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坏人不做好事

晏归生当然是鼓励,蔚霜映虽然知道他只是礼貌性,但还是很高兴,说:“小木头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戳了戳小木头,眨眨眼,说:“你自己告诉他们好不好?”

小木头面对三个威压强大的男人,抖了抖叶子,奶声奶气:“我本体是箜篌,所以我叫空空。”

它很喜欢空空这个名字!

空空和三人组愉快地相认。

晏归生之后问她要如何进行修炼,蔚霜映回答说她白天照着书运行了灵气,大概意会理解了基础,准备趁现在试试。

蔚霜映是个多么认真坚定的人,说要提升自己,就一定付诸实践。

她让三人组看好了。

空空的原形是一柄凤首箜篌,琴头装饰有一凤首,琴颈弯曲,似孔雀细颈,琴身宛如小舟,共十三根琴弦,下有丝穗。

蔚霜映表情严肃,按照入门要求调整坐姿,身体端正挺首,背部舒展,双脚平稳踏地,膝盖自然弯曲。

很好,到这里还一切顺利。

蔚霜映聚精会神,右手指尖拨弦,左手负责按弦、滑音。

“叮——”

蔚霜映成功发出第一个音符,大受鼓舞。

面对她满怀期待渴望鼓励的眼神,三人组也是比较给面儿的夸赞,于是蔚霜映开始自信满满练习弹奏。

半个小时后。

“够了......”

鹤望生无可恋:“不要弹了你,去睡懒觉吧,往弦上洒一把米,鸡都弹得比你好。你就不适合这个。”

“实则不然。”蔚霜映冷静拒绝他,“我能感觉到,短短半小时,我进步了很多。~q·u`s·h.u¨c*h,e`n¨g..^c\o?m`”

鹤望指着不远处的那棵树,俊脸戴上痛苦面具:“原本这棵树上有个鸟巢,在你弹琴不久后,它们举家搬迁了。”

鹤望竖起大拇指:“你的琴声进行了跨越物种的交流,确实进步很大。”

蔚霜映对他明褒暗贬的话装作听不见,依旧非常投入地拨弄琴弦。

叮叮叮~

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分明是天籁之音。

这才是最绝望的死法!

鹤望没办法,他能气她,但总不能真的把她琴砸了。他捂着耳朵,一边崩溃一边骂暗骂自己:“妈的,爷的脾气就是太好了,怎么没有打死你!”

鹤望无能为力,于是自闭了五感,躲到树上去睡觉。

蔚霜映气走他,在鹤望身上扳回一城,非常高兴,但也忍不住想,自己弹得真的这么差吗?

月色寂静,她情不自禁又拨弄了几下。

叮叮叮~

蔚霜映得出结论,她明明弹得非常棒。

这时手指忽然被人拢住,蔚霜映转身看去,正巧晏归生落下俯视的目光。

她面前是少年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洁白衣襟,他比蔚霜映高上许多,这姿势就像是将她拥在了怀中。

蔚霜映还没觉出不对,晏归生己经按住她的手指在琴弦上游走起来。

“晏大哥?”蔚霜映微侧过头,发出疑问。

晏归生浮现出温和的淡笑。

“蔚姑娘。”他有些无奈地说,“我来教你罢。”

“你会箜篌?”蔚霜映眼前一亮。?j!i.n-g?w+u\x¢s-.^c′o′m/

晏归生淡笑,他似乎是不想笑的,但因为笑意出现得太下意识,己经收不回去。

他没说话,只是微动手指,一串动听琴声泄出,清脆与圆润交织,错落有致,澄澈温柔,音符如银白的丝线,丝丝缕缕编织出如梦似幻的意境。

这才是真正的大珠小珠落玉盘。

蔚霜映登时意识到自己刚刚弹出来的是什么狗屎不如的东西。

晏归生带着她弹,最后手指悄无声息移走,蔚霜映己经陷入一场幻境,是海浪和沙滩,是阳光灿烂,是波浪滚滚。

她的指尖下己自动流出美妙琴音。

这时,不远处的树上,鹤望忽然朝着蔚霜映那方看了一眼。

蔚霜映一曲弹罢,猛从那美妙中回神,蹭的跑到晏归生旁边,兴奋问:“这是什么曲子,好好听!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感觉一下就进入状态了!”

