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曦 作品

58 只爱你自己

    “帮我?”

    江玄衣拧着眉摇着头否认道:“不可能,我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帮我做什么?再者江家支持的是晋王,长公主就算真的想帮江家,她该帮的也应该是晋王殿下才对。”

    “是啊。”

    君澜尽眸色一敛,幽幽的声音道:“这才是最让人怀疑的地方,为什么长公主没有选择晋王,而是选择了你呢?”

    江玄衣怎么知道长公主会选择他?

    他看着君澜尽,有些着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件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就算我喜欢娇娇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伤害她。”

    君澜尽淡淡的声音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长公主为何会选择你?不如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他走到江玄衣身边俯身道:“你可知容家二老爷新娶的那位夫人,她肚子怀的是谁的孩子?”

    江玄衣一脸茫然,这又和容家二老爷新娶的夫人有什么关系?

    正疑惑着,就听君澜尽道:“是陛下的!”

    江玄衣听着这话心头一震,背脊顿时都凉了起来,可还未等他回神君澜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仅如此,就连任锦的儿子也是陛下的种。”

    江玄衣头顶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僵着身子目光呆滞,良久都没有动。

    君澜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们的这位陛下啊,最喜欢凌.辱朝臣之妇,十五宫宴那日就连我母亲也差点糟了他的毒手。幸得娇娇相救才有惊无险,这下你可明白容将军为何会突然被调离京城了吧?”

    江玄衣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君澜尽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君澜尽道:“长公主是不可能帮助你们江家,除非她是受人指使,而能指使她的人唯有陛下。我只是好奇陛下为何会格外的喜欢你,甚至为你选了容家这个后盾?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也许不姓江,而是姓……”

    “不!”

    江玄衣怒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不可能,你在胡言乱语,我是永宁候的儿子我是江玄衣不是……”

    “是不是,一试便知。”

    君澜尽说着突然捏着江玄衣的下巴将一粒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道:“此药可以让你暂时变成一个太监,是中了烈性.邪药未得到缓解而产生的后遗症。你且看看陛下会不会因此震怒,惩治长公主,为你请神医救治?如此,你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究竟有没有问题了。”

    江玄衣被迫吞下了那颗药丸,他瞪大眼睛看着君澜尽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坑我?”

    君澜尽却道:“有本事你也来坑我啊。”

    江玄衣:“……”

    他气的别过头去:“君澜尽,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证实了我的身世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君澜尽睨了他一眼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如果真的证实你是陛下的私生子,且陛下也有意栽培你,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心动?”

    江玄衣自嘲一笑:“你是疯了吗?”

    他靠着椅背双眼无神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道:“你可知我为何会成为一个纨绔?就是因为我的母亲,她每日.逼迫我读书、写字,只要我一偷懒她就对我又打又骂。父亲和母亲感情不好,他们经常吵架,每次吵完架母亲就会来折磨我,我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今日听完你的这番话,我好像懂了。”

    陛下指使长公主算计容锦瑟,为何不选择太子和晋王,而选他这个纨绔?

    陛下虽然立了太子,但却极宠晋王和江予诺又是为何?

    君澜尽知道江玄衣的心境一定已经天翻地覆,只有让他焦头烂额他才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这个位置,我可以帮你,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君澜尽低头去看他。

    江玄衣迎上他的目光,兀自一笑:“你想让我离娇娇远点是吗?”

    君澜尽的面色有些难看,语气也犹为的不善:“娇娇不是你能叫的。”

    江玄衣啧啧两声:“我倒是觉得,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只要成为九五至尊就没有得不到的女人不是吗?”

    “江玄衣!”

    君澜尽一字一顿,浑身杀气腾冲:“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没意思。”

    江玄衣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君澜尽,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该有弱点,否则会害了你自己的。”

    君澜尽睥睨而立凝视着他:“娇娇不是我的弱点,她是我的使命。”

    江玄衣舒了舒眉,一笑神情有些落寞:“也许,只有你才能保护好她。”

    无论他是永宁候府的世子还是陛下的私生子,此生他都不可能给娇娇带去幸福,他只会毁了她。

    江玄衣闭了闭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前段时间闹的那么大动静的安城失守一事,是你的杰作吧?”

    君澜尽不置可否:“陛下对我母亲不敬,作为儿子难道不应该为她讨个公道吗?”

    江玄衣心中敬佩不已,其实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感受出来这个男人身上不俗的气质以及他的手段。

    江玄衣鲜少佩服什么人,君澜尽却是第一个。

    在他心中君澜尽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就算面对的是九五至尊,他也没有一丝俱意。

    江玄衣有这个觉悟,他看向君澜尽,露出一口大白牙来:“君兄,咱们交个朋友吧?”

    *

    容锦瑟走出长公主府的时候,已然在心中有了定论,之前他们就猜测陛下在京城或许有私生子。

    而今日长公主所为证实了这个猜测,江玄衣或许是陛下的儿子!

