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林七夜的脸颊滑落,混合着未干的血迹在青石板上晕开一片暗红。-4·0¨0!t+x_t?.*c~o¢m,
他死死攥着星辰刀的刀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刀身上的月光纹路仍在不安地闪烁,仿佛在畏惧着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
林七夜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他僵着身子像是被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力量将他钉在原地,只能任由雨滴打在睫毛上,在视线里折射出扭曲的光晕。
“嗒。”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不是踩在水洼里的声响,而是某种更空灵的声音,仿佛有人踏在虚无与现实的交界处。
朦胧的白光在雨中晕染开来。林七夜拼命转动眼珠,只能看到身后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
雾气中的人形轮廓如同老式电视机里的雪花噪点,时而凝实时而涣散。
六片光翼虚影在雨中舒展,最下方那对羽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圣洁的纯白,像是被墨汁浸染的宣纸,逐渐晕开深邃的漆黑。
“借走别人的东西……”空灵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带着非人的回响,“可不是好习惯。”
雾气中伸出一只半透明的手,对着鬼面王轻轻一握。
“咔嚓!”
七只骨刺眼同时爆裂,黑血尚未溅出就被凝固在时空中。
鬼面王五米高的身躯剧烈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仿佛正在承受无法言说的痛苦,肌肉纤维剧烈痉挛着,那张扭曲的鬼脸定格在极度惊恐的表情。
林七夜突然发现胸前一轻,被禁锢的身体突然间就能动了。·e¨z\小!税?王! _哽/歆_罪?筷/
忽然一根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羽毛自行飘起,落入雾气中的手掌心。
当羽毛接触掌心的刹那,整个空间剧烈震颤!
“轰——!”
静止的时空重新流动。
鬼面王保持着狰狞的表情,从头部开始寸寸崩解。
没有爆炸,没有闪光,它的存在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无声无息地消散在雨夜中。
林七夜踉跄着后退两步。
他是谁?
是人类吗?
为什么鬼面王在他的手里就如一只蝼蚁一般?
星辰刀在他手中发出哀鸣般的震颤,刀身月光纹路明灭不定——这是面对至高存在时本能的战栗。
他努力想看清救命眼前的面容,可那团人形雾气始终朦胧不清,唯有背后的六翼虚影越发清晰——左侧最下方的羽翼己经彻底化作漆黑。
他看见雾气微微侧首的动作,明明没有五官,却清晰感受到被注视的压迫感。
“赵空城!”
林七夜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扑向奄奄一息的战友。
一道黑光后发先至,没入赵空城正在透明的胸口。
那些飘散的光点突然倒流,赵空城破碎的身躯竟开始重组。
“这是……”
林七夜震惊地抬头,
雾气正在雨中消散。
最后时刻,他仿佛看到那人形轮廓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空灵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今夜之事……”
“止于今夜……”
六翼虚影随风而逝。\w?e\i?q~u\b,o^o-k!.?c,o·m_
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在林七夜鼻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有手中仍在发烫的刀,和身旁呼吸逐渐平稳的赵空城,证明那个朦胧的身影真实存在过。
“这是神明吗?”
林七夜自言自语的问着。
奇怪的是他在回忆对方的样子时却脑中一点记忆都没有。
空间产生扭曲,一道身影出现在一个巷子中。
路西安看着不远处,另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这边,不用看路西安也知道是杨晋或者应该叫杨戬。
路西安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时,屏幕上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
刚按下接听键,司小南带着哭腔的声音就炸响在耳边:“笨蛋!你又跑去哪里了?
不是告诉你待在家别乱走吗?你现在在哪里?等会我过来找你!”
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司小南在哭泣,还有车辆急刹的刺耳声响。
路西安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有二十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司小南的号码。
方才干扰空间的余波显然影响了信号接收。
“
我在一个学生林七夜家的附近,今天晚上去他家进行家访了,怎么了?”
“你给我待在这儿,我待会现在过来找你。”
她以为对方出事了,就首接回到家中,结果发现路西安根本不在。
本来赵空城那边的消息就己经让她心中十分紧张,这时候路西安的电话恰巧又打不通。
在接下来的20分钟是她人生中最慌乱,最无助的时刻。
赵空城如果死了,她可能会伤心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路西安死了。
她可能也会跟着他一起走吧!
没了路西安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坚持下来的理由。
“这么晚了,等一会儿就……”结果还没等他说完,对方就首接挂断了电话。
没办法的路西安只能等着呗。
谁让他是一个不舍得惹妹妹生气的哥哥呢。
雨水顺着黑色的风衣滴落。
林七夜还站在雨中,手中紧握着那柄唐刀,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些迷茫。
他站在阴影处,目送着医疗队将赵空城抬上救护车。
在他的前面还站着一位同样是中年大叔的陈牧野,而在两人的旁边还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身形娇小,穿着守夜人所配置的衣服,正是司小南。
而她对方在看到赵空城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一口气,她朝着旁边的陈牧野说了些什么,就往着一个方向跑去。
另一个便是红缨。
她一头深色头发利落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更显清爽干练。
穿搭时尚活力,红白配色的连帽外套搭配同色系运动鞋。
不过此刻的她眼角微微泛红,应该是刚刚哭过的。
“病人全身40多处骨折,右臂粉碎性损伤。”
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白大褂下摆沾着泥水,“按理说这种伤势根本撑不到现在…但有什么东西在维持着他的生命体征。”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陈牧野,“以后恐怕…”
红缨突然冲上前抓住医生的手臂,她的运动鞋踩在水洼里溅起一片水花。
“一定能治好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赵叔他…”
而白大褂医生则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要知道这种伤势能够活下来己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吴湘南轻轻拉开情绪失控的同伴,对着他摇了摇头,意示他冷静一点。
当救护车的尾灯消失在街角,林七夜突然转向陈牧野:“我加入守夜人。”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声音却异常清晰,“但有个条件——我只待十年。
“守夜人不是普通的组织,一旦踏入,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你离开的。”
陈牧野的声音低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守夜人徽章,“所以你说的十年之约…组织历史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林七夜刚要开口,陈牧野却突然转身,月光在他沧桑的面容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不过——”
这个转折让林七夜瞳孔微缩。
“如果你真能在十年后强大到让整个守夜人高层都对你束手无策…”
陈牧野的声音突然带上了罕见的锋芒,像是出鞘的利刃,“如果你能以一己之力改写守夜人铁律…那这个承诺。
我陈牧野今天就替你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