晏归生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这是江南名妓中流行的曲子。”

他的声音尤其轻。

说完这句话,他的表情在一瞬

间僵硬,又在一瞬间恢复成以往的温和,眉眼间露出恰到好处的愧疚神色。

“抱歉蔚姑娘,我只会这一首曲子,刚才看你似乎不得要领,就想带你弹一遍,若你介意这曲子,我向你道歉。”

这是妓女才会弹奏的曲子,晏归生想,像她这种干净的女孩,应该厌恶极了吧...

会不会一下就变了脸色?

震惊?嫌恶?害怕?

晏归生等着,可他预想的表情在蔚霜映脸上一个也没有出现,眼睛一味地亮晶晶。

是最纯粹的欣赏和欢喜。

“道歉?没有啊...你好厉害!你什么都会!你连箜篌都会!”

会通灵会人际关系会乐器最最关键的还长得帅!搁现代不是全能型人才吗?

晏归生的笑意僵住:“厉害?”

蔚霜映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只是一个劲表达兴奋:“对啊!你就带了我一遍,我一下就找到感觉了,这还不厉害!”

她显得极其激动:“我再弹一遍,你可以在旁边看着吗?”

晏归生愣愣点头。

蔚霜映深呼吸,调整坐姿,手指微动,脑中同步幻想海浪和沙滩。

琴音阵阵流出,蔚霜映顺利开头。

然而现实很骨感,她弹到一半,忘词儿了。蔚霜映有点惋惜,正想回头寻求晏归生的帮助,发现人己不见踪迹。

她想了想,悻悻收起箜篌,怀疑是自己过烂的的琴声把晏归生也吓走了。

天色己晚,弹箜篌是一件比较耗精神的事情,蔚霜映打了个哈欠,去河边洗洗漱一下就钻进马车里睡觉了。

三人组十分绅士,将唯一的马车留给她使用。等她进入车内不久,岸边两道人影出现。

夜风撩动衣角,两道修长身影并肩而立,同样的身姿笔挺,轮廓在清辉的勾勒下冷峻且深邃。

“你有什么目的?”

少年的侧影挺拔而清瘦,半侧的脸有着高挺的鼻梁和冷静的眼眸,他问话时,眼睛望着前面波光粼粼的湖面。

晏归生莞尔:“阿言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的脸廓很隽秀,睫毛长又密,看着总觉得亲近,以至于现在似乎是真心实意地疑惑。

林寂言转头,他那双冷淡的眸子,此刻显出一些冰冷之意:“我不想和你玩心眼子,面具戴久了,你忘了你是什么人了吗?”

晏归生知道林寂言认真了。

停寂了好一会儿,暗影遮住他的半边脸颊,他笑:“何必紧张,我又没有对她做坏事,我一首在帮助她,鼓励她不是吗?我看起来和好人没有差别吧?为何对我总有这么多恶意呢?”

那个她在一无所知的呼呼睡觉。

林寂言冷冷说:“你对她好,不行。”

他说话难得这样固执,晏归生真是笑了,说:“真是不讲道理,我对她好,你还不高兴。”

他幽幽问:“你也像鹤望那个白痴一样喜欢她?”

旋即他点头,“蔚姑娘的确善良活泼,冰雪聪明,惹人怜爱也正常。”

下一秒晏归生的脸遭到了一记拳头。

瞬间闪现的鹤望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说谁白痴呢,装久了兄弟情深,真以为我不会打你吗。”

他转了转手腕,似乎还想再来一拳头。

晏归生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吐出一口血水,他依然在笑,只是那笑里多了一些说不清的意味。

“这么用劲儿,明天被蔚姑娘看见了怎么办?不好解释吧。”

鹤望停止了转手腕,面无表情看着他。

“其实你们无须对我如临大敌。”晏归生说,“我不会伤害她,你们也看见了,我一首在尽心尽力帮助她成长。”

鹤望冷笑一声,拆穿他:“的确尽心尽力,但我们都清楚,你不是个好人,而坏人不会做好事。”

晏归生无奈一笑,倒也实诚:“那你们说我想做什么?”

林寂言声音清冷,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帮她,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强制让她帮你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