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李成安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今日就麻烦赵主事了,一点心意,请几位去喝喝茶。`小_税′C¢m?s` ~最¢鑫/璋¢踕~更/芯/快*”
赵明德连忙推辞:“世子,这可使不得。都是我等分内的事...”
“京都为官,讲究的是人情世故。莫不是赵主事看不上我吴王府?”李成安回应道。
“如此,就多谢世子了。”赵明德不动声色的把银票揣入怀中。
而李成安,也登上了马车。待李成安的马车远去,赵明德匆匆返回尚书值房。裴世川正坐在书案前,认真的看着桌上的文卷。
"大人,那些账册都被世子带走了。"赵明德低声道,"下官总觉得...这事怕是不妥。"
裴世川缓缓抬头,轻笑一声:"有何不妥?"
"那些账册里..."赵明德欲言又止。
"本官就是要让他看。"裴世川转身,眼中精光闪烁,"你以为陛下为何突然派他来户部?"
赵明德额头渗出冷汗:"大人的意思是..."
"江南漕运的账目,早就有问题,老夫向陛下说了好几次。"裴世川抚须道,"但陛下一首犹豫不决,眼下让这位世子来户部,未必不是想动一批人了,有些人,老夫得罪不起,这位世子的身份,可没有那么多顾虑,毕竟他也是皇室..."
“若是世子不接招呢?”赵明德问道。+h_t·x?s`w_.*n′e′t~
裴世川眯起眼睛:"他不接招也是陛下的事情,老夫只管把这个麻烦扔出去,而且老夫听说这位世子,做生意很有一套,不着急,再往后看看吧。"
李成安刚回府,便命人将这几箱账册搬进了小院。他唤来夏禾。
"夏禾,把蜀州带过来的账房找来。"李成安拍了拍账册,"看看这些账册,有问题的地方汇总起来,单独整理一本册子交给我。"
夏禾眉头微皱,轻声问道:"世子,这些账本是?"
"户部拿回来的,我不是领了个户部的闲差嘛,那裴老头儿想坑我,第一天就让我看漕运的账册,我大致看了一眼,问题不少!"
"既然世子觉得问题不少为何还要接?"夏禾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阅起来。
“人家把陛下都抬出来了,不接总是不太好的,看看也好,这些东西知道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坏处,只是京都这地方水深,咱们来的时间短,只能一步一步来,动作不能太大了,敢动户部主意的没几个人,你这两天就看看是哪路神仙收了这笔过路费吧。”李成安解释道。
“世子要蹚这浑水?”夏禾问道。
李成安眼中精光一闪:"夏禾,户部是大乾的银袋子,这尚书的位置,只能是陛下的人,你以为陛下不知道这些事情?他知道这些事情,却没有动作,说明这幕后之人不能轻易去动,但现在却把这包袱甩到我头上,你觉得是为什么?"
夏禾神色一凛,压低声音道:"世子是说...陛下这是要借您的手..."
李成安轻轻叩击着案几,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陛下登基这么多年,朝中势力盘根错节。\x~x`s-c~m¢s/.?c·o¨m?有些事陛下不太好做决定,裴世川这个老狐狸,就想把我当枪使。"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院中摇曳的翠竹:"但反过来想,这何尝不是我们的机会,借这个窗户,看看那些神仙们的手段,日后咱们心里也好有个数?"
夏禾若有所思:"世子是说..."
"去查吧。"李成安突然转身,声音低沉而坚定,"不仅要查账面上的问题,更要查这些钱最后流进了谁的腰包,这些事都不必藏着掖着,放心去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咱们只查又不追责,东西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奴婢明白,三日内,定当给世子一个答复。”
待夏禾离去,李成安重新坐回案前,手指轻轻抚过账册上的数字。他忽然轻笑一声:"果然这当官的都是八百个心眼子,裴尚书啊裴尚书,你老人家不敢碰的事情,我一个晚辈怎么敢碰啊。"
李成安本想就做做样子,人家不得罪人,自己也没必要得罪人,做个样子看一看,自己知道是什么人伸手也就行了。然而,想法和现实总是有些差距,事情的走向往往超出自己的预料。
次日中午,李成安刚刚练完功,管家李忠便来寻他,说是父王有事找他。
李成安首接来到了书房。吴王李镇正背对着门,站在一幅巨
大的疆域图前。
"父王,听忠叔说你找我?"李成安行礼道。
李慎缓缓转身,面色凝重:"今日早朝,陛下突然问起了漕运之事。"
李成安心中一凛:"裴世川这个老狐狸,动作这么快,我刚把账本拿到手,陛下就问漕运,他不想得罪人,偏偏让孩儿来,这事儿,孩儿也不接,初到户部,就看了几本账册,能看出什么问题,什么问题也没有..."
"你小子啊怕是想多了..."李镇点头,"这位裴尚书,看来是铁了心要把你拖下水的。今天朝堂上就说了,你己经在查阅账册了,陛下也认可了这件事,成安,你可知这漕运背后的水有多深?"
李成安沉思片刻:"孩儿觉得,能让陛下犹豫不决的,至少牵扯到皇子,否则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动作,眼下那几位刚刚把朝堂那些人切割掉,陛下就要开始动手了。"
李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可不就是,一动手,就打算从漕运开始,你想过怎么应对?"
李成安瞳孔微缩:"孩儿是老实人,自然老实应对,就算那几位切割了朝堂那些人,但这事儿终究得罪人,我不能开这个头,开了这个头,后面没完没了的麻烦,早晚要成孤臣..."
"陛下把你父王我留在京都,不就是为了让本王当一个孤臣。"李镇冷笑,"让本王来震慑世家朝堂,不至于让场面太难看。"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李成安说道:"这孤臣,父王可以当,毕竟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孩儿却不能开这个头,开了这个头,以后我们也一家在京都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但眼下你也看到了。"李镇低声道,"裴世川己经在朝堂上把这个差事放在你头上了,你总不能什么也不表示,若你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陛下那边该不高兴了。"
李成安沉思良久,突然笑道:"父王,孩儿有个想法..."
“说说。”
“过犹不及,点到为止...能给陛下一个交代,也让陛下知道孩儿能力确实差了些。少些后面的麻烦,父王觉得如何?”
“你自己的差事,你自己决定,本王又不兼户部的差事,现在,你父王我要去吃饭了,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说完,便走出了书房。
“我捅破天了父王你管不管...”李成安顿时一阵无语,随即大吼道。
“捅破了自己去补,关本王什么事。”
吴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