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最可爱 作品

第15章 边关狼烟

天牢。\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油灯的火苗,映着林默毫无波澜的脸。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枚狰狞的仿制虎符。

“我就是诱饵。”林默的声音很轻。

“你是钩子。”影纠正道,“刺进敌人喉咙里,就再也拔不出来的钩子。”

林默没有再问。

他知道,当这枚虎符出手时,京城的天,就要塌了。

影的身影,如水墨般散去,只留下一句话。

“戏,快开场了。”

……

三日后。

御书房。

凌晨的寒气尚未散尽,一名信使已如旋风般冲入殿内,盔甲上还带着北地的风霜。

“报——!”

信使单膝跪地,高举着一卷火漆封口的急报。

“八百里加急!北境狼烟!蛮族三十万大军,已破望月关!”

陈庆之脸色一变,上前接过急报,呈给李彻。

李彻打开,快速扫过。

奏报上,北境守将,崔家的门生,用血泪控诉着蛮族的凶残,请求陛下速派大雪龙骑,驰援北境。

字字泣血。

“陛下,望月关一破,北境门户大开,京城危矣!”陈庆之的声音,沉如铁石,“请速派大雪龙骑!”

李彻放下奏报,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只是走到窗边,看着天边那一抹鱼肚白。

“庆之。”

“臣在。”

“北方的天,应该很冷吧。”

陈庆之一愣,不明白皇帝为何会问这个。

“回陛下,北境已入深秋,滴水成冰。”

“是啊。”李彻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这么冷的天,三十万大军……粮草,够吃吗?”

陈庆之瞳孔微缩。

李彻走到御案前,从一堆奏折下面,抽出了另一份,截然不同的密报。*天~禧?小¢说/网` ,首¢发*

他将密报扔在陈庆之面前。

“这是悬镜司半个时辰前送来的。”

陈庆之拿起,打开。

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北境,晴,无战事。守将崔炯,昨日于府中设宴。”

陈庆之的呼吸,瞬间停滞。

一股寒意,比北境的冰雪更冷,从他背脊升起。

“他们……”

“他们想调走朕的刀。”李彻坐回龙椅,语气平静得可怕。

“然后,在京城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看着陈庆之。

“所以,朕决定……”

“成全他们。”

……

太和殿。早朝。

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北境的“噩耗”,已经传遍了朝堂。

“陛下!”

崔民第一个站了出来,老泪纵横,声嘶力竭。

“北境百姓,危在旦夕!请陛下速发大雪龙骑,救万民于水火!”

“请陛下发兵!”

“请陛下发兵!”

谢渊、卢植,以及他们身后的数十名官员,齐刷刷跪倒一片。

声势浩大,仿佛忠心耿耿,义薄云天。

王承站在一旁,低着头,眼底却藏着一丝得色。

李彻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满脸“焦急”与“犹豫”。

“大雪龙骑乃京城防务之根本,不可轻动啊!”

“陛下!”崔民以头抢地,声震大殿,“若北境失守,京城焉能独存?难道在陛下眼中,京城防务,比千万百姓的性命还重要吗?”

好一顶大帽子。

李彻“迟疑”地看向王承。

“王太傅,您意下如何?”

王承走出队列,躬身道:“陛下,崔大人所言甚是。-d~i?n\g~x¨s,w?.·c_o′m`国之安危,系于边境。老臣以为,当以大局为重。”

他这是在逼宫。

李彻的脸上,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挣扎”与“无奈”。

他长叹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也罢。”

“传朕旨意。”

“命陈庆之,即刻统领大雪龙骑,即日开拔,驰援北境!”

“不得有误!”

“陛下圣明!”

崔民、谢渊等人,再次叩首,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他们抬起头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成了。

这头没了爪牙的幼龙,马上就要任他们宰割了。

李彻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一群……自作聪明的蠢货。

……

王家府邸。

密室之内,暖炉烧得正旺。

王承、谢渊、崔民、卢植四人,围坐一堂。

“哈哈哈!成了!”谢渊的胖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那小皇帝的脸色,你们是没看到!跟吃了苍蝇一样!”

