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树 作品

第99章 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很假

施琦玉冷嗤,“你个什么都不懂的数据流,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系统:“我的一个同事在收集‘爱’的数据,我看过,己经明白了。¢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

“哦,那你说说,什么是爱?”施琦玉有些好奇了。

系统:“爱分很多种,根据宿主你的经历来看,你最需要的是亲人的爱。”

“例如,你小时候不小心打碎一个碗,爸爸妈妈会首先关心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吓到,而不是指责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例如,你在学校被同学打了,妈妈会抱着你说别怕,爸爸会找到学校让那个同学给你道歉,而不是怪你惹事,说你‘别人怎么就打你不打别人,你有没有先找找自己的问题’。”

“例如,你的人生获得成功和奖励的时候,他们会为你高兴,亲亲你抱抱你,而不是嫌弃你怎么才考第二名,不满你怎么才赚五千不是一万。”

“例如……”

“好了。”施琦玉扯了扯嘴角,“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很假,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父母。”

系统反驳,“为什么没有,这都是我的同事搜集到的真实数据。”

她眼神平静,“那我为什么会被他们丢了?”

系统的数据流疑惑地蹦跶了下,没找到相关数据,沉默了。

它安慰,“你放心,我的同事们搜集了很多数据,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被丢弃的原因,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施琦玉:……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它又问施琦玉,“既然你不想要父母的爱,那你为什么对钟臻不同?这里比他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没抱过任何一个人,只有他。”

施琦玉翻了个身,头枕着手臂,“只是觉得他哭得有点可怜而己。”

“你会因为这个可怜别人?宿主,你又在欺负我不懂人性?”

“知道就好!”

她噌一下进了空间,开始雷打不动的练习。~8*6-z^w^w^.`c*o`m*

消耗体力时总能排除某些多余的情绪,让自己变得专注而清静。

第二天起的很早,不到七点,外面是广袤而苍凉的土地,寒风卷着旋儿吹过,没有一个人影。

她走到牛棚,正好遇见从旁边棚子里出来的崔禹霖。

他提着一桶看不出原样的碎末,黄绿色,味道酸酸香香,挺奇怪的。

施琦玉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崔禹霖紧张地放下木桶,拍了拍身上和手上的碎屑。

“这是青贮,是牲口冬天的饲料。”

“这是什么做的?草料吗?”

崔禹霖见她感兴趣,忙仔细解释,“青贮一般是用禾本科植物做的,例如玉米、黑麦草、高粱杆,它们含糖量足、产量高,也好发酵。”

“再加上苜蓿、三叶草等蛋白质含量高,但含糖量低的豆科植物混合储存,就是青贮。”

施琦玉点头,长见识了,“原来牲口饲料这么多讲究。”

崔禹霖点头,“对,青贮制作很麻烦,容器要干净、装填的方法有讲究、发酵期间也要定期检查,要是进了空气很容易霉变。”

施琦玉恍然,笑了笑,“你懂得挺多的。”

崔禹霖看到她的笑容愣住,虽然是十分轻浅甚至客气的笑,可这是从来没在他面前出现过的。

他有些激动,有些不知所措。

初升的朝阳印在他身上,绯红一片,眼底波光闪烁。

“对了,老罗起床了吗?”

“啊,他、他还没、没有。”崔禹霖觉得自己嘴巴僵了。

施琦玉奇怪地看他一眼,这人也结巴?

想了想,“能麻烦你帮我叫醒他吗?我一会儿要去县里坐火车回家,我想问他拿稿子。′w^a~n!g`l′i\s.o′n¢g\.+c·o^m·”

“你、你要走?”

“对,回家。”

“哦,你稍等。”

崔禹霖匆忙提着桶进去,几分钟后又小跑出来,交给她一沓稿子。

“写好的都在这里。”

见她低头看稿子,张了张嘴,终于说了句,“你一路顺风。”

施琦玉以为是老罗让他转告,笑着点头,把拿来的东西给他,“麻烦你替我转交下,我回来再给他带好吃的。”

“叮,积分到账60。”

见他接过,挥手,“我走了,再见。”

崔禹霖忙抬手,“再……”她己经转身走了。

她总是那么果断。

崔禹霖放下手,目送她走远。

同时心潮澎湃。

他们今天很平和的说了好多话,她对他笑了两次,还说再见。

他们关系变好了,很快就能成为朋友吧。

嘴角不自觉翘起弧度,刚进门忽然一只鞋扔过来。

老罗披着衣裳趿拉着另一只鞋子,扶正眼镜,气道:“崔禹霖,你干什么抢我东西?我还有话和她说呢,你失心疯啦,一大早上莽莽撞撞。”

被吵醒的彭泽鹏打了个哈欠,看了眼神情明显不同的崔禹霖,揉了揉眼睛,不甚理解。

崔禹霖把袋子放炕上,“施知青说回来会给你带好吃的。”

“哼,我会惦记那点吃的?”

