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铜镜摄魂记

小倩半透明的指尖轻轻描摹着这个数字,魂体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回头看了眼熟睡的林默——掌柜的难得睡得这么沉,连眼镜都没摘,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

"傻子..."她小声嘀咕,又悄悄渡了一丝阳气过去。

"喵。"黑猫不知何时蹲在了窗台上,金黄色的竖瞳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小倩的魂体"唰"地变粉:"看什么看!"

黑猫甩甩尾巴:"他阳气枯竭,你再渡也是杯水车薪。"

"要你管!"小倩飘到黑猫面前做了个鬼脸,"掌柜的要是倒了,谁给你买小鱼干?"

黑猫正要反击,床上的林默突然动了动。一人一猫立刻噤声,却见林默只是翻了个身,眼镜滑落到鼻梁上,露出底下浓重的黑眼圈。

小倩心疼地想去扶眼镜,手指却穿过了实体。她沮丧地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要是能完全实体化就好了..."

"能啊。"黑猫舔舔爪子,"阴阳交合,瞬间满血复活。"

小倩的魂体"轰"地变成番茄色,抄起枕头就砸——当然,穿过了黑猫的身体。

"吵死了..."林默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按着太阳穴坐起来,看了眼铜镜倒计时,脸色更难看了,"小倩,你又渡阳气了?"

被抓包的小倩飘到天花板:"没、没有啊..."

林默摘下眼镜擦了擦,突然伸手一抓——竟精准地握住了她半透明的手腕:"魂体不稳还逞强。"

小倩呆住了。林默的手心很烫,热度透过魂体直达核心,让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阴德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异常魂体波动,建议立即实体化,消耗500点】。

"不、不用!"小倩慌乱地抽回手,"省着点用..."

林默已经下床开始收拾包袱:"今天去找方小七和李红旗的线索。"他看了眼小倩的状态,"你留在当铺。"

"我不!"小倩立刻实体化,叉腰挡在门口,"说好一起去的!"

林默皱眉:"你的魂体..."

"比某些阳气枯竭的人强多了!"小倩故意挺起胸膛,"掌柜的,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阿四端着早餐进来,正好看到林默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咳咳..."阿四假装没看见,"掌柜的,查到了,方小七现在在机械厂子弟小学当校工!"

林默迅速恢复冰山脸:"准备一下,马上去。"

黑猫跳上柜台:"李红旗的资料呢?"

"死了十年了。"阿四翻着笔记本,"但他女儿在民政局工作,就是昨天那个档案室主任..."

小倩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她也是银牙卫?"

"不。"林默检查着符纸,"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阴德系统突然发出警报:【倒计时加速,剩余45:21:07】。铜镜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比正常速度快了一倍!

"有人在干扰。"林默脸色阴沉,"阿四,把子镜拿来。"

两面铜镜一靠近,就发出刺耳的共鸣声。小镜子上的裂纹开始发光,竟与大铜镜的裂纹逐渐对应。阴德系统分析:【子母镜共鸣,煞气分流中...】。

倒计时速度终于恢复正常,但数字已经变成了【40:18:33】。

"损失了七个小时..."小倩咬着嘴唇。

林默将子镜用红布包好交给阿四:"你守当铺,任何人来都不开门。"

黑猫跃上林默肩膀:"我去会会那个档案室主任。"

机械厂子弟小学破旧得像个废弃工厂,操场上的篮球架锈迹斑斑。看门大爷听说他们找方小七,眼神立刻警惕起来:"方校工请假了。"

小倩眨巴着大眼睛:"伯伯,我们是方叔叔的远房亲戚,特意从老家来看他的~"

她今天穿了条素雅的连衣裙,看起来像个乖巧的大学生。大爷态度立刻软化:"这样啊...他住后面教职工宿舍203,不过..."他压低声音,"这两天他神神叨叨的,说有人要杀他..."