崔民捋着胡须,得意道:“他不敢不答应。‘为天下苍生’这顶帽子,他戴不起,也甩不掉。”

卢植看向王承:“王兄,大雪龙骑最快也要明日清晨才出发。我们……”

王承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不急。”

他放下茶杯,眼中精光一闪。

“京城没有了大雪龙骑,就像一头没了牙的老虎。”

“但老虎,终究是老虎。”

“要杀虎,我们需要一把更快的刀。”

谢渊凑了过来:“王兄的意思是……”

“西山大营那三千精兵,该动一动了。”王承的声音压得很低。

“可是虎符……”崔民有些犹豫。

“所以,我们得先做另一件事。”王承的目光,投向了天牢的方向。

“把我们那位‘忠心耿耿’的林大人,从牢里‘请’出来。”

“只有他,能帮我们,从那头老虎的身上,‘借’来虎符。”

谢渊一拍大腿:“妙啊!让谢安去!他是吏部郎中,又是我们谢家的人,去天牢探望一个‘同僚’,合情合理!”

“就这么办。”王承一锤定音。

“让谢安告诉林默。”

“我们,可以给他一个光明的未来。”

“只要他,肯为我们所用。”

四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他们以为自己是猎人,正一步步将猎物引入陷阱。

却不知,那猎物,早已在陷阱的尽头,为他们备好了一场盛大的死亡。

……

深夜。天牢。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味。

林默的牢房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吏部官服的中年人,面容和善,正是谢家旁支,吏部郎中谢安。

他屏退了狱卒,亲自提着一个食盒,放在了林默面前的桌上。

“林大人,许久不见。”谢安笑着说。

林默抬起眼,没有说话。

“在下知道,大人是冤枉的。”谢安为他倒了一杯酒,“陛下年幼,偏听偏信,才会让大人蒙受不白之冤。”

他将酒杯,推到林默面前。

“我们家主,还有王太傅他们,都非常欣赏大人的才华与风骨。”

林默依旧沉默。

谢安的笑容更深了。

“家主说了,只要大人肯点个头。”

“这天牢的大门,随时为大人敞开。”

“吏部侍郎的位置,也是大人的。”

“我们,可以给大人一个,比跟着那个小皇帝,好上一万倍的前程。”

他终于说出了来意。

林-默看着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

“条件呢?”

谢安笑了。

“林大人是聪明人。”

他压低声音,凑了过去。

“我们需要一样东西。”

“王家的兵符。”

林默的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兵符在陛下手里。”

“我们知道。”谢安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算计,“所以,才需要大人帮忙。”

“我们会安排大人‘越狱’,制造混乱。”

“大人只需趁乱,潜入御书房,将兵符盗出。”

“事成之后,你就是我们的人,是扳倒昏君的大功臣!”

林默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死人。

一出戏。

一出“忠臣”林默,不堪受辱,被谢家收买,越狱出逃,并盗走王家虎符,意图构陷忠良的戏。

影说得一个字都不差。

而自己,就是那个最重要的诱饵。

“好。”

林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答应你们。”

谢安大喜过望。

“好!好!林大人果然是识时务

的俊杰!”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今夜三更,会有人来接应你。”

“大人,静候佳音。”

谢安走了。

牢房里,又恢复了死寂。

林默看着桌上那枚谢安没注意到的,粗糙的木质虎符。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牢房外,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知道,影就在那里。

“鱼,上钩了。”林默轻声说。

黑暗中,没有回应。

但林默知道,他听见了。

因为,一柄冰冷的,带着鞘的短刀,从栅栏外,无声地滑了进来,停在他的手边。

刀柄上,刻着一个字。

“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