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最可爱 作品

第53章 世代恩怨,顾家的罪证

哭魂峡。.d~1\k!a*n¨s-h-u¢.¨c′o?m/

谷口,那银甲副将的手,轻轻落下。

没有冲锋。

没有呐喊。

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从峡谷两侧的峭壁上传来。

呼延泰猛地抬头。

火光下,他看到数百个黑色的洞口,在峭壁上悄然打开。

“那是什么?”胡狼的声音里,是极致的恐惧。

下一刻,他得到了答案。

“咻咻咻咻——!”

不是箭。

是碗口粗的,被削尖了的巨木。

是磨盘大的,被点燃了滚油的巨石。

是覆盖了整个天空的,死亡之雨。

“跑!快跑啊!”

“没有地方跑了!”

山崩地裂。

惨叫声,哀嚎声,骨骼碎裂声,被巨石落地的轰鸣彻底淹没。

这不是战争。

这是填埋。

用石头,用木头,用一万多蛮族溃兵的血肉,去填平这条哭魂峡。

呼延泰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甚至忘了躲闪。

一块燃烧的巨石,在他眼前急速放大。

他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大汗……我们……来陪你了……”

……

雁门关,城楼之下。

一座新的,比之前庞大十倍的京观,正在拔地而起。

数万名大炎士兵,麻木地将一颗颗蛮族头颅,用冰雪和泥土,堆砌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死亡的恶臭。*w.a,n_z\h?e,n¢g?s¨h-u/k′u\.!c′o?m~

李彻就站在京观前,一身玄甲,未曾卸下。

他看着这座用二十万条性命筑成的“丰碑”,面无表情。

“陛下。”

银甲副将,林枫,单膝跪地。他的铠甲上,还沾着哭魂峡的脑浆。

“幸不辱命。”林枫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哭魂峡内,再无活口。”

“嗯。”李彻的回应,只有一个字。

“只是……”林枫顿了顿,“在峡谷外围,俘虏了一人。”

“俘虏?”李彻的眉头,第一次微微皱起,“朕说过,不要俘虏。”

“此人身份特殊。”林枫从身后亲卫手中,接过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扔在地上。

那男人衣着华贵,虽狼狈不堪,眼神却依旧凶悍。

“他是耶律洪的表侄,一个部落的大首领。”林枫接着说,“我们发现他时,他正带着几个亲卫,拼死护着一个箱子。”

李彻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箱子上。

一个普通的,镶着铁皮的木箱。

“打开。”

“你敢!”那蛮族贵族嘶吼,“这是我们部落的圣物!卑贱的南人,你们……”

李彻没有看他。

他只是对着身边的亲卫,微微抬了抬下巴。

亲卫会意,拔刀。

“咔嚓!”

箱锁,应声而断。

箱子被打开,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些陈旧的丝绸卷轴,和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

李彻翻身下马,缓缓走来。+微\趣,小^说+网_ ^无′错.内¨容*

他随手拿起一卷丝绸,抖开。

上面,是草原各部落的分布图,详细到每一个水源和牧场。

他扔掉丝绸,拿起了那个紫檀木盒。

打开。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玉佩。

一枚质地上乘的,和田白玉。

玉佩上,用阳刻的法子,雕着一个字。

“顾”。

李彻的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他将玉佩握在手中,又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

信封上,没有字。

李彻看向那名被俘的贵族。

“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那贵族咧嘴一笑,满口是血:“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是吗?”李彻的声音很轻。

他将信和玉佩,递给了林枫。

“送去悬镜司。”

那贵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告诉缇骑。”李彻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朕要他开口。用什么法子,朕不管。”

“是!”林枫领命。

那贵族眼中

,终于露出了恐惧。“不……不!我说!我说!”

李彻,却连看都未曾再看他一眼。

……

帅帐之内。

烛火,摇曳。

悬镜司最顶尖的几名密码破译官,围着一张桌子,满头大汗。

那封信上的文字,是一种早已失传的,草原萨满祭祀时才会用的密文。

李彻就坐在主位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那枚“顾”字玉佩。

帐内,死一般寂静。

只有木炭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陛下……”

一名年长的破译官,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的脸色,比外面的雪还白。

“破……破开了。”

李彻睁开眼。

他接过那张写满了大炎文字的译文,缓缓看了起来。

帐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看到,这位从开战至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年轻帝王,握着纸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那张纸,仿佛有千钧之重。

上面没有惊天的阴谋,也没有绝世的武功。

只有一些冰冷的数据。

“雁门关,左翼三号烽燧,换防时间为子时三刻,守军三百,其中新兵一百二十人……”

“关内粮道,由西山大营转运,逢单日行,守备军五百,将领好酒……”

“城墙北面,第三十七段,曾于二十年前修补,砖石不固,可为突破口……”

一条条,一桩桩,全是雁门关最核心的防御机密。

而在译文的最后,是落款。

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日期。

二十年前,先帝御驾亲征,兵败雁门关下的那个,日期。

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咔嚓。”

一声轻响。

李彻手中的那枚和田白玉佩,被他生生捏成了齑粉。

白色的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陛下!”

陈敬德听到动静,掀帘而入,正好看到这一幕。

李彻没有动。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滔天的,黑色的怒火。

“陈将军。”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末将在。”陈敬德心中一寒。

“二十年前,雁门关之耻。”李彻一字一句,“朕的父皇,是如何兵败的?”

陈敬德的老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噗通”一声跪下,浑身颤抖:“陛下……是末将无能!敌军……敌军仿佛未卜先知,我军的每一次调动,每一次突袭,都被他们提前识破……我们……”

“未卜先知?”

李彻笑了。

笑声,让帐内的烛火,都为之颤抖。

他将那张译文,扔在了陈敬德面前。

“你自己看。”

陈敬德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纸。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缩成了针尖。

“不……不可能……”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将,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顾家……这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四世三公,是……”

“是国之栋梁?”李彻接过了他的话。

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帐门口。

他掀开帘子,望着京城的方向,那片被黑夜笼罩的,繁华之地。

“好一个顾家。”

“好一个,四世三公。”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天地为之失色的,无边杀意。

“欺君罔上。”

“通敌卖国。”

“朕……”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要诛他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