宿舍楼走廊堆满杂物,203的门上贴满了符咒。林默刚敲门,里面就传来一声尖叫:"滚!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叔,"小倩柔声说,"我们是为了周老师的事来的。"

门内瞬间安静。几秒后,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周...周正阳?"

林默亮出铜镜:"还有这个。"

门"砰"地打开,又迅速关上。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子缩在墙角,手里紧握着一把水果刀:"你们...你们也是来灭口的?"

小倩注意到他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小拇指处是个整齐的切口。

"方小七?"林默单刀直入,"周老师当年救了你。"

方小七浑身发抖:"那天...那天郑文彬要拿我们七个孩子炼铜镜...周老师偷偷放了我..."他掀起衣服,胸口赫然有个铜镜形状的烧伤,"其他六个都死了..."

林默拿出红卫兵袖章:"我们需要你的指印。"

看到袖章上的血指印,方小七突然崩溃大哭:"我就知道会这样!他们找上门了!"他疯狂摇头,"不!我不能按!按了就会死!"

小倩蹲下身,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方叔,周老师当年用命换你活下来,就是为了今天..."

"周老师...周老师他..."方小七的眼泪砸在地上,"他最后对我说...长大后要勇敢..."

林默将子镜放在桌上:"按下去,结束这一切。"

方小七颤抖着伸出残缺的右手,按在镜背上。刹那间,子镜上的七道裂纹亮起一道,阴德系统显示:【第七指印确认,完成度1/7】。

"接下来呢?"方小七虚弱地问。

"躲起来。"林默递给他一张符纸,"贴在门后。"

离开教职工宿舍,小倩忧心忡忡:"掌柜的,其他六个人..."

"都死了。"林默声音冰冷,"但他们的血还在。"

黑猫突然从阴影处窜出:"档案室主任招了。李红旗的遗物在校长室暗格里。"

"校长室?"

"这学校的校长是李红旗的女婿。"

校长室的门锁对林默来说形同虚设。古朴的红木办公桌后,挂着李红旗的遗像——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左颊不自然地鼓起。

小倩打了个寒战:"他也镶了银牙?"

"不。"林默检查着遗像,"是伪装。"他移开相框,后面果然有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红宝书和...一节断指!

"呕..."小倩差点实体化失败,"这、这也太..."

林默却面不改色地拿起断指:"李红旗的。他死前自己砍下来的。"

阴德系统扫描:【血指印残留,可提取,消耗800点,当前余额2200点】。

提取的血液在镜背上形成第二个光点:【完成度2/7】。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校长室的门突然被踹开!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持枪闯入:"不许动!"

林默将小倩护在身后:"银牙卫?"

为首的男人冷笑:"把铜镜交出来!"

小倩突然指着窗外:"掌柜的!看!"

远处教学楼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冷冷注视着这边——是已经"死了"的王副局长!他的左眼闪着诡异的银光,嘴角挂着非人的狞笑。

"跑!"林默一把抱起小倩跳窗而出。

子弹擦着他们的衣角射入墙壁。落地瞬间,林默闷哼一声——他的左腿被一块碎玻璃划伤,鲜血顿时浸透了裤管。

"掌柜的!"小倩急得眼泪直打转。

"没事。"林默咬牙撕下布条包扎,"先回当铺。"

黑猫从屋顶跃下:"王振华没死?"

"不是王振华。"林默脸色苍白,"是郑文彬...他占据了王振华的身体..."

铜镜上的倒计时突然又加速了:【36:4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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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济典当铺流水账(丁酉年腊月十五)

■阴德点收支

收入:无

支出:1300点(实体化500+血印提取800)

当前余额:2200点

■特殊事项记

确认第七指印

获取李红旗血印

郑文彬借尸还魂

■物品损耗

止血符三张

破窗损失预估2000文

红布包裹破损

■人员记

林默左腿受伤

小倩魂体过载

黑猫抓伤三名敌人

■明日应办

处理郑文彬威胁

集齐剩余五印

阻止铜镜煞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