    容锦瑟就有些烦乱。

    因为上辈子舍命相救的缘故江玄衣对容锦瑟来说总是有恩情在的,她不希望看到江玄衣和君澜尽彼此为敌。

    如果可以,她希望江玄衣一辈子都当他的纨绔,不必卷入这些纷争当中,不必受到牵连,一辈子就那么安稳的。

    容锦瑟心事重重的走到了马车前,因为宴会还没散她是独个出来的本想在马车里等着容锦洛。

    可是谁料当她掀开车帘的时候,就见里面坐着一人,竟是任思玉。

    容锦瑟吓了一跳,她站在马车外面看着任思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重新梳过,就连脸上的红肿也消退了一些。

    她坐在车里好似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容锦瑟却能感觉出她身上透出的气息,冷的很。

    容锦瑟敛住心神笑了笑:“表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太子殿下没有送你回去吗?还没有恭喜表姐,喜获良缘。”

    任思玉听着容锦瑟这一字一句都在扎她的心,但心痛到极致便也感觉不到了,从她清醒后知道自己清白被毁,她的梦想就已经崩塌了。

    任思玉啊!

    她任思玉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认输呢?

    她得不到的,容锦瑟也休想得到!

    “表妹这么得意?”

    任思玉一笑,冷哼了一声:“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针对你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便知道了。”

    容锦瑟没有动,她怕这又是什么圈套。

    任思玉睨了她一眼:“不敢?你身边有武功高强的豆蔻陪着吗,你怕什么?你觉得我现在还有精力去算计你吗?”

    容锦瑟耸了耸肩:“那可说不准,谁知道表姐又布置了什么阴谋陷阱等我往下跳呢。”

    任思玉却道:“你不去也成,只是你可别后悔。”

    说着,她俯身凑到容锦瑟耳边道:“你把我推入沈景林的怀里,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毕竟他以后可是我的夫君呢,你觉得我会让他重蹈覆辙,重复上辈子的悲剧吗?”

    “你在威胁我?”

    容锦瑟如何听不出任思玉话中的意思,她眯着眼睛心中已然动了杀机。

    任思玉坐回马车里,略显随意的理了理身上衣摆道:“去还是不去,全看你如何选择?”

    容锦瑟握紧双手,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要赌一把看看任思玉究竟想做什么,于是就上了马车:“那就走吧。”

    任思玉啧啧两声:“你对他还真是在乎的紧啊,不过我好奇的是,你就不恨他吗?毕竟是他……”

    容锦瑟笑着道:“表姐认为我会同你那般肤浅吗?他是杀了我,但于我而言却是解脱,我又怎会恨他?”

    任思玉脸色一变,不过片刻的功夫又恢复如初:“老天还真是没眼呢,如你这般作恶多端的人竟然也能得天上的眷顾?”

    容锦瑟翻了个白眼:“我是作恶多端,但你呢?你以为你有多么的善良吗?”

    她紧逼凑到任思玉的耳边学着她方才说话的语气:“我以为你很爱君澜尽,但事实证明你只爱你自己。若不然上辈子你明明看见陛下对我娘做了什么,又为何没有出手相救,任她最终凄惨而死?”

    任思玉听着这话心底一惊,她有些惊慌的推开容锦瑟否认道:“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害死她的。”

    “呵~”

    容锦瑟勾了勾唇,面色透着不屑:“这里又没有旁人,表姐你怕什么?那毕竟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你难道还怕尽哥哥知道不成?”

    任思玉黑着脸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锦瑟挑了挑眉,有些漫不经心道:“我猜的,没想到竟然真的被我给猜中了。”

    “你……”

    任思玉气结,心中更是恨极,这丫头上辈子蠢的很怎么重活一次她变的这么聪明了?

    容锦瑟又问道:“不过我好奇的是,表姐明明可以借着这件事获得尽哥哥的青睐,怎么你还是放任事态的发展?难道这就是你对尽哥哥的爱吗?”

    “你闭嘴。”

    任思玉怒斥她一声:“我对他掏心掏肺,最终换来的又是什么?就连救命之恩他都要自残还给我,呵~”

    她眼中蓄着泪,将头别了过去:“是你们逼我的。”

    容锦瑟真.觉得她是无可救药了,她的本性就是如此的恶毒,可要将过错算到别人身上。

    容锦瑟也懒得再和她说下去,她掀开帘子见马车已经出了城,不知要去往什么地方?

    容锦瑟下了车,发现任思玉带她来的地方竟是一座破旧的寺庙前,隐在山中看上去荒凉的很。

    她有些不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任思玉冷着脸:“进去就知道了。”

    任思玉脚踩着落叶,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院的一座大殿,她推开那生了蛛网的殿门走了进去。

    容锦瑟紧随其后,就看见这破旧的大殿内有一尊如来佛祖的泥像,不知为何看见这泥像的第一眼她莫名的觉得熟悉。

    任思玉站在大殿中间,望着那尊慈祥的佛像,淡淡的声音问:“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容锦瑟不知道,但从她踏入这里的时候,她的心情就无法平复,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