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n\i,y/u_e?d`u`.?c′o¨m`"李成安夹了块牛肉放进她碗里,"想让我管闲事也得先吃饱,跑了一天了,你不饿吗?"
秋月倒是干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世子,那些人说的若是真的,这郑家也太无法无天了!强占民田、哄抬粮价,还把人充作流民..."
李成安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有,而且大乾到处都是,你们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秋月放下筷子,认真道:"世子,奴婢知道你向来不喜欢管闲事,但这些事咱们既然撞见了,奴婢觉得世子是世间最好的人,不会不管..."
李成安摇头失笑:"你这丫头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我确实不喜欢管闲事,但是这些事也是可以管一管的,我刚才问你的是,该怎么管?"
他夹了块腌萝卜,嚼得嘎嘣响:"这件事说来也简单,回头到了锦州,首接去找暗卫,让他们处理就行,也可以首接让玄影带人把他给宰了,凭咱们得身份,当地的官员没人敢为难我们,而且这位郑老爷也不见得就是郑家的人。"
冬雪眼睛一亮:"世子是说...这郑老爷的身份有问题?"
"郑家虽然势大,但也不至于把手伸到这么个小地方来,他们可看不上这些小地方的三瓜两枣。,2¢c+y+x*s′w¨.′c?o`m~"李成安放下筷子,轻声道,"我猜,这人八成是打着郑家旗号招摇撞骗的。
而且这个时候北境都快打起来了,要发国难财也是闷声发大财,不会出这种风头。不要把世家的人当成傻子,他们的确贪婪,而且没什么底线,但他们的脑子还是有的。"
秋月瞪大眼睛:"那咱们也该揭穿他啊!奴婢觉得还是让暗卫出面好一些,毕竟他们做事名正言顺。"
"不急。"李成安给自己又倒了杯酒,"过两日就到锦州了,到时候冬雪拿着牌子去找暗卫处理就是了,不算大事,只是我告诉你们一点,如今咱们北上,越往北走,这种事情估计也会越多,以后若是碰到,管还是不管?"
冬雪担忧道:"世子...奴婢明白你的意思,这天下不平的事情很多,咱们不能事事都管,可...咱们蜀州为什么就能..."
李成安摆了摆手,打断了冬雪:“蜀州是我们的大本营,花费了咱们多少时间和精力?情况可是不一样的。”
“奴婢知道,世道本就如此,陛下这么多年都没能改变,凭世子一人之力,改变不了这个局面,可奴婢出身本就底层...后来有幸入了王府,才有今天,有时候免不了有些感触,还请世子见谅。`幻-想?姬/ `追?醉?歆/漳?踕-”
李成安放下酒杯,目光温和地看向冬雪:"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心性纯良,还是当年那个村里走出来的小姑娘,不忘自己出身,这一点很好,但要想改变这个世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
李成安轻轻放下酒杯,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渐沉的夜色:"冬雪,你可知道为何蜀州能治理得井井有条?"
冬雪微微摇头:"奴婢愚钝..."
"因为蜀州是咱们的根基,所以花费的精力和成本是不一样的。"李成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很多事情都是你亲自去办的。这其中的代价,你也知道。"
他手指轻叩桌面:"但别的地方不一样,天下没有那么多吴王,也没有那么多李成安,要想改变这个世道,最大的助力,还是在世家头上,陛下的根基在朝堂,在军队,只有世家,他们的势力遍布民间,涉及方方面面..."
冬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可世家跟咱们本就不对付,他们本就是欺压百姓..."
"所以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李成安转头看向她,"要改变这个世道,不是靠一时义愤就能做到的。需要权力,需要布局,更需要耐心。"
秋月忍不住插话:"那世子,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李成安突然笑了,"这个时间或许不会太久了,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他站起身,在房中缓缓踱步:"这就像画画一样,若是上面己经有了图案,那你只能在这个图案的基础上去修改,比如画纸上是一片竹林,那你只能让这片竹林更加生动,但它永远是一片竹林,永远不可能变成桃花。"
李成安的眼神愈发冰冷:"但若是给你一张白纸,那便不会有那么多限制了,你不管想画什么,都可以随意..."
冬雪眼睛渐渐亮
了起来,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奴婢明白了,世子的意思是说如今的大乾,不管想做什么,哪怕有再好的法子,咱们也只能修正,永远改变不了。
毕竟那些世家和官员己经存在了那么多年,很多人己经被世家绑在了一起,一旦触及他们的根本利益,他们一定会疯狂反扑,就算把他们都杀了,那大乾这幅画也就彻底毁了..."
"不错。"李成安点头,"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很多时候,制度一旦形成,那享受这个制度利益的人就会把很多人绑上这条船,但凡谁想改变,他们都会群起而攻之,哪怕这个人是陛下,你家世子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秋月握紧拳头:"那世子觉得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一个契机吧,等一个能让大乾变成白纸的契机。"李成安接过她的话,"陛下其实也在等,国子监那位师叔也在等,快了,应该就这几年了,若大乾将来能迈过那个坎,一切都会重新开始,那个时候,你家世子或许会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大乾走上一条新的路。"
就在这时,窗户无声地开了。玄影如一片落叶般飘入房内,单膝跪地:"世子,查清楚了。"
李成安挑眉:"这么快?"
"这郑老爷根本不是什么郑家嫡系。"玄影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只是个招摇撞骗的泼皮,借着郑家一个远房管事的势,在这里作威作福。"
冬雪惊讶道:"那县衙为何..."
"县令是他姐夫。"玄影冷笑,"两人合伙贪墨,又强征民粮高价倒卖。这两年来,己经逼死不少人家了。"
李成安的眼神也冷了下来:"证据拿到了吗?"
玄影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属下从他卧房的暗格里找到的。上面记录着每一笔赃款去向,连给郑家那个管事的孝敬都写得清清楚楚。"
李成安点了点头:“你最近轻功长进不少,以前我还能靠感知发现你一些动静,现在我都察觉不到了。”
“托世子的福,最近真气略有长进。”
闻言,李成安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