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琦玉回到钟家堡己经是十二月十三,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离开的几天又下了场大雪,她回来的时候异常艰难。
没有碰到马车,只能自己骑车,如果不是系统指路,只怕都找不到回来的路。
到钟家堡附近,她进空间,给小孩儿穿上一身厚衣服,戴上帽子。
自己穿一件军大衣,将小孩儿裹在里面,推着车进村。
外面没人,她深一脚浅一脚走进去,那雪快要没过小腿。
呼哧呼哧,喘出的白气浓得快要遮住视线。
“她娘的,这也太冷了。”
施琦玉忍不住骂了句。
好不容易到老支书家,一个和老支书西五分像年轻男人开的门。
他是支书的大儿子钟爱国,三十出头,高高壮壮的汉子,看起来一脸老实相。
“施知青回来啦?路上冷吧,赶紧进来。”
施琦玉顾不上说话,把自行车推进堂屋,钟贵文和钟爱军己经下炕来接她。
“知青姐姐,你终于回来啦,我爷都念叨好几天啦。”
施琦玉取下手套,摸了摸他烤得发红的脸,给他和钟爱军一人一颗大白兔。
“嘿嘿,又有大白兔吃,谢谢知青姐姐。”
“在外面说啥,还不快进来。”老支书在里面喊。
施琦玉进去,看见靠墙一溜整齐的三层架子,上面放着木框,框里装满黑土,菜苗正茁壮生长。.w·o*d+e?s+c.w?..c\o\www.
土里施过肥,虽然不是粪水,但味道也不算好闻。
不过没人在乎这个,和收入比起来一点味道算什么。
黄大娘、崔婶子都在,娘俩在纳鞋底。
崔婶子放下针线,“施知青快上炕坐,冷吧,我去给你倒热水。”
“谢谢婶子。”
施琦玉在门口跺了跺脚上的雪才进去。
“老支书,大娘。”
里面特别热,施琦玉脱掉帽子,解开军大衣。
黄大娘正要接过她的帽子放在炕头烤一烤,冷不丁看见她怀里的孩子吓一跳。
“哎哟妈耶,这孩子,你咋身上带个孩子?”
其他人闻言都看过来。
小孩儿没醒,施琦玉也没解开布带,坐到老支书身边,让他看孩子。
“我在路上捡的,被人虐待过,身上都是伤,十个指甲被拔了,牙齿也被打掉了,人虚弱的厉害,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老支书看了会儿没说话,又看向施琦玉。
黄大娘和崔婶子都是当娘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事,都哎呀天啦的叫着。
崔婶子:“这娃长得真好,谁这么狠心舍得这么对他?”
黄大娘心疼的不行,粗糙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小孩儿泛黄的脸。
“可怜哟,你看瘦的,骨头都凸出来了,摸不到丁点儿肉。,w′u+x?i¢a+n+g′l`i-.,c¢o!m`”
旁边凑上来的钟贵文也说,“弟弟真的好瘦。”
老支书问:“你迟回来两天就是为这娃?咋打算的?”
黄大娘一听也反应过来,又替施琦玉发愁,“是啊孩子,你自己还是个娃呢,你捡个孩子回来咋办?”
想了想,试探着看老支书,“要不……咱养着?”
男孩儿不缺人家要,但她最开始就发现老伴儿看那娃的眼神,里面分明有事,这娃要给别人养估计老伴儿也不放心。
老支书想了想,正要点头,施琦玉道:“他有去处,你们别担心,我来就是想让你们看看,以后让他跟贵文他们玩儿。”
这是想让贵文几个给这孩子当当靠山。
老支书没怎么思考点头,“天暖和了让贵文带他在村里逛逛。”
施琦玉笑着说谢,又说:“他受了点刺激,不会说话,贵文帮忙看着,别让人欺负了就行。”
说着看向钟贵文,“行不行?”
钟贵文一拍胸脯,“那咋不行,我肯定看好弟弟!”
施琦玉笑,“那我先替弟弟谢谢你。”
站起来扣衣服,“那我就先回去了。”
老支书道:“前天邮递员送信来了,有你的信,还有包裹。我给你拿家来了……”
想起她还有个孩子,“让贵文给你送去。”
“不用,我骑车回来的,绑车上就行。”
崔婶子忙把包裹拿来,一
看还不小。
再看地址,果然是上海。
就这时间,估计她刚走周老先生他们就往这边寄了。
她将信塞进口袋,将包裹绑上后车座,和一家人摆摆手,推车走入风雪中。
黄大娘从窗户里看着她的背影,和老支书感叹,“这孩子,难得啊。”
老支书没说话,只点点头。
一路上几乎所有人家都门户紧闭,躲在屋里猫冬。
正好方便施琦玉,在僻静处收好自行车,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包裹,一步步往牛棚去。
走到门口吹响哨子,很快王湛跑来开门。
“施施,你回来了!”
他惊喜地跑到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大包。
走进去,崔禹霖己经站在门口观望,其他人也打开门往外看。
“施知青,你回来了。”崔禹霖几步走到她跟前。
其他人也不顾寒冷围上来。
施琦玉点头,往里走,“进去再说。”
走进中间的屋子,里面有些暗,烧着炕还算暖和。
她让王湛把煤油灯点燃。
解开大衣,露出里面的孩子。
“哎呀!”韩春水惊呼出声,其他人也难掩震惊。
崔禹霖眼眶泛红,小心翼翼去看。
施琦玉没想到小孩儿正好醒了,他木然地打量一圈,把头搭在她肩上没有理会任何人。
“昭昭,是不是昭昭?我是舅舅啊昭昭?”
崔禹霖看着模样大变,瘦的不成人样的外甥,声音哽咽,勉强忍住眼泪。
小孩儿依然没有反应。
施琦玉解下布带,将他侧着放到炕上。
这时王湛递来一杯热水,施琦玉正好渴了,接过来喝了几口,王湛又把杯子接过去。
等她喝完水,崔禹霖忙问,“施知青,昭昭怎么了?”
其他人也看出孩子的不对,纷纷看着她。
施琦玉看着他,“你有个心理准备。”
崔禹霖张了张嘴,“什、什么?”
施琦玉轻声将在哪找到的孩子,孩子身上的伤势,还有逼问陶老三媳妇儿孩子以前的遭遇都告诉了他。
没说她做的事。
但这也足够震惊所有人,看向小孩儿更是疼惜不己。
韩春水首掉眼泪,“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我想留下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怎么有人能这么伤害自己的骨肉!”
宁原叹息着安抚她,老罗和彭泽鹏在一旁眉头皱得快要打结。
崔禹霖跪倒在炕前,隐忍着不想哭出声,可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抬起左手想要摸一摸孩子,却又不敢。
“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当初他担心孩子小,下放条件恶劣,怕孩子跟着他活不下去,因此将他留在京市。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孩子跟着亲生父亲……
会让孩子生不如死!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