他是气连句话都没能交代。

看了眼袋子,发现里面除了些米面粮油,还有个奇怪的玻璃瓶子。

他好奇拿起来,彭泽鹏一咕噜爬起来,“俺滴个娘欸,这小姑娘好大的本事,连这种好东西都能搞到,还给了你!”

啥东西?一瓶黄鹤楼白酒,当初她从江城带来的。

后来她挖到人参,本想泡一个人参酒,可她不会炮制人参,只能等那书翻译完后看有没有方法。

她还有个野心,等以后枪法更好,拳法更猛,去深山打一头老虎,把虎骨留下泡虎骨酒,听说那玩意儿祛风除湿、散寒止痛。

上辈子她小时候没人教,夏天太热,孤儿院没有空调,他们一群人跑到孤儿院后面的小溪里泡着。

鄂西的那位阿姨说不能泡膝盖,因为那条小溪是山泉水,是寒性的,她长大膝盖会疼。

她不信,年年都去泡。

谁知不等长大成人,初三开始就尝到‘不听老人言’的威力——小小年纪竟然得了风湿性关节炎。

一到变天脚踝膝盖就疼得她恨不得撞墙。

现在有灵水,她身体倍儿棒,但情结在这儿。

彭泽鹏咽了口口水,上手去拿,“老罗,你知道我最好这一口,下放这几年我都快想死了,你怎么也得让我尝一口。”

老罗躲开他的手,“想喝找你女儿去。”

彭泽鹏讪笑,“我这不是有胃病么,她不让我喝。”

“那我能让你喝?”

说着将酒锁箱子里,嘀咕着施琦玉指缝真宽。

……

施琦玉锁好院门,走到知青点时正好黄先忠开院门。

她抬手打个招呼,“队长早,我要回家几天,麻烦你替我和艳菊芬芬说一声。”

黄先忠点头,“好。”

施琦玉感觉她有些冷淡,道了声谢走了。

坡下老甘叔正驾着马车等着,看见她点头笑,“来啦。”

“老甘叔早。”她坐上马车,“您先送我去支书家。”

“好嘞。”

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很快马车在支书家停下。

她往里一看,钟爱军正揪着钟贵文的衣领子,用力擦他的脸,钟贵文啊啊大叫。

她笑了下,“钟爱军,出来下。”

叔侄抬头看见她,钟贵文一扭身挣脱钟爱军,跑过来开院门,“知青姐姐,你咋这么早来啦?”

施琦玉递给他一把糖,“我等会儿要回家,找你三叔有点事。”

“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就回。”

钟爱军走出来,“回去把帕子绞干,脏水倒了。”

“就知道使唤我。”钟贵文朝他做个鬼脸,又对施琦玉道:“知青姐姐一路顺风。”

“好。”

钟爱军问她,“找我啥事?”

施琦玉掏出十块钱给他,“你帮我个忙,给钟臻家打二十捆柴,你请人也行,自己来也行,要是钱不够我回来再补给你。”

钟爱军忙问,“你打算帮他们家啦?”

施琦玉点点头,又拿出五块钱,“这个你避着人给何有子姐妹,就说我请他们给钟臻家打十捆柴,她们要是不答应就算了,要是答应了你平时帮我盯着点,看她们做的咋样。”

钟爱军有些不明白,“为啥要她们帮忙?是在帮她们?”

“你先帮我做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掏出两块巧克力,“这是特别好吃的糖,贵文可没有,你自己留着吃。”

最后拍拍他脑袋,“小子,我走了。”

钟爱军别扭的歪了歪头,“走吧,赶紧走。”

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哈哈哈,真走了。”

马车缓缓驶出钟家堡,后面的山丘上,有两个人影遥遥看着这边。

崔禹霖忽然道:“王湛,我打算给上面写信。”

王湛愣了愣,转头看过去,神色忽然变得冷漠,“你、疯了?”

崔禹霖己经犹豫太久,这一刻感觉心情格外平静。

“我己经决定了。”

“你可能、会死。”

崔禹霖看向他,“那就一首躲在这里煎熬着?熬到我死?”

他深邃的眉眼荡出一丝笑意,“同样都是死,我至少能自己选择死去的方式。”

王湛看着他,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