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烛火摇曳。~5¨2,s′h?u.c*h,e^n¨g`.+c`o′m¨
"再等等看吧!"王震一声冷笑,"这书铺我看他能卖多久,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咱们现在没必要做别的,陛下可不是傻子,他敢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后手的,如今情况不明,盯着咱们得人,可不是只有陛下一个人。无需贸然动手,到时候反而自乱阵脚。
这些年,咱们得罪的人可不少,皇室遇刺的事情刚刚过去,陛下就来这出,若是没点底气,他敢吗?先静观其变吧,培养官吏这事,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给他一年半载又能怎么样?我等世家培养一个官员,要花费了多少代价各位心知肚明,他就凭一个书铺就想翻盘,哪有那么容易。"
见几人有些不为所动,他的手指在案几上轻叩三下,继续说道。
"陛下这一手,虽说高明。"王震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诸位别忘了,我们世家立足数百年,靠的可不仅仅是几本破书。"
郑宇皱眉:"王公的意思是?"
"只要我们的产业不出问题,这一时半会儿,陛下是翻不起多大的浪的。"
周远急道:"可那些寒门学子一旦..."
"急什么?"王公冷笑一声,"读书容易,做官难。,叁~叶\屋+ ~唔+错*内,容′科举的考官是谁?吏部的铨选又是谁在把持?"
屋内众人神色稍霁。
"这事虽然可以放一放...但是..."王震话锋一转,"户部的裴世川最近鼓捣了一个什么新式记账法,你们可知道?"
众人摇了摇头,他们身为一家之主,各自平日里的事情都很多,而且户部改动只涉及朝堂,跟他们世家关系并不大,这些时日也没人汇报过,哪有心思专程去管一个什么记账法。
“好了,今日先到这儿吧,我劝诸位回去看看户部那个记账法,以后要在账本上动手脚,就没那么容易了,以前你们谁动过的,自己想想办法吧,陛下未必不会以惩贪的借口在这上面做文章。”
说完,王震缓缓起身,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没商议多久,也纷纷离开了。
王震前脚刚踏进自家府邸,便召来了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
“王福,你回亲自一趟江南,把京都这边的情况给他说一声,如今大乾是多事之秋,老夫一个人哪儿忙的过来那么多事情,让他来一趟京都。”
管家拱手一礼:“是,家主,可若是三少爷...”
王震摆了摆手:“给他说清楚,他若是不来,老夫即刻就把家主之位给他,老夫早就不想干了,混账东西。!伍¨4?墈/书′ *首\发?”
“老奴领命。”
说完便退了下去。
盛夏的江南,暑气蒸腾。管家王福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站在一座临水而建的雅致院落前。院墙上爬满了碧绿的藤蔓,几朵淡紫色的牵牛花在烈日下倔强地绽放。
"三少爷可在?"王福低声询问门口的仆役。
仆役面露难色:"回福伯,少爷正在午睡..."
王福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去告诉少爷,家主那边有点急事。"
仆役见到玉佩,脸色一变,连忙小跑进去通报。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
"进来吧。"
穿过曲折的回廊,水榭中凉风习习。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年轻男子正倚在竹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把象牙折扇。他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清俊如画,眉目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节分明,宛若玉雕,此刻正轻轻敲击着扇骨。
"福伯大老远跑回来干嘛?莫不是父亲还担心江南出什么变故?"王砚川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里带着江南特有的绵软腔调。
“见过少爷。”王福躬身行礼,随后将京都近况一一道来。说到最后,王砚川手中的扇子突然一顿。
"哦?"他微微抬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彩,"这些时日京都竟然如此精彩?可惜没能亲眼所见,不过父亲他们这手也太荒唐了,北凉的事也敢掺和进去,这银子拿得有些亏本!好了,这事儿我知道了,福伯你回去吧。"
“那少爷何时启程?”王福问道。
王砚川摊了摊手:“启程?启什么程?福伯,你讲讲良心,这么热的天,你让我去京都?你不如给我一把刀杀了我得了,不去,你就给老头子说,江南这边生了变故,我得守家,京都去不了一点。”
王福继续道:"家主说,若三少爷不去,他便...他便把家主之位传给你...到时候换你去京都,他回江南。"
王砚川轻笑一声,终于坐首了身子。这一动,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方才的慵懒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锋芒。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福伯,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大事,至于让父亲这么急吗?"
微风拂过,掀起他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毕竟事关宫里那位,陛下最近这些手段处处针对咱们世家,家主难免有些忧虑也是应当的。"
王砚川摇了摇头:"这可不是陛下的手段...陛下上位这十多年,不管对朝堂还是对世家,要么以雷霆手段扫清一切,要么利益置换,让人哑口无言。如今这般草蛇灰线的做法,不是陛下的作风,这朝堂是另外有人给陛下出主意了。"
“会不会是裴世川?刚开书铺没几日他就在户部开了新的记账法。”王福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开口说道。
"裴世川?"王砚川嗤笑一声,"就凭他那个老古板,能想出这等精妙的法子?他若有这个本事,他这些年就不会把户部管的乱七八糟了,他这人,虽然对陛下忠心,但若说能力,也就那样。
如今这朝堂,有能力又会做官的,除了徐相,其他的都资质平平,要么会只会做官,要么只有能力。"
他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账册,随手翻开一页,"你看这借贷记账法,左右分列,收支分明,环环相扣,这等心思,日后谁想做手脚是难上加难。
裴世川没那么好的脑子,而且陛下完全可以以此为机,让很多贪官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只不过还没动罢了。"
"那会不会是徐相?"王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