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风雪渐缓,欧阳成就急匆匆地闯进李成安的院子,铠甲上还带着未化的雪粒。·优′品?小~税,徃* ′已-发/布¢罪~欣!璋-结*
"世子!北凉的大军动了!"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显然短暂的休养并未让他有所好转,"斥候来报,段正明亲率十万精锐己经出发,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兵临城下!"
李成安正在院中练剑,闻言收势转身:"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快些。"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城墙上准备得如何?"
欧阳成脸色凝重:"连夜挑选了最好的一批弓箭手和一些身手不错的军士在城墙上待命了,北凉若是不断的强攻,恐怕守不了太久。"
李成安将长剑归鞘,突然问道:"你信我吗?"
欧阳成一愣:"世子何出此言?我欧阳家自然是毫无保留的相信世子。"
"今日我打算一个人去会一会这位北凉二皇子。"李成安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轻轻擦拭剑柄,"若成了,今日必定能拦住他们,还能给你拖足够的时间。"
"我自然是相信世子的!"欧阳成急道,"但您若有个闪失..."
李成安却笑了:"放心,我惜命得很,我算过了,我的命很长,今天死不了的。"
他拍拍欧阳成的肩,"你先去盯着,我换身衣服,便去城头会会那位二皇子和大康那位西先生。.k¢a′k¨a¢w~x¢.,c·o*m¢"
北州关外二十里。
段正明骑在战马上,望着远处巍峨的北州关城墙,眉头紧锁,身后跟着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老者,看不清容貌。旁边,则是一袭青衫的方益,腰间系着一柄长剑,神色从容。
"方先生,如今我们己经快到北州关了。"段正明沉声道,"咱们这次攻城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先生确定北州关的将领都死了?"
方益微微一笑:"殿下多虑了。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在下怎么敢让殿下带着这么多人马到这北州关来,我那小师弟为了此事布局多年,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点半点,大乾那边的暗子,能动的大部分都动了,为的就是今天。在下可以用性命保证,那些将领一定死了。
就算镇北候知道这个消息,此刻从镇北关调人前来,这也需要时间,而且他们那边这时候大概正打的火热,也抽掉不出多少将领,咱们二十万大军,如今打一个无人调度的北州关,恐怕费不了那么久的功夫。"
"可我怎么听说,李成安带着欧阳成昨日便到了北州关?"段正明意味深长的看了方益一眼。
方益眯起眼睛:"殿下的消息倒是很灵通,连这事都知道,他们只有两个人,那欧阳成虽然是镇北侯的独子,也有些才能。但是他就一个人,凭什么来指挥这么多人?难不成他还有三头六臂?"
段正明仍不放心:"可现在北州关还多了一个李成安,他可是吴王的儿子,他们的士气必然大涨,到时候..."
"至于那李成安,殿下更是多虑了。!w.6¨1+p`.¢c.o′m¨"方益嗤笑一声,"虽说他是吴王之子,但这么多年以来,可从来没听说过他打过什么仗,若是让他来指挥,恐怕这仗就更好打了。"
"虽说北州关地形有限,但我们好歹二十万大军压境,就算用人命填,也能把这座城给填平了。"方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死的不是大康的兵士,先生当然无所谓,是这个道理,对吗?”段正名脸色微变,语气中带着一些不善。
方益摆了摆手:"殿下,你这话说的就不太讲究了,我大康这一次,可是要独自面对吴王李镇,大乾大部分精锐都在南境,跟李镇相比,北凉只是面对一个镇北侯欧阳正而己,哪边更难打,殿下不会心里没数吧?
若是李镇在北境,就算殿下想打,寒霜城的那位陛下也不可能同意。而且殿下如今面对的是一个主要将领全部死绝的北州关,镇北侯也不在这里,就一个李成安和欧阳成就把殿下吓成这样?"
段正明眉头一挑,沉思片刻:"先生言之有理,倒是我多想了,若是只面对这二人,用人命填,也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北州关拿下。"
"顺便提醒一句殿下。"方益冷笑道,"如今殿下在朝堂的根基全无,若这次出征无功而返,回去拿什么和那位三皇子争?"
段正明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哼!这该死的段开炎,唯唯诺诺藏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一出手居然这么狠毒。"
他猛地一甩马鞭,在空中抽出一声脆
响:"父皇也是老糊涂了,听信了他的谗言,不仅没处置他,还给了他兵权,让他跟我们来争,也不知道这小子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
方益嘴角微扬,继续火上浇油:"听说那位三皇子手中还是最精锐的狼卫。"
段正明怒不可遏:"孽种,当初就该跟他娘一起死,如今却成了心腹大患!"
披着黑色斗篷的老者突然轻咳一声:"殿下,军中还请慎言。"
段正明这才意识到失态,强压怒火道:"先生,这次若能拿下北州关,我在朝中..."
"何止是翻身?"方益眼中精光闪烁,"殿下将成为北凉开疆拓土的功臣,若是能拿下李成安,报了当年吴王屠城之仇,到时候莫说寒霜城,整个北凉,谁还敢说一句殿下的不是?这等军功和名望,谁还有胆子敢和殿下争?谁又有那个能力和殿下争?
不管那段开炎手里握了多少军队,那个时候,他对殿下的动手,军中谁会答应?哪个将领敢跟他?"
这话倒不是方益忽悠他,他也确实希望段正名将来能够登上北凉的皇位,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雄才大略,而是因为他足够的蠢,相比于其他人,他觉得段正名将来上位更符合大康的利益,正因为如此,大康那位太子才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来帮他。
一来扶持一位大康想要北凉皇帝,将来在围杀大乾的布局就会简单很多,打完大乾之后,若要收拾北凉,也能减少很多阻力。二来借用北凉的兵力来破局,只要北境一破,吴王绝对不会在南境和大康死磕,大康也能保留很大一部分实力。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此次战争,吴王李镇出征南境,要想短时间分个胜负,绝对不可能。京都那位能暴露出来的东西,也极为有限。
大康从未与大乾交过手,要让京都那位掏自己的底牌,大康势必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大康可不想便宜北凉,刘渊很想知道京都那位皇帝这十几年里到底攒下了多少底牌,而北凉,就是最好刀。
北州关破,无论他愿意或者不愿意,为了收复失地也好,也是挽回军心也罢,大乾皇帝这些年藏的底牌都必须要先亮出来,否则北州关这道伤口,也会出大血,首到最后再也止不住。
底牌这个东西,不管对于个人还是朝廷,都是用一张便少一张,若底牌尽出仍然不能挽回颓势,那结果不言而喻。就算能挽回,大康未来也有足够的时间来想办法应对,将来的大乾也会无牌可用。这便是刘渊在此局落下最重要的目的。