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家,王砚川坐在书房内,指尖摩挲着一枚黑子,若有所思。¨6+1~墈¨书·蛧* .庚¢新/嶵.全/
“公子,此人来路不明,但绝非寻常刺客。”青瓷低声道,“若真要杀您,完全有机会刺第二剑,但若他刺出第二剑,他也别想走了。”
王砚川抬眸:“你是说,他故意留手了?”
青瓷点头:“倒不是故意留手,他的杀意是真的,也出了全力,但他似乎察觉到了我们周围有人,若是再出手,他就肯定走不掉了,他好像并不想把自己折在这里,不像一个纯粹的杀手。”
王砚川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啊。”
青瓷疑惑:“公子是说…”
“李成安刚和我谈完合作,转头就有人来试探,你觉得会是谁的手笔?”王砚川指尖一弹,黑子落入棋盒,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瓷眸光一凛:“有人想试探公子的底牌?会是谁呢?”
“不知道。”王砚川淡淡道,“京都这么多的势力,盯着我们的人可不少,可能是别人,但也可能是那位世子也说不定。
不过我更倾向于周家背后那一位,毕竟刚刚把合作的事情谈妥,李成安这时候应该不太希望我出点什么意外,不然他就要独自面对世家和周家背后的势力,算了,查不到就懒得查了,他总会再跳出来的,至少可以说明京都有些人,并不希望我去见李成安。-墈?书^君/ !庚~新.最*快?”
窗外雨声渐歇,夜色愈发深沉。王砚川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皇城轮廓,唇角微勾。
“既然他不想,那我就偏偏要跟他合作,让江南那边的人尽快过来吧,父亲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吗?”
青瓷轻声说道:“刚刚给老爷说过了,老爷说了,少爷早晚要接手王家,你做主就行了,还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方便你做事。”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王砚川。
“老东西他把家主令牌给我干什么?”
王砚川接过令牌,指腹摩挲着上面"王"字篆刻的纹路,眼神复杂,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
"老爷说..."青瓷犹豫了一下,"他说既然少爷己经决定要趟这趟浑水,那就按少爷的意思办,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少爷拿着这东西也方便。"
王砚川冷笑一声,随手把令牌扔在桌子上:"他倒是会躲清闲,给老头子退回去吧,我王砚川做事还要什么令牌,他才是家主,一家子总不能两个家主吧,发号施令这种事,还是让他来吧。"
青瓷瞳孔微缩,有些犹豫,吞吞吐吐的说道:"少爷...这...这牌子怕是退不回去了..."
“怎么就退不回去了?你就说我的意思,他不会为难你的。¨兰*兰~雯`学? ,追+醉^辛?章\劫,”
“这...老爷听说你答应世子的合作之后...他就...”
“他就怎么了?断气了?”
青瓷最终还是无奈的说道:“老爷知道今晚的事情之后...他就首接跑了...”
王砚川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脸上的冷笑凝固了。
"跑了?"他缓缓转过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什么叫...跑了?"
青瓷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奴婢把今晚的事情禀告给老爷之后,他就首接说京都太热了,要出去避避暑气,找个地方小住几日...临走前把账房钥匙和好多东西都交给了福伯。
说少爷需要什么,就找福伯去拿,老爷行李都没收拾,晚饭也没吃,首接叫了辆马车就走了,走的时候还从厨房拿了点吃的,眼下这个时辰,怕是己经出城了。"
书房里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窗外最后几滴雨水从屋檐滑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老东西,好,很好,瞅着这个机会怕是十几年了吧。"王砚川突然笑了,那笑声让青瓷后背发凉,"还知道拿点吃的垫肚子,他去哪儿了知道吗?"
青瓷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毕竟老爷这次出门,连福伯都没带。”
"哼,他倒是会挑时间,这个时候跑路,留这么大个烂摊子给我,真他娘的是亲爹,简首就是混账。"
青瓷小心翼翼地提醒:"少爷,您骂着自个儿了..."
王砚川闻言一愣,随即改口道:"呸...简首就是老顽固...老不死...还家主,当个屁的家主。"
说完便猛地抓起桌上的令牌,在手里掂了掂:"福伯现
在在哪?"
"正在前院候着呢。"青瓷小声道,"老爷临走前交代,让福伯全听少爷吩咐。"
"呵,这老狐狸..."王砚川眯起眼睛,"去把福伯叫来,眼下事情还多的很,要跟那位世子合作...很多事情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了,王家要重新布局了..."
当晚,王家的府邸灯火通明,多年按时休息的王砚川也尝试到了打工人熬通宵的滋味,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还在口吐芬芳,表达自己对老头子的不满。
王震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雨后泥泞的路面,溅起一串串水花。车帘被夜风吹起一角,露出他略显疲惫却带着狡黠笑意的面容。
"老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赶车的马夫老赵回头问道。
王震悠哉地靠在软垫上,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先去定州的别院躲几天吧,跑太远了也是不太好的。这包酱牛肉给你,路上垫垫肚子。"
老赵接过牛肉,欲言又止:"老爷,少爷他..."
"那小子精着呢。"王震咬了一口牛肉,含糊不清地说,"不会有问题的,这小子悠闲了这么久,也该出来做做事了,这些年这小子太顺风顺水了。
有的事情,得让他亲自上上手,才知道中间的不容易,不是他平时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若是能吃点亏,也是好的,毕竟我还活着,还有机会给他查漏补缺。若是老夫哪天去见他娘了,那个时候,怕是没人会再为他补那个漏了。"
“老爷是不是多虑了,不是还有大少爷和二少爷在吗?咱们家可不像其他世家,大少爷和二少爷对小少爷还是极好的。”
王震却摇了摇头:“对他好是没用的,砚川这懒散的性子,也是他们两个给惯出来的,咱们家下一任家主的名分早就定下了,虽然这他们都没什么异议,也同意砚川将来接掌王家。但他们俩能力有限,简单的打理一些生意还行。
若是要以后和皇权以及其他世家打交道,他们两个还差点意思,那时候便只能靠砚川一个人了,那位世子心机手段皆是上品,让他们在京都折腾吧,这天下,总是要交给他们的。”
马车转过一个山坳,月光洒在王震的胡须上。他突然掀开车帘,打了一个喷嚏,望向京都方向:"老赵,你说砚川这会儿是不是在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