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还以为魏娘子和他玩呢,故意一屁股蹲下去,咯咯地笑。
蓝若溪送走了姜兰韫,回头弯着腰,招着手:“琛儿,到娘这里来。”
陆景琛又一咕噜爬起来,晃晃悠悠地往蓝若溪跟前走,在他走近了,蓝若溪又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陆景琛一着急,大步就想追过去,结果一下子真摔了。
魏娘子吓得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忙抱起了陆景琛,上下打量看他磕着了吗?
陆景琛摔了一下,没哭也没闹,又撑着身子要下地。
魏娘子看了看蓝若溪,蓝若溪点了点头,“在平地摔两下没什么事,把他放下,让他继续走吧。”
魏娘子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陆景琛。
蓝若溪和儿子玩了一会,叮嘱了魏娘子两句,这才回屋了。
陆竑舟回来,她想着姜兰韫的话,对陆竑舟说:“你找二叔谈了吗?他有什么想法?”
陆竑舟最近一首忙活陆达舟的事,又查庐江侯府,都忘了陆广舟这一档子事,听了蓝若溪的问话,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k~y,a¨n¢k·s..!c_o′m?
蓝若溪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今天姜氏又和我抱怨了,我看她的意思,不太想让二叔管家里的田地之事,也想让二叔进入朝堂。
你看看哪个部门用人,给他找个事。”
陆竑舟叹了口气,明显有点不愿意,“姜氏再找你说,你让广舟找我,别让她再烦你了。”
蓝若溪心想,你说不让她烦我,她就不烦我了吗?
“你是不是还是觉得二叔胆小懦弱,就是给他找个事,也干不好?”
陆竑舟看了一眼蓝若溪没说话,暗自说,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他要是能干,都不用你说,我早帮他了。
蓝若溪拉着陆竑舟在窗前的凉榻上坐下,“人都是有两面性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广舟并不是真的懦弱?”
蓝若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
你十几岁就离家,那时二叔才十岁吧,你在外面我七八年才回来,二叔到底是什么性子,你也不清楚。
回来后,这事那事,你们兄弟也很难聚在一起,聊聊心事什么的,就更不了解的。.d+a.s!u-a?n·w/a/n!g+.\n`e_t¨”
陆竑舟倒是认同地点了点头,“我能帮他安插的也就是金吾卫、禁军,或者地方上的军队,可是他的性子实在是。”
他虽然没说下去,蓝若溪知道他还是有点看不上陆广舟。
蓝若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另起一个话头,“我父亲在荆州时断过一个案子,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庶子有一天竟然害死了嫡兄、虐待嫡母,心里狠着呢。”
陆竑舟有一瞬间的诧异,有点不明白她突然说起这个。
蓝若溪也没等他问,继续说:“那个庶子表面尊敬嫡母,在嫡兄面前更是唯唯诺诺的,嫡母和嫡兄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暗中毒害了嫡兄,然后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家业,拿到管家权后,就把小时候积攒的仇恨一股脑地报负在嫡母身上。”
“你想说干什么?”
“我想说的是人不能只看表面,那样会骗了你的。”
然后问陆竑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谚语?”
“什么谚语?”
蓝若溪轻浅地一笑,“大的疼,小的娇,挨打受气正中腰。
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父母尚且疼着老大,娇着最小的,中间的就成了受气包,成了不受待见的,何况二叔还是中间的那个庶子?
上面有你这么一个能干又受重视的世子,下面还有一个受宠的嫡次子三叔,他要想好好地在侯府活下去,不成个受气筒,可不就得处处藏拙,处处隐藏自己,表现的懦弱可欺。
时间长了,或许就真变成他现今的样子。
那他最初是个什么样子,又有谁知道呢?”
陆竑舟的脸变得严肃起来。
蓝若溪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说:“这两年我看着,母亲并不苛待吴姨娘和二叔,他理应也不会有什么怨恨,但是人心难测,谁又知道呢?
而且姜氏两次三番在母亲和我面前提二叔的事情,难保二叔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我是想着,现在大家之间没有什么矛盾,多亲近亲近,即使二叔心里有什么疙瘩也好解开,以后依然是亲兄弟。
毕竟你们是亲兄弟,常言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真要有事,还是得你们互相帮衬着。
二叔要是有什么想法,你帮着他实现了,以后也是你的助力不是?”
陆竑舟拉着蓝若溪的手,深情地说:“谢谢你,这些事本该是我考虑的,倒累你天天为我想着,还要想方设法地劝我。”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夫妻一体,我当然要为你考虑了,要不然我还能为谁考虑?”
蓝若溪笑着说:“姜氏天天在我面前聒噪,我这不是也想耳根子清净一点嘛?”
陆竑舟就笑了,“是,夫人说的是,为夫就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让她以后不来聒噪你。”
蓝若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春风得意的,“那就谢谢世子爷帮我了。”
她的话音里带着点调侃的意味,陆竑舟拧了拧她的脸蛋,“调皮。”
两人笑了起来。
后来,陆竑舟拉着陆广舟出去喝了几次酒,还出去打了两次猎,回来告诉蓝若溪,说陆广舟虽然话少,还是有些想法的,言语之间带着些赞赏,有点出乎意料的意味。
蓝若溪倒是笑笑没吭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快过年时,陆竑舟对蓝若溪说:“五城兵马司要招几个人,过完年广舟去考试一下就能进去了。”
蓝若溪诧异地问:“还要考试?”
“那当然了,多少人都想进去,人家不得筛选一下。”陆竑舟答得理所当然的。
蓝若溪深以为然,“那都考什么?”
“具体考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蓝若溪对陆竑舟不负责任的态度弄懵了,“你都不知道考什么,二叔就更不知道考什么了,到时考不进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