”
“即是为我,为何又拒我于千里之外?”
“安好了,何必一起。”
“若是如此,我倒愿意死在这峡谷。”
“你不必如此。”唐明淡淡的说着,但又充满不忍。
“若我们有命出去,我便告诉你,为何我拒你于千里之外。”唐明似是带着酸涩又平淡的说,她端祥着他的脸,有种迷恋与不舍。
“好。”他点了点头,从她眼中看出她的酸涩,她的不舍,她的迷恋,以及她的深沉的眼眸下早已淹没已久的心……
军帐内
席墨宸正与唐明在里商量对策。
“殿下。我们的火燃不起来。”一士兵步入帐篷内,行礼禀告着。那一士兵脸上带着吹灶火熏出来的黑色“装饰”,进来的不是将军而是士兵,也可以推断的出来,处境十分不堪了。
“灶火吹不起来?这倒是天无绝人之路。”席墨宸突然眼睛一道亮光闪过。他转过头看着唐明,唐明微微一点头,彼此心照不宣,默契十足。
“你先下去吧。告诉将士们,我们不会死,最后一战,奋力杀敌。”席墨宸严肃整理冲着那一士兵说着,眼神中流露出的坚定让人有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那一士兵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就出去了。
待到帐中无他人,唐明坐在椅子上便先开了头,“彼此风向是西南风,正巧是对着我们的,也正巧是对着敌方的。”
席墨宸重重点了点头,询问着,“我的意思想必你也知晓。我只问你,你到底带没带毒?”
唐明奸诈一笑,露出精明的笑容,“怎会没有。”
正是午时,西南方的风向相较早上是越来大了。而席墨宸的军队士气正盛,虽然不战先败,大概是最后一战了吧,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且他们相信本朝的太子,士气自然高涨。
临溪一带山高谷深峡险的,实在有利不过粉末散发至敌军,且再加上唐明的吹魂箫功力深厚,这次胜算更大了。敌军自以为大胜不可,自然放松了戒备,这次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倒不信不能突围。
席墨宸带着几乎全部的人杀向敌军,席墨宸一军都吃了一种名叫豆蔻年华的粉末解药,再吃了凝神静气的药丸,自然不怕它伤及自己。而唐明也站在西南方的最高的峡谷吹着吹魂箫,再从玉箫的孔中吹出豆蔻年华,峡谷风大,不管箫声还是豆蔻年华传播的速度及杀伤力都很大。
她俯视远处的下方,看着席墨宸一军的变化,若箫声干扰杀敌,就声音低沉些;若正是兴奋之时,士气正好,也高亢激昂。
敌军溃不成军,败的无地自容。只是,始终不见领头人。
席墨宸成功突围,俘虏了不少敌军,也算棋出险招,得胜了。席墨宸自是高兴,不仅是因为胜仗,毕竟他得胜的次数数不胜数。
军队里的将士都在帐篷里整理东西,大概两刻时左右便好出发回驻扎在临溪的地方。
唐明依旧是站在最高的地方望着席墨宸之前杀敌的大概位置,嘀咕着,“若不是知道你不是他,你的一言一行,行为举止,你的谋略与任性真会让我以为就是他。他还没离开我身边一样。”她说完这句话时,只是充满忧伤。
爱情,先来后到不是绝对,只是留下的深浅不同,就像沙滩上你刚奔跑过去留下深浅不一的脚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