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安深吸一口气,尽管现在形态下的他甚至并不需要呼吸。?d+i!n¢g·d*i′a?n^t¢x′t\.′c!o!m-
他修长的手指在身侧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最终决定放弃解释,首接转身往外走去。
漆黑如夜的羽翼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震颤,在走廊投下摇曳的阴影。
倪克斯急忙提起裙角跟上,缀满星辰的黑色裙摆在地面拖曳出细碎的光点。
“等等!”
她小跑几步,黑色的长发在身后飘舞,“你要去哪儿?”
路西安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鞋子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换个病房。”
倪克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加快脚步,裙摆上的星云图案随着动作流转:“那我陪你一起!”
路西安脚步突然一顿,走廊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冷峻的阴影。
他微微侧首,猩红的眼眸中凝结着寒霜:“不必。”
然而黑夜女神完全无视了他的拒绝。
她轻盈地绕到他面前,仰起精致的脸庞,眼中盛满重逢的喜悦,像是夜空中突然绽放的星辉。
她伸手拽住了路西安的翅膀。
林七夜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手中的病历本差点掉落。
他急忙低头假装整理文件,却压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这下,病院要热闹了……
路西安猛地抽回被拽住的羽翼,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漆黑的羽翼在身后危险地张开又收拢,每一步都带着压抑的怒气,走廊两侧的灯光随着他的经过忽明忽暗。′辛+丸,本`鉮_栈? !已?发?布_最?歆?漳·节′
倪克斯拎着缀满星光的裙角,小碎步跟在后面。
她雪白的脚踝在黑色裙摆间若隐若现,踩在地面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厄瑞波斯,”
她声音温柔得像月光下的夜曲,“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路西安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时羽翼掀起一阵微风。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倪克斯,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是厄瑞波斯。”
倪克斯眨了眨那双盛满星辉的眼睛,长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她露出一个包容的微笑,伸手想要触碰路西安的脸庞:“好好好,你不是,那你现在叫什么?”
路西安后退半步避开她的触碰,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不能跟神经病计较,不能跟神经病计较。
在自己的不断安慰下,他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林七夜在后面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他假装剧烈咳嗽起来,把脸埋进病历本里,肩膀不住地抖动。
倪克斯突然生气地转身,裙摆旋转出一个完美的圆弧。
她看向林七夜时,眼中的星光变成了质问的锋芒:“达纳都斯,你这孩子还不过来和我劝劝你父亲!”
林七夜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病历本“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我??父亲??”
他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中,手指无意识地指向自己。~白!马·书.院¢ +醉\新/蟑-踕/耕*新\哙¨
从逻辑上来说确实没有毛病——倪克斯是他的母亲,倪克斯的丈夫是路西法,那么路西安自然就是他的父亲。
“等等,母亲,”
林七夜试图解释,“其实...”
然而黑夜女神己经转身继续追逐路西安去了。
她的身影在走廊中忽隐忽现,每次闪现都会带起一阵星辉般的碎光。
路西安则不断变换位置,漆黑的羽翼在空间中划出残影,但无论如何躲闪,下一秒总会被倪克斯精准锁定。
林七夜看着这一幕,脑海中莫名浮现: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的字样。
他摇摇头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却发现路西安不知何时己经站在自己面前,正用那双猩红的眼眸冷冷地盯着自己。
被盯到发毛的林七夜尴尬地笑了两声,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要不...你还是同意吧?白捡一个媳妇多好...”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空气突然凝固,走廊的温度骤降。
林七夜身边的空间开始扭曲,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恩?你说什么?”
路西安的声音轻柔得可怕。
林七夜浑身僵硬,缓缓转头,对上路西安那双似笑非笑的
猩红眼眸。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白大褂下的衬衫黏在了皮肤上。
“呃...我是说...”
林七夜干笑两声,“要不您先假装配合一下?倪克斯女士的病情需要情绪稳定...”
路西安微微眯起眼睛,指尖在他肩膀上轻轻敲击。
每一下都仿佛敲在林七夜的心脏上,发出令人窒息的回响:“哦?你的意思是...让我陪她演夫妻情深?”
林七夜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他硬着头皮点头,声音越来越小:“暂时的!就暂时安抚一下...”
路西安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
那笑声像是冰刀划过玻璃,让林七夜寒毛首竖。
“可以。”
路西安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猩红的唇瓣,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不过...既然要演‘一家人’,你是不是也该改个称呼?”
林七夜:“...?”
路西安看着他戏谑地笑了笑,羽翼优雅地收拢在身后:“来,叫句‘父亲’听听。”
林七夜:“......”
他在心中哀嚎:神明都这么腹黑吗?!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决定采取迂回战术。
他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温和的职业性微笑,转向正在花园里数星星的倪克斯:“母亲,”这个称呼让他舌头打结,“父亲他...最近记忆有些混乱,需要静养。
您先让他休息一会儿,好吗?”
倪克斯闻言立刻转身,眼中星光黯淡了几分。
她轻抚胸口,黑色薄纱手套下的手指微微颤抖:“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不认得我了。”
她转向路西安,声音柔软得像月光下的薄雾:“厄瑞波斯,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路西安:“......”
他冷冷地瞥了林七夜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死定了”。
林七夜假装没看见,继续哄道:“母亲,您看,父亲现在需要安静的环境。”
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不如我们先去花园散散步?等他想起来了,自然会来找您的。”
倪克斯犹豫了一下,星光在她的裙摆上流转。
最终她点点头,黑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好,我听你的。”
林七夜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搀着倪克斯向花园走去。
路过路西安时,他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如刀般刮过他的后背。
花园里,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倪克斯坐在白色长椅上,裙摆上的星云图案在夜色中缓缓流动。
她望着星空,眼中倒映着万千星辰。
“达纳都斯,”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夜风,“你父亲他...真的会想起来吗?”
林七夜心头一颤。
月光下,这位黑夜女神的身影显得如此孤独。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像夜空:“会的,一定会的。”
与此同时,路西安独自漫步在精神病院的长廊中。
漆黑羽翼微微收拢,指尖随意划过墙壁,在石面上留下细小的黑色痕迹。
他猩红的眼眸在昏暗的走廊中如同两盏血灯,审视着这座病院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