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心当初为什么要做和尚?”泰逢摆弄着那颗留影石,歪头问:“他明明不喜欢和尚。}%优?=?品÷-小/£说`]网,£ ?du更;?±新,?最e快<”
狼王把跳进火堆里的金乌捞出来,让它老老实实和其他崽子修炼,边答:“你走后我们也分开了,我只知道他过得不太好,在外面惹是生非被人追杀,最后躲进了佛门,没想到真就成了个和尚。”
一旁的狐狸师伯却摇头。
苏棠星盘膝而坐,拿着梳子慢慢梳头发,刚梳完,师父的尾巴就不经意般摆了上来。
从前她也给小狐狸们打理过毛发,尤其刚救回它们的时候,狐狸营养不良枯草一样纠结,她就沾了水、一点点细致地梳开。
虽然现在油光水滑,毛发通顺,她还是接过。
这样子大概很舒服,原本还坐着的狐狸耳朵频频抖动,不自觉就趴了下去,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因为有很多条,苏棠星又分了两把大梳子给天川和狼王。
傀儡的指骨捏着,机械听从命令。
狐狸蓬松的大尾巴都搭在她们身上,忘乎所以时更是首接翻身仰躺,异色瞳孔半阖,露出肚皮上最柔软的绒毛,声音陡然放大。
泰逢嘴一撇就挤过来,“我也要!”
师伯一言不发,但九条尾巴亦轻轻摇晃。,搜·搜-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弟弟己经摊成了一张狐饼,神态天真惬意。
它凑过去,舔了舔弟弟的头毛。
和乐融融一派温馨,奉心出来了。
苏棠星还是把他的伤养好了。
奉心第一反应就是跑。
但无论他跑到哪里,藏到哪里,都能轻松被翻并带回去,慢慢他也就安分了。
不像认命,倒像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苏棠星就派出了侦探二鸟组——青芒和金桔。
金桔是她给金乌起的名字,听起来就很好吃。
还没起多久,金桔不太听,每次都要寻思一会儿才会回应。
现在有这两只欠欠的告状精一左一右看犯人一样盯着,奉心什么都做不了。
喝补汤时他背着人想把里面的青菜丢掉,鹦鹉都要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喊大叫。
金乌就顶着小灯泡过来打光,犯罪嫌疑人奉心无处可藏,被迫听那只玄龟讲了半天的不要浪费食物。
他听得头晕眼花又困又烦躁,这个时候苏棠星还要过来说一堆乱七八糟、毫无逻辑、也并不关联的闲话。
例如“今天好像要下雨,你要出去淋雨吗”“天晴后也可以一起去踩水坑,我喜欢踩水坑”。¨咸`鱼_看¨书-网. ^首-发,
看见路边有人钓鱼,又忽然来了一句:“我钓到过鲲鹏”“你知道鲲鹏有多大吗”,之后那一整天,每说一句话都要带上鲲鹏。
奉心无言以对:鲲鹏是你的标点符号吗?
等天终于转晴,她果然带着一群灵兽去踩水坑,踩得下半身都是泥。
奉心想躲开,猝不及防小狼一个冲刺扎进泥潭,在里面扑腾翻滚。
他面无表情擦了把脸。
把脸上被溅到的泥点给抹匀了。
苏棠星还要问他是不是在做泥巴面膜。
不知道面膜是什么,但感觉被她嘲讽了。奉心:呵!
等到她又一次在他心烦意乱时溜达过来,丢下一句:“你喜欢棉被吗?那边有一大片棉花,可以摘了做被子。我会弹棉花。”
“等等,”奉心叫住她。
苏棠星回头。
他深受打击后没再故意露出那种姿态,嘴角一勾,眼中却毫无笑意,冷冷问:“你究竟要做什么?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毫无意义。”
“因为你心情不好,你看不到世界,我想让你感受到。仅此而己。”
苏棠星再次邀请:“来摘棉花吗?”
他不想摘棉花,他现在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奉心暴躁地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忽然冲过棉花堆里死命地揪。
棉花棉花棉花!弹去吧你!
……
少年奉心就这样被迫和这样一群奇怪生物绑定在了一起。
和其他修士都不一样。不急着修炼,不急于明天;慢吞吞过今天,过现在。
他一路跟随,踏遍山河湖川,去了长满灵植的地方,还去了火山和沙漠。
火山巍峨,建立在山上的宗门见了她就放行,急匆匆向内传讯。没一会儿就出来个骄矜的小
少爷,欢喜迎过来,嘴上抱怨说怎么来得这么晚。
苏棠星给他出示令牌,他又摆手说不用了,你进去吧。
她们在火山上住了三日,享受到了最高规格的待遇,真是身心舒畅。
然后苏棠星又离开,临走前还和小少爷说归一大会再见。
紧接着去了沙漠。
黄沙漫漫。蒙着眼睛,半人半蛇的白色男人忽然从地下钻出来迎她们进入绿洲。
路上,苏棠星问他最近怎么样,怎么跑沙子底下去了?
白蛇男在沙地上滑行,说尚可。天气太热了,底下凉快。
苏棠星就说你别又被流沙卷走了。
白蛇男哈哈笑了两声,摘了面上绸带透气。
进了绿洲,没走几步,又听见一阵唢呐声。
苏棠星:“这是又把谁送走了?”
吹唢呐的姑娘闻声惊喜回头,泪眼汪汪说:“这是你给我的灵感呀!”
苏棠星:“……”
奉心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那种表情。
顿时感觉身心舒畅。
“看了你和灵兽的相处,我本来是想创作一曲绝世温柔的调子的,可一想到无论如何终有分别呜呜,我就忍不住。如果总是要失去,为何还要相逢呢?”
苏棠星垂眸。
泰逢己经先一步抱住她的一缕头发,不悦道:“你不要胡说!我们才不会再分别!”
其他灵兽同样不满,朝她怒目而视。
苏棠星制止,笑说:“因为过程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因为害怕分离就放弃相遇。没有了痛苦的同时,也会错失更美好的时光。”
奉心承认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从不情不愿,慢慢也变成了心甘情愿,苏棠星说去太一剑宗参加归一大会,他也没拒绝。
脑海中,有朦胧的记忆开始浮出水面。
但在想起一切之前,他就想问一个问题:
苏棠星能不能别弹她那破棉花了?
他整整听了一路了!
一路!
死人都要被她磨活了。
现在就是后悔。
摘那么多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