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姜兰韫问明了前因后果之后,却带着她来夫人这里。
夫人听姜兰韫诉了半天委屈,也没搭理丰香,现在被蓝若溪一关心,心头的委屈就涌了上来,泪珠子也在眼眶里打转。
“大少奶奶,奴婢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只是杨桃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编排二少奶奶,您一定要打杨桃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猖狂了。”
丰香指着自己的脸给蓝若溪看,“杨桃那贱蹄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二少奶奶吃巧嘴,还说二少奶奶不配吃香煎翘嘴鱼。
奴婢气不过,与她理论了几句,她也不知道仗着谁的势,上来就打奴婢。
大少奶奶您看看,她把奴婢的脸都抓花了,要不是有人拉着,今天奴婢就被她打死了。”
说着泪珠就顺着两腮滚落下来。
丰香本就是个有点姿色的女孩子,平时也打扮得俏俏的,这一哭起来,梨花带雨,倒真是惹人怜爱。
姜兰韫等丰香诉完了委屈,这才开口,“母亲,大嫂,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_看¢书¢君¨ ?更`新\最¨快!
丰香是我的贴身丫鬟,杨桃说打就打,今天她打了丰香,说不得明天就要上来打我了。”
“弟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杨桃不过一个奴婢,什么也不懂,哪懂什么打狗看主子的道理,那就是一个混人,你和她一般计较干嘛。
一会我让人把她叫来,你让丰香也打她一顿,出出气。”
蓝若溪觉得姜兰韫矫情了,无论内是怎么样,表面就是两个丫头打架。你要是和一个丫头这么计较,也低了你自己的身份,用得着跑到夫人这里又哭又闹的?
姜兰韫也听出了蓝若溪话音中的意思,她稍扬了扬头,“大嫂这话说得轻巧,只是大嫂可知道,这样的事可不是头一遭了。
以前我都压着没让她们嚷出来,想着一家子和和睦睦的,不能为了几个奴才的几句话,就伤了和气。
我越是压着不吭声,她们越是上头上脸。
今天,那个杨桃实在是欺负人,丰香没忍住才与她吵了起来,就这厨房的人还想遮掩过去呢?”
“弟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不是头一遭了,难道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蓝若溪心里一惊,这事有点大了。
姜兰韫并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丰香点了点头。·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丰香向前走了一步,行了一礼,“夫人,大少奶奶,自从天凉了之后,我们院里要个热水,十次有西五次都说没有热水,都要拖半天,不是说夫人这里等着泡茶,就是说景琛小少爷等着洗澡,要我们等着。
还有两次我去要热水,也是杨桃那个贱蹄子说木柴都涨了两文,别说柳柴炭了,更是涨了好多。
我们少奶奶一天什么事也不干,只知道要热水又擦又洗的,少洗一天难道身上还能长蛆不成?”
“住口,什么脏话也在夫人和大少奶奶面前说,没的污了夫人和大少奶奶的耳朵。”
姜兰韫等丰香说完了,才假意呵斥两句。
蓝若溪也己经听出来了,这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姜兰韫和丰香主子俩心里不知憋了多少怨气,今天要是不让她们说出来,顺顺气,以后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赵氏却不甚在意,“这算什么,比这更难听的话也不是没有听过。”
她又转向蓝若溪,“想要管好家,比这难听十倍的话也要听到耳朵里,这样才能知道下面的人想什么,也才能合理地调度她们。”
蓝若溪怎么听着,婆婆有点趁势教她的意思,忙说:“母亲说的是,既然管了家,什么都要知道,什么都要清楚。”
她对着姜兰韫说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也不早说?
知道的,会说你顾全大局,忍气吞声,为的是一家子的和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和母亲纵容那些奴才,倒显得我和母亲不会管家了。也把那些奴才的心养大了,竟然敢摆布起主子来了,这还了得,我这次非要好好地惩治惩治不可。”
姜兰韫没想到蓝若溪竟然倒打一耙,心里更委屈了,“前一阵子大嫂坐月子,母亲忙着管家,还要照顾大嫂,我哪能用这些小事来烦母亲?
后来大嫂管家,刚接手,千头万绪的,忙乱的不行,我就更不能给大嫂添烦乱了。
却没想到,我这样做还错了?”
她转向赵氏,“母亲,儿媳妇年轻,没经过事,只想着自己吃点亏,不给母亲和大嫂添乱,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患?
都是儿媳妇不好,以后还请母亲教我。”
“你刚进门,能这样想、这样做一点错也没有,你大嫂也不是说你做错了,只是说这样纵容了那些奴才倒不好了。
你是个好孩子,你的一片心,我是知道的,你大嫂也是知道的,都理解你,你也不要想多了。
以后有什么事,有什么话尽管说,可别再憋在心里,憋出好歹来那可不好了。
咱们府里人多,谁知道那些奴才怎么想的,有什么事及时说出来,把那些隐患及时摁下去,你们也不委屈,这个家也好当了。”
赵氏这一番话,和了稀泥,安抚了姜兰韫,又没说蓝若溪的错,还有点隐隐敲打姜兰韫的意思,倒让姜兰韫一时不好说什么。
蓝若溪明白婆婆的意思,微微一笑,对姜兰韫说:“弟妹还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哪个不眼的奴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眼里没王法了,敢暗地里挑七搅八的,想要搅得家里不得安宁。”
她这意思是都是奴才不好,和她与赵氏没有一点干系。
姜兰韫如何听不出来,只说:“我刚才看着丰香被打成这样,心里又气又急,想也没想就来母亲这里,让母亲烦心了,也给大嫂添麻烦了,再没别的了。”
蓝若溪可不想她说一半咽一半,放在心里难受,哪天再发作起来,又是一场气。
她转向丰香,“丰香,你是贴身伺候的,你主子受了什么委屈,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你统统说出来,不要怕!
还有哪个不长眼的给你气受了,也说出